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海蜃貝(1 / 2)

啞舍(全集) 玄色 6147 字 2023-03-07

「林溪,這個案子你去負責。」第七科的科長走出辦公室,朝座位上的林溪揮了揮手。

「是!」被點到名的林溪立刻站了起來,小跑過去把檔案袋接在手中。

「加油。」科長鼓勵地拍了拍林溪的肩膀。

等科長重新回到辦公室之後,科室內的同事們便一窩蜂地聚到了林溪身邊,看著她手上的檔案袋。林溪把里面的資料拿出來,在桌子上攤開,展示給大家看。

「咦?是那個博物館古董盜竊案,居然還沒破啊!」有同事驚訝道,「我記得都過了兩個禮拜了吧?」

「是啊,當時還上過微博熱門話題,報紙也報道過。」

「我也記得,據說丟的是一支點翠簪。要不是這回被科普,我還不知道點翠是什么東西呢!」

同事們議論紛紛,實在是因為轉到第七科的案件都是「疑難雜症」,除了身上有案子出外勤的人,就沒有不好奇的。再說林溪接了這個案子之後還會有人來跟她搭檔,自然是要來了解情況的。

表面上他們科室叫第七科,實際上是特別事件調查組。其他科室解決不了的案件,或者有些靈異、科學解釋不清楚的案件,都會丟到他們第七科來。當然,他們科室也不是萬能的,但如果是連他們都破不了的案件,那就只能封存。

事實上,第七科在一年前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科室,破案率低得可怕。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丟給他們的案件一個比一個難解決。這種狀況到林溪被派到第七科之後,陡然反轉。

只要是林溪經手的案子,平均十件能有六件告破。乍聽起來好像也不怎么樣,但不要忘了,這些都是別的科室束手無策的案件,比起之前十之一二的破案率,林溪的成功率已經堪稱逆天了。所以林溪被第七科的同事們戲稱為科內的吉祥物,從來沒有固定的搭檔,同事們都是輪流跟她共事,以示公平。

這樣一年下來,科室內所有人都和林溪搭檔過了。平心而論,林溪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警校畢業生,該有的敏銳洞察力、邏輯思維、矯健身手都有,不過就算再怎么優秀也只是警校級別,並不是驚才絕艷的那種。

可是,架不住人家運氣好啊!

隨隨便便就能在案發現場找到別人搜索多少次都忽略的關鍵線索,或者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又或者干脆撞上嫌疑犯露出馬腳的瞬間。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接連如此發生,就不能不讓人嘆服。大概她天生就是做警探的料子,才會有此機遇吧。

林溪的運氣是第七科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反正只要是林溪出馬,案子就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可以解決了!沒看現在只要是林溪沒出外勤,分派案件都是直接找她嗎?

林溪的性格外向開朗,相貌俏麗,穿上警服更是英姿颯爽,不止在第七科極受歡迎,即使在整個警局都是擁護者眾多的一朵警花,不知道有多少科室暗中較著勁,想要把她調過去呢!

檔案袋里的資料比較詳細,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現場實際勘察的。這回跟她搭檔的人是范澤,范澤仔細看了一下資料,從電腦里調出一些參考文件傳輸到了ipad中,便示意林溪可以走了。

林溪最後瞥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相架,拿著檔案和衣服便和范澤出了門。

「哎,你說小溪是不是單身啊?隔壁科室的小王托我打聽呢!但我上次給小溪介紹對象,被她岔開話題了呢!」第七科的同事甲站在窗前,看著林溪和范澤一前一後地往停車場走。

「小溪的男朋友……跟她是警校同學。喏,就是她桌子上相架里那個和她合影的帥哥。」同事乙朝林溪的桌子那邊努了努嘴。

「咦?那怎么沒見小溪帶出來過?真是太不應該了!」

「那個人……剛入職的時候,就殉職了。」

「啊……」

「據說那個案子頗為棘手,後來就丟到我們第七科來。小溪是自己要求調到第七科的,就是為了調查那個案子。」

「啊?那現在呢?有結果了嗎?」

「還是沒破呢……」

林溪開車,范澤則在副駕駛座整理下載的參考資料,時不時說兩句案情重點,兩人討論一下。

范澤是林溪在警校時的同學,當時和她還有她男朋友杜子淳三人一同分到這個警局,林溪與其相識已久,做事即使不用交流也已有了默契,有時候只需要說上半句,對方就懂了下半句。

「按照資料來看,對方的偷盜手法精巧縝密,應該是慣犯。」林溪皺著眉說道。

「我查了最近各大博物館發生的案件,包括全球的,幾乎沒有類似情況。」范澤立刻就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每個案件都會有跡可循,但這次卻不一樣。」

