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然的迫害(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1719 字 2023-03-08

信走後不久,雨季便到來了,天氣變得喜怒無常,前一秒陽光普照,後一秒又是瓢潑大雨。

絲楠接替了信的任務捕魚,每早趁著前晚的暴雨剛停,下場暴雨還未到來,匆匆的趕去水窪水盪,其他時候,她就待在屋里,教導笸籮說寫英語。

這是八月的一天,絲楠和往常一樣,嘴里咬著菠蘿蜜,雙眼含笑的跟其他人打著招呼,往林子里走去。

踩在泥濘的草地上,一腳一個印子,昨晚又是一夜大暴雨,高大的樹枝被吹打下來,低矮的灌木更是被破壞的徹底。

這對絲楠來說是好事,因為很多河溪里的魚被水沖出來,落進附近的水窪里,她不用下河就能捕到魚。

路過溪邊,果然看見原本的小溪漲成了小河,她所處的地勢較高,可以看清不遠處從上流來的水流激烈的沖刷滑膩的岩石,更遠的地方就是無垠的綠色樹林,看不到邊界,那邊也是她從未到過的地方,此刻太陽剛升起,遠處的天空是辣紅色的。

絲楠背著漁網佇立良久,這是她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致,純原始的畫面,她百看不厭。

捉魚捕魚可以鍛煉靈敏度,因此絲楠聽見而來背後輕微的聲響,她回頭,仍然晚了一步,視野里是一張幾乎被她遺忘的臉,還有一雙棕黑的枯手,捏成了拳,重重的打向她的腰。

絲楠疼的往後踉蹌了幾步,腰彎曲著伸不直,然而對方沒有收手,她逼近絲楠,狠狠的踢向她的小腿。

猝不及防的絲楠再無法維持平衡,仰面倒下,她身後是兩米左右的石壁,石壁很矮,問題是她自己現在也很矮,於是悲劇了。

好在絲楠的反應很快,准確的說,人的求生欲是無限的,她雙手極快的抓住石壁上蜿蜒的藤蔓,雙腳蹬在石縫間,驚魂甫定的喘著粗氣,湍急的水流擦著她的腳尖奔騰而過,發出唰唰的聲響。

「我得罪過你嗎,」絲楠憤怒盯著上方的小女孩,波杜塔,不過和信差不多大的孩子,心眼怎么如此狠毒。

上次弄傷她的膝蓋也罷了,這次是要她的命么。

波杜塔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深色的頭發與膚色遮擋了所有的陽光,她咬牙切齒,眼瞳看起來陰森森的。

「該死的法國人,你們這些強盜都該死。」

絲楠一驚,穿越這么久,處在高棉人中間,她完全把這具身體可能所屬的國家給忘記了,作為被殖民國的人民,憎恨侵略國是應該的,絲楠可以理解,她生活的過於安逸,人們又都很友善,所以她忽略了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

波杜塔掏出了刀,波羅村每個勞動者隨身都帶刀,刺眼的光線反射進絲楠的眼睛里。

她明白自己在劫難逃了,「錯的是那些成年人,我和你一樣都是孩子,你不能把仇恨轉嫁到我身上。」

絲楠試圖拖延時間,找到機會逃脫,「你看我現在也是戰爭的受害者,無父無母,可我也在努力生活,我沒有依靠誰,更沒有害誰。」

沒想到這句話反而刺激到波杜塔,女孩揚到狠狠的割斷了一排藤蔓,絲楠瞬間往下滑,下半身全部浸泡在水里,巨大的沖擊力讓她連直立都有困難,恍惚中,她聽到波杜塔尖銳的聲音。

「我阿爸被你們用槍打死了,他明明跟我說好新年回家的,」眼淚順著波杜塔黝黑的臉頰滴下,滴到絲楠的臉上,是和冰涼的流水不同的溫熱,「阿爸永遠躺在洞里薩湖底,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絲楠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波杜塔割下最後一根支撐的藤蔓。

下一刻,絲楠掉進激流的水中,翻滾的水流打在她身上,幾秒不到,就不見了人影。

波杜塔跪倒在石壁邊,把額頭貼在地面許久,直到天邊的紅雲變成了蔚藍,仿佛在向佛祖請求寬恕。

絲楠是被冷醒的,她渾身一激靈,猛然坐立起來,眼神迷茫,記憶慢慢回籠,過了片刻,她才想起發生了什么。

身上的痛感這時也傳導到她的腦神經,小腿,腰腹,還有腦袋,她最後失去意識似乎撞到了石頭。

絲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果不其然的摸到一片腥濕,她一不做二不休利落的脫掉自己的上衣……一件單薄的灰麻布舊衫,饒了兩圈系在自己的頭上,至於上半身,直接**。

反正她稚嫩的小胸脯還未發育,宜男宜女,況且這里有人看她嗎?

絲楠環視周圍,層層疊疊的植物,從地蘚落葉到高大茂盛的喬木,遮天蔽日的暗淡,和令人發抖的膽寒。

如果她沒想錯,她應該被流水沖到了下游的熱帶雨林。

絲楠望著黑洞洞的林子,硬生生的咽下了嘴里的河水,她一介賴人,要變身冒險王了么。

絲楠搖搖晃晃的起身,頭疼的不行,身上估計也有內出血,她掏出小刀,砍下一根竹子,用力砸平了頂端,撐住身體,順著河流往上走。

很快她就走到死路,一片又寬又急的瀑布懸在山崖上,像一塊華麗的銀色綢布蓋住懸崖峭壁。

她的頭大概就是從上面沖下來時砸傷的吧,絲楠覺得自己的命真大啊。

可是該怎么上去。

絲楠犯了難,爬岩石顯然是白日做夢,她又看向深林,只能從里面繞了,而這意味著,她要只身進入危機四伏的熱帶雨林。

進退維艱,留下來死路一條,不如壯著膽子試一次,絲楠在心里對自己說,不過她需要做一些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