第240章(1 / 2)

---朕要將軍夫人,毫發不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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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將軍夫人跳潭搜人?那她現在如何?」夙孤冷一臉震驚。

「稟皇上,將軍夫人被將軍救出,現今已被將軍強行送回將軍府,潭水寒氣透骨,夫人身嬌肉貴,只怕——。」御錦衛首領面露沉色,稍稍遲疑。

「大膽,竟敢擅自妄語湍測,來人,拉出去斬了。」夙孤冷突然眸子陰沉,厲聲喝道,渾厚的聲線轟然震耳。

「皇上饒命,屬下知罪,不該對將軍夫人妄語猜言,請萬歲開恩,請萬歲開恩啊!」御錦衛首領嚇得臉色煞白,癱軟在地的磕頭求饒著。

幾名御錦衛聞令入內,霎時間,皆被上書房所流動的寒氣驚住,個個神色拘謹,屏息斂氣。

數個吐吶後,夙孤冷長吁一氣,努力平復內心燥怒,陰侫的眸子如刃射出,森利冰冷:「滾,再有下次,朕砍了你!」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御錦衛從鬼門關走一遭,不敢再遲疑,急急閃人,頓時,御錦衛齊齊退下,個個皆如驚弓之鴻,

「安福!」夙孤冷傳令。

「奴才在!」

「傳朕口諭,太醫院所有太醫前往將軍府,朕要將軍夫人,毫發不損,否則,讓他們提頭來見。」夙孤冷咬字頗重,黑眸狠侫一斂,森寒如刃。

「喳!」安福不再遲疑,躬身退下。

麒麟百孔爐絲絲煙氣繞升,龍涏香裊騰旖旎,將上書房那道寒流漸漸驅散,被一種

祥和取代。

戟晉天子閉眸深嘆,在聽到君子言跳潭尋人時,那種震撼使他剛硬的心頓生惻隱。

到底是如何的愛才能讓她做到如此?

待睜開時,天子冷侫的眸子閃過一絲猶豫復雜,龍眉陰郁沉蹙,神色怪異。

*

夜如潑墨,月冷清幽。

將軍府

「你給我好好換葯,言兒那邊有夕兒在,不用你操心。」內堂里揚徹起老太君慍怒的聲線,手中的玉龍拐杖在燈盞昏黃的光線中愈發清呤。

兩個時辰前,他們二人夜臨回府,君子言當時已被換上干枯衣襟,而他卻仍是一身濕漉,帶著寒潭一身的寒氣回府。

一聽到家將韓離說他們跳進寒潭,夫人險些溺死,氣得老太君脖顏大怒。

如今天子垂恩,把宮里所有的太醫全都宣到將軍府,君子言根本就沒他什么事。

他倒好,寧願在旁候著也不讓太醫看傷,內傷外傷都這么耗著,氣得老太君立喚家將用蠻力把他拉出來,就差沒有將他拍暈。

「太奶奶,我不礙事,我——」完顏澈仍然不從,心心念念里都是此時正在昏迷的她。

「住口,再說一個字我用這玉拐杖敲斷你的腿。」

老太君氣得口不澤言,深嘆一息,道:「你看看你現在成什么樣了,四天四夜沒合眼,像個糟老頭似的,要是言兒醒來一看到你這個樣子估計也得再給你嚇暈過去。」

老太君月牙眸惱瞪怒睨的斥責這個不爭氣的孫子,他到底要到什么時候他才能讓她這個老婆子安生頤養天年,一嘗天倫之樂?

