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無力。

想說卻不敢說，想說卻不能說。

朱祁鈺突然假意低頭，實際望向面前的夢硯。

看著她眼中的隱忍和緊蹙的眉頭，他讀懂了她的「意思」。

是啊，她曾經那么甜蜜地在自己面前提到她與皇兄，事無巨細地，他都記在心里。

那親自煮的茶湯，那夜伴噬卷的溫存，那細心准備的膳食……

高高在上的朱祁鎮，聰慧溫柔的錢夢硯。

他們，郎才女貌。他們，琴瑟和鳴。他們，恩愛有加。他們，是結發夫妻，是命中注定……

想到這里，朱祁鈺突然覺得自己的掙扎沒有了意義。

身旁伺候的果寧，突然將桌上的酒杯斟滿，送到朱祁鈺的手邊。

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四個字：「顧全大局。」

這個音量，只有夢硯與朱祁鈺能聽到。

夢硯先是一怔，而後便開始佩服果寧的淡定與識局。

朱祁鈺接過酒杯，對向朱祁鎮，簡單卻不情願地說：「任憑皇兄吩咐。」

朱祁鎮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滿意笑容。

朱祁鈺將酒杯與夢硯輕碰，便徑自飲下了這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