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2677 字 2023-03-07

薛含玉將孫媽媽說的那個丫頭叫來嚴加鞫問,但那個叫水香的小丫頭嘴巴硬得很,一口咬定她什么都沒干。薛含玉命人反復搜身,但水香似乎一早就將葯給扔掉了,到頭來什么也搜不到。薛含玉那碗葯被拿去給王府良醫所的良醫驗看,但並未發現什么問題。薛含玉認為這是因為那丫頭還沒來得及動手。

她一時間又是氣惱又是忐忑。她近來因為染了風寒,一直喝著葯,她不知道這丫頭是打什么時候開始動手腳的,更不知道她下的到底是什么葯。

她反復想了想,自己身體近來似乎並沒有異常。但她因此反而更加憂心,她害怕對方下的是什么慢性葯。

放眼整個王府,跟她最不對付的也只有楚明昭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確定這是楚明昭干的,審問水香也不過是想讓她指認楚明昭而已。只是那丫頭死鴨子嘴硬,怎樣都撬不開。

薛含玉瞧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低垂眉目、三緘其口的丫頭,直覺她無甚懼意,好似是有所倚仗一樣。薛含玉由此越加篤定這事是楚明昭所為。

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讓兩個婆子架起水香就朝存心殿沖去。孫媽媽幾攔不住,只好嘆著氣跟了去。

楚明昭正品著臘八粥,跟典膳所的丫頭誇贊粥里的紅棗泡得恰到好處,就見元霜急匆匆進來奏稟說薛次妃領著一幫人沖過來了。

楚明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薛次妃是誰,因為她近來都很少跟薛含玉碰面了,連去姚氏那里請安也很少遇到她。楚明昭想不起她們倆近來有何沖突,她這是來找她算賬的架勢?

薛含玉一直因為楚明昭當初設計她害她嫁給裴琰這件事而懷恨在心,如今又出了這等事,益發恨不得撕了楚明昭。她一來就將水香扔在地上,氣勢洶洶地質問楚明昭可認得這個丫頭。楚明昭掃了一眼說不認識,薛含玉卻諷笑一聲,滿臉不信。楚明昭只覺莫名其妙,面色微冷:「你這是何意?我為何要認得這丫頭?」

薛含玉冷笑,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世子妃敢隨我去王妃面前討個說法么?」

楚明昭好笑道:「我都不曉得到底什么事,煩請次妃給我講講。」

薛含玉冷哼一聲,將事情始末大致說了一番。楚明昭聽罷一笑,道:「你覺著我要害你?可是為何我害你?我是妒忌你身份比我高啊還是嫉恨你-日子過得比我好?」

薛含玉全沒想到楚明昭說話會這樣直接,一時間臉色青白交錯,瞪著她道:「你……」

元霜跟谷雪對望一眼,眼里都是笑意。那個典膳所的小丫頭更是險些笑出聲來,這世子妃也是個妙人兒。王府里哪個不知道世子妃過得滋潤,世子如珠如寶地寵著世子妃,王妃也極是看重世子妃,薛含玉一個郡王次妃在世子妃跟前實在不夠看。

薛含玉實際上認為這是楚明昭對她的報復,但她不好言明,她總不能將自己之前干的勾當一件件細數出來。如今楚明昭這般當眾落她面子,她心中越加惱恨,一時氣極反笑:「世子妃別在這兒跟我弄刺子,有什么話,到王妃跟前說吧。」

楚明昭沒有異議,披了一件銀紅羽緞披風,拿上袖爐便率先往外走。

孫媽媽始終覺得自家小姐太過魯莽,這件事也未見得就是世子妃干的。但小姐在氣頭上,她根本勸不住。

姚氏剛將臘八粥並一應果品供到佛前,轉頭聽見丫頭的通傳,一時也是詫異。待瞧見薛含玉那陣仗,姚氏忍不住地就蹙眉,真是過個節也不讓她安生。

姚氏聽罷薛含玉道明來意,並沒繼續問她,而是徑直轉眸看向楚明昭:「明昭怎么說?」

楚明昭屈身一禮:「回母親,媳婦根本不知情。」

姚氏頷首,神容淡淡瞥了薛含玉一眼,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明昭指使的,可有證據?是那丫頭招認了還是搜到了物證?」見薛含玉搖頭俱說未曾,姚氏面色一沉,「既是如此,你嚷嚷什么?」