這三個月里將軍府哪一天不是雞飛狗飛,雞犬不寧,如今言兒是被他帶回來了,可是情況卻比三個月前更糟糕,真是沒一天讓她順心。

頓時,內廳冷流橫溢,空氣壓抑非常,三名資格頗高的太醫候在一旁,只覺此時上前為大將軍探診也不是,退下也不是,一臉僵硬為難的看著老太君,算是求救。

最終,完顏澈只得作罷,沉著一臉讓幾名在旁候著的太醫為自己診治。

「嘶——」

完顏澈沉顏蹙眉,傷口掀開,已經感染入骨的傷口此時正流著絲絲膿汁血水,疼得他倒抽一氣。

當時為了讓自己神智清醒,大腿被他用『蒼冽』狠刺一劍,本就抱著必死的心,所以全然不在意。

如今內傷,劍傷要一次性冶愈本就困難,再加上昨天潛入寒潭浸了潭水的寒氣,已入骨三分,情況更為嚴重。

老太君一見到那滲著血水膿液的傷口,頓時心疼得倒抽一氣。

這臭小子,當真是連命都不要了,若非此時情況特殊,她非用玉拐杖拍死他不可,這個不肖孫兒,當真是氣死她了。

半盞前後,太醫已然處理妥當,只是神色嚴肅的對太君交待:「回太君,大將軍的傷勢在潭水寒氣的入浸下,如今已然入骨三分,現在應當好好療養,否則定會落下病根。」稍稍遲呤後,神色凝重道:「輕者瘸,重者廢!」

最後六個字,老太君被震得轟然大驚,月牙眸睜瞠,保養妥當的老臉霎時蒼老不少,臉色唰白。

「太君。」劉管家將老太君穩穩攙扶住,憂聲一喚,他一向看到大的少爺,居然——

反之,完顏澈卻是一臉平靜,仿佛太醫所說之人並非自己。

他的傷自己心里早已有數,太醫的診言他早已想到,並非自虐,只是心哀神悴時他哪有心思理會自己的傷勢,如今,他只要言兒平安就好,一切都不重要。

老太君粗喘幾個吐吶,才顫聲乞言:「請太醫務必費心。」

太醫們躬身作揖:「請太醫放心,只要將軍用心調養,定會痊愈,還望將軍配合我們。」為首的歐陽負言道。

「當然,當然,自當配合歐陽太醫,有勞了,請大醫開葯便是。」太君輕輕點首,隨之對讓劉管家囑咐道:「老劉,隨太醫去宮里拿葯。」

「是,太君。」劉管家躬身應道,數位太醫作請勢:「各位太醫,請。」

待只剩下婆孫二人,老太君原本還想斥責的心思已被心疼占滿,嘆聲道:「澈兒,別毀了自己,有了身體的本錢才有希望。現在,言兒需要你,太奶奶也需要你,將軍府更需要你,你既是將軍府的支柱,更是整個戟晉的支柱,懂嗎?」

苦口良言,只希望他能聽得入耳,放得上心,否則,他真的毀了!

一席話,讓完顏澈自慚形穢,枯黃憔悴的臉抬起,腥紅的眸子對上老太君盈滿心疼的月牙眸,啞聲道:「太奶奶,孫兒真沒用。」

滲雜血絲的眸子愧望太君,隱忍的薄唇緊抿咬牙,道:「如今孫兒再也不是你引以為傲的孫子,現在的孫子不過是個沒用的人,既幫不了言兒,也救不了煞絕,戟晉這個『支柱』已經斷了,死了,再也不是那個戰勇殺敵的完顏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而非煞——」

「啪——」

響亮清脆的聲線在內廳響起,震得外廳的丫環一陣心驚肉跳,噤若寒蟬。

「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方才所說的混帳話,我的孫子是衛國衛民的大將軍,是國之棟染,朝之支柱,是我薛凜華最引以為傲的孫子,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為孫子感到驕傲。若你還想讓言兒高看你,就應該好好給太奶奶挺著,而不是像個女子一樣只會怨天怨已,你的路還長著呢?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言兒,照顧好自己,把曾經欠她兩母子的份都一並償還,就算今生夫妻無緣,也要為後世積緣,這樣你才對得起被你墮下的胎兒,若想毀了自己,現在就給我滾出將軍府,太奶奶,也可『眼不見為凈』。」

老太君言辭悲憤,月牙眸泛紅浮霧,字字珠璣,皺拍的手緊握著玉拐杖,身子瑟瑟顫抖,可見氣得非輕,最後五個字咬字頗重,這是她最後的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