「嘖,這案子若是破不了,估計暗地里又會出現一大批高仿的點翠簪,忽悠土豪們當真品來買。」林溪用食指敲打著方向盤,思索著,「可是點翠是用翠鳥的羽毛所制,並不好仿制。再加之保存時間比起黃金、翡翠、瓷器來說較短,只有百余年,實際上在古董市場上並沒有那么受歡迎。」

「所以疑點就是,那竊賊既然有此身手,為何單單只偷盜了這支點翠簪?」

「從博物館遞交的資料來看,這支點翠簪並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也不是什么有名人士的遺物,只是因為保存得好,色澤比較靚麗罷了。」

「也許……人家就是喜歡這個?」范澤聳了聳肩,開了個小玩笑。

林溪撇了撇嘴,覺得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林溪和范澤在到達博物館前,就已經通過電話聯絡過對方了。所以他們剛停好警車,就有工作人員上來帶他們直接去了館長辦公室。

點翠簪失竊,保存它的玻璃櫃卻沒有任何破損,警報也沒有被觸發,因此警方懷疑是博物館的內部人員作案。這一點在檔案里都特別標注了出來,林溪一進到博物館之後,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誰都覺得有嫌疑。

其實林溪也知道自己這種思維定式不好,但想要找到犯罪嫌疑人,警察就是需要有這樣的覺悟,就算對方是自己的親戚朋友也不能例外。

林溪本來是看誰都是好人,並且會下意識地替對方著想、開脫的性格,當年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強迫自己在辦案期間要如此思考。但當初嚴厲教導她的那個人,卻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走神了僅僅一秒鍾,林溪就又重新振作了起來,此時她和范澤已經來到了館長辦公室,館長正站起身來迎接他們。

這位博物館的館長已經在職多年,經常上電視接受采訪,就算是對歷史方面並不感興趣的林溪,對其也較為熟悉。也許是來了好幾撥警察的緣故,館長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太熱情,顯然對他們兩個年輕的警員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沒有浪費時間多寒暄,范澤已經開始例行詢問起來。而館長顯然也是被盤問了好多次,說話也沒什么精神,回答和檔案袋里的文件錄入的沒太大區別。觀察微表情來判斷對方有沒有說謊也沒有什么用,因為重復了這么多遍,微表情也會變樣的。

在詢問沒有得到有效的新情報後,兩人又去現場勘察了一番,因為作案手法神乎其技,現場也沒有什么新發現,最後還是去了監控室。

點翠簪失蹤那天的監控錄像,早就被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了。但林溪怕別人的分析影響自己的判斷,所以又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監控錄像。一共有兩個攝像頭對准了點翠簪的那個展櫃,屏幕上分隔成兩邊一起快進播放,她一邊看一邊還詢問一旁的館長。

「那個女人怎么站在這里這么久?就是這個右眼處有劃痕的女子。還有這個戴眼鏡的男人,也站了一會兒。館長,你們互相認識?」大部分的參觀者都是一走一過,所以停留時間一旦過長,就會特別明顯。

「那個男人是附近醫院的外科醫生,認識他好幾年了,不可能是嫌疑人的。」館長篤定地說道。開玩笑!那醫生曾經在啞舍的老板那里看過多少珍奇異寶,還能看得上他這里的東西?

「那館長您身邊那位又是什么身份?」林溪又指了指屏幕。

「那是一家古董店的代理店長,我請他過來看看風水的。」館長講的是實話,但也沒意外地在兩個年輕警員的臉上看到了不以為然的神情。

林溪在記事本上依次把這幾個人都記了下來。這些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嫌疑人,想必之前的同事們都已經調查過了,倒是不急著去再次盤問。

這個案子雖然是刑事案件,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新聞熱度的下降,依舊毫無進展,館長明顯已經快要放棄了。畢竟歷史上許多有名的博物館都被竊賊光顧過,有些竊賊被抓住了,但更多的至今依舊是懸案,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林溪和范澤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排查博物館的監控錄像。不光看案發當天的監控,連案發前後幾天都要看。畢竟這種案子是獨行盜很難做成的,至少會有人來反復踩點。

館長陪他們待了一會兒,見他們打定主意要細查,便也不再守著,專門給他們兩人騰出來一間辦公室,每人一台電腦看監控錄像。他們接到案子來博物館時已經是下午了,這一看就看到了博物館閉館。