薛含玉低頭行禮道:「妾請求王妃將那丫頭交與王府的審理所,仔細推鞫,以示公允。」

姚氏心中實則認為薛含玉根本就是想要構陷楚明昭,回頭審來審去,萬一那丫頭說出什么瞎話來,便是徒惹風波,故此並不想依著她的意思來,但她若偏袒得太明顯了又難免落人口實。正要尋個由頭將她打發了,就聽人傳報說世子到了。

裴璣著一身銀白狐裘入殿,水澤柔亮的豐厚裘皮隨著他的行步流水一般細細波動,挾來一股清冷的風。他身姿頎長秀拔,姿態颯然,楚明昭轉頭看到他沉冷的側臉,還真的看出點孤冷肅殺的意味,就好似他那日跟她說的他幼時的樣子。不過她覺得他之所以是如此態勢,大概是因為他剛打軍營回來。

她又忽然想起她剛來廣寧那會兒,有一晚看到的他才整治罷郭次妃時的模樣,他那時候神色寒得砭骨,深濃的夜色也無法遮掩他身上的那股陰冷。那是她從前未曾見過的他。

不過她並不怕他。楚明昭暗暗吐舌。

裴璣朝著姚氏行了禮,徑直道:「母親,兒子方才已然知曉了事情始末。既然薛次妃要求將這丫頭押送審理所,那倒是不妨照辦。」

姚氏眸光微動,知道兒子這是已經摸清了內情了,當下道:「依你。」

裴璣轉頭似笑不笑地看向薛含玉,緩緩道:「不過有言在先,回頭不論審不審得出來,薛次妃都不要再糾纏於此。」

薛含玉瞧見裴璣那高深莫測的眼神,心里有些發怵,但她由此更加認為這事是楚明昭所為,裴璣不過是在回護楚明昭。

薛含玉魆地里捏了捏拳頭,面容緊綳,盈盈水眸凝睇裴璣片時,抿唇道:「妾怎知會否有人在暗中做手腳?」

裴璣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寒氣:「敢情說要審的是你,說不放心審的又是你,話全讓你說了是不是?」

薛含玉一時語塞,睜著一雙美眸期期艾艾看著他。她只是覺得此事一經裴璣摻和,便少不得弄出些貓膩來。裴璣定然會為楚明昭脫罪,最終恐怕會不了了之。

正此時,裴琰也聞訊趕至。薛含玉雖則十分不喜裴琰,但她如今處於劣勢,不得不尋求外援,遂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裴琰。

裴琰對上薛含玉柔軟乞助的目光,神色一凝,旋即又冷著臉轉過頭,對著姚氏一禮,說該如何就如何便是。

姚氏見薛含玉還要再說什么,當即不耐道:「我派個人從旁監督,這樣總歸公允吧?還是你認為我會包庇誰?」

薛含玉忙道不敢,猶疑一回,只好點頭應下。

楚明昭暗里觀察裴璣與裴琰,總覺得這兄弟倆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眾人退出來時,楚明昭小聲問裴璣是不是知道□□,結果被他笑著摸了摸頭,說等回頭再與她詳說。楚明昭撇嘴,他現在好像越發喜歡摸她的頭了。不過她也確實覺得奇怪,難道真有人想害薛含玉不成?她今日瞧著薛含玉那憤懣不平的架勢,覺著不似作假,所以她覺得這件事應當不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

裴璣讓楚明昭先行回了存心殿。他見薛含玉咬唇望著裴琰似要與他說什么,當下借口與裴琰商討城防工事,二話不說就將裴琰拉了去。

薛含玉望著兄弟二人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

裴璣將裴琰拽至遠處的廊廡下,甫一站定便冷了臉,掇轉身,盯著裴琰道:「大哥做事不能尋個機靈些的丫頭么?」

裴琰愣了愣,隨即佯佯一笑,道:「我不知道阿璣在說什么。」

裴璣輕笑一聲,道:「此間又無旁人,大哥何必裝糊塗。」

裴琰面上的笑慢慢斂去,攢眉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他這弟弟的腦子是怎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