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遠越說越激憤,裴千行好笑道:「他還能吃了我不成?再說了,你哥我是什么人,還能讓他欺負了?」
「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裴修遠義憤填膺,「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裴千行更加笑得合不攏嘴。
又休息了一天之後,裴千行回到宿舍。
裴修遠果然對裴千行采取緊逼戰術,以至於史東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白天,他們在一起訓練,史東向裴千行發起挑戰:「紅眼,我們來……」
「讓讓!」裴修遠擠到兩人中間,「哥,我們練練手。」
「你在干什么!」史東怒。
裴修遠冷眼:「我跟我哥切磋切磋,一起提高戰斗力。」
史東:「紅眼,管管你弟弟!」
裴千行:「走開,我跟修遠練習。」
夜晚,史東站在裴千行床邊:「紅眼,今天白天……」
「讓讓!」裴修遠抱著枕頭把