「看到了什么沒有?」范澤揉了揉眼睛,沒什么期待地問道。

「沒有。」林溪嘆了口氣,歪了歪頭,抬手按了按酸痛的脖頸。這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有新郵件通知。林溪劃開一看,便面露喜色,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下意識地就要往門口走。好在她剛站起來,就反應過來還在調查案件期間,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出什么事了?」范澤好奇地問道。林溪自從杜子淳出事之後,就從未真心地笑過幾次,所以范澤確實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讓林溪喜形於色。

「我不是一直在追查子淳的那個案子嗎?」林溪說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范澤之前也陪著她調查了半年多,最終一無所獲,便勸她放棄來著。她口頭上答應,實際上還是在偷偷調查。

「你居然……」范澤的表情很微妙,又是氣又是急,「你不是不知道那個案子有多危險,居然敢一個人繼續調查,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抱歉抱歉啦。」林溪雙手合十,口中道著歉,其實臉上的表情也並不見得如何愧疚。

「服了你了。」范澤輕哼了一聲,雙手環胸,「那現在有什么進展了?」

「鑒證組那邊的朋友發來的消息,他們組引進了一件新的美國儀器,據說可以復原被破壞的手機卡。之前打的報告終於通過了。」林溪抿了抿干澀的唇,笑著說道,「我這里不是還保存著現場找到的子淳的手機碎片嗎,明天就能送去檢查了。雖然希望比較渺茫,但應該可以還原一些照片和信息。」

「小溪,真是苦了你了。」范澤感慨,看著林溪的目光復雜無比。他雖然並不是酷帥狂霸拽的類型,但也算得上溫文爾雅,一雙眼睛盛滿真摯的深情,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林溪有些不自然,她是知道范澤對她有好感的,只是之前她有男朋友,范澤便和他們都保持著朋友的情誼。而杜子淳出事之後,范澤盡心盡力地幫忙,林溪也多少能明白他的暗示,卻無法回應,只能盡量保持距離。可是他們在一個科室工作,就算再怎么疏離也要天天見面。

「小溪,子淳也去世了這么久了,你也應該……應該走出來了。」范澤的話語中充滿了憐惜。

林溪立刻堅定地反駁道:「他沒有死,只是失蹤了。」

范澤啞口無言,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只能無聲地嘆息了一聲,岔開了話題。尷尬地相處了半晌,他便借口到了吃飯的時間,起身出門去買盒飯。

他們所在的辦公室屬於博物館的辦公區,和保安室連著,即使通宵都沒問題。林溪對著電腦屏幕發了好一會兒呆,拍了拍臉頰振作了一下,先把杜子淳的事情拋在一邊,整理好了思緒,吃過盒飯之後又投入了工作。

她首先是把案發一周前後的錄像用快進掃了一遍,主要查看有沒有之前那三名嫌疑人的蹤影。答案是並沒有。

她思索了一會兒,便開始再重新看一遍錄像,這回快進的速度慢了一些,主要是為了分辨有沒有人在這短暫的幾天里重復來看這枚點翠簪的。

確實是有,她都記錄了下來,但查看了相應時間其他攝像頭的錄像,這幾個人應該就是來博物館晃晃打發時間的,嫌疑程度並不高。

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讓她的眼睛都有些酸澀了。林溪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右手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瓶眼葯水。

這瓶眼葯水不是放在她的皮包里嗎?是范澤方才拿出來放在這里的?那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體貼了?

林溪一邊在心里嘟囔著,一邊旋開蓋子開始點眼葯水。

清涼的薄荷感在雙眼內散開,一下子清除了頭腦的疲勞,林溪眨了眨眼睛,等視線重新恢復之後,就發現電腦屏幕上居然一直在重復播放著一個監控時段。前進三秒鍾又後退三秒,一個畫面反反復復地播放著。

而林溪並沒有碰鍵盤上的任何按鍵。

林溪精神一振,知道她等待的幸運時刻終於到來了!

沒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的身邊就總是發生靈異事件。例如辦案的時候罪犯直接摔倒在她面前,又或者線索直接就擺放在她眼前最顯眼的位置,所以她經手的案子破案率才那么高。

林溪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也有些惶惶然,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也許,她就是上天寵愛的那個幸運兒呢!

就是買彩票總是不中啊……老天爺果然還是希望她專心辦案,當正義的使者啊……

林溪撇了撇嘴,剛想叫旁邊的范澤過來看屏幕,但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沒有喊出來。

因為在屏幕上來回播放的錄像正中央,那個人正好轉過了頭來。

是她很熟悉的臉。

她一偏頭就能看得到的臉。

就像是沉入了黑暗的海底,掙扎了好久才重新浮出水面,找回消失已久的五感。林溪費力地睜開雙眼,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刺得讓她緩了好久才找回神智。

她這是怎么了?林溪抱著頭想了想,對了,她之前不是在看監控錄像嗎?怎么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用腳趾頭想也覺得不對勁。林溪迅速坐起身,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博物館的辦公室內,在她不遠處的地面上,有著一大攤的鮮血。

林溪震驚地站起身,她雖然感到乏力,但並沒有疼痛感,必定不是她的血。辦公室內除了她之外就是范澤,難道是范澤受了傷?

血跡已經干涸,而牆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9點多鍾了。林溪還記得她失去意識前應該是晚上7點多,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空白。

不過並不准確,林溪感到肚子很空,不像是吃過晚飯的樣子。博物館的辦公室是全封閉的,並沒有窗戶,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早上的9點多。

手機也不見了,皮包也不在,電腦也被關上了。林溪在辦公室內粗粗掃了一圈,視線定在了某一處,嚇得她驟然後退了幾步。

那個牆角處,竟然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人。

准確地說,應該是站著一個幽靈一樣的東西。

林溪視線內的所有東西都是清晰的,但只有那個幽靈是模糊不清的,甚至連面目都看不清楚,隱約只能判定是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她必須承認,毫無心理准備就看到了一個幽靈,實在是讓她心底發毛,差點就尖叫出聲了。

仿佛察覺到了林溪的目光,那個幽靈朝她走了過來。

林溪的驚駭也就是那么一瞬間,她立刻就推測到,范澤說不定已經被殺害了,而他的魂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逗留在此處,還能被她所看到。

也許是身邊經常發生靈異事件,讓林溪的接受程度有了大幅提高,她在須臾間就鎮定了下來,對那個幽靈說道:「范澤,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幽靈聞言停下了腳步。

林溪判斷對方是聽得到她說話的,壓下心中的悲憤和哀傷,連珠炮似的說道:「范澤,是誰害了你?既然你還在,那能給我做點提示嗎?怎么會這樣?起因不就是一支點翠簪嗎?又為什么留下我?是為了讓我被懷疑嗎?還是早就有人預謀要對我們下手了?是因為我們還在追查子淳的那個案件?」

雖然她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實際上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幽靈向前又走了幾步,嘗試著想要去碰觸她,可是卻又像在害怕什么。

林溪以前很害怕聽鬼故事的,有什么異動都會疑神疑鬼,但現在反而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搶先一步握住了幽靈的手。

什么都沒有抓住,但也許是錯覺,她感到掌心一陣冰冷,好像是碰到了對方。

混亂的心忽然間就平靜了下來,林溪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對方的手,走到桌前打算打電話報警。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面前的幽靈,心里思索著如何匯報現場情況。

手一抓,居然抓了個空。

林溪怔了一下,以為預估的距離估錯了,再次伸出了手。

這次她轉回了頭,所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電話和桌子,而她卻一點碰到實物的感覺都沒有。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雙目圓睜。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竟是好幾名警員。

「就是這里,案發現場我們誰都沒有動過!」

魚貫而入的眾人,沒有一個人看向站在辦公室中央的林溪。

林溪如雷轟頂,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是……已經死了?

已經變成了幽靈狀態?

林溪的腦海里一團亂,有好長時間都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

林溪在一瞬間想了很多。

她想到了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才走過二十多年,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去過;想到了還有許多許多想要去做,卻還沒有來得及去做的事情。

想到了自己還沒有找到杜子淳。

林溪忽然間就清醒了過來。

身邊的幽靈一直圍著她轉來轉去,嘗試著用雙手碰觸她,想要安慰她。

只是自己已經死了的這種事,又怎么可能輕易接受呢?

「范澤,我們能停留在這世間多久?」根據所有的民間傳說,魂魄停留在陽世是有時限的。林溪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周圍,並沒有看到任何像是牛頭馬面或者黑白無常的存在。

她身旁的幽靈停下了腳步,顯然對她的這個問題也無法回答。

林溪苦笑了一聲,自嘲道:「我也是傻了,你又怎么會知道?我們都是新鮮出爐的菜鳥鬼。」

房間里的警員們都在安靜地工作,派來的是第四科的人,他們警局最優秀的科室。林溪就那樣看著他們檢查入室門,沿著現場走格子搜索證據,用魯米諾爾試劑檢測是否有被擦拭過的血跡,放置指示牌做證物鏈,用單色光源搜查足跡,鑒定血泊圖案,取血樣,取指紋,拍照……

這些程序她曾經做過很多次,只是沒想到會親眼看到別人來偵查自己的被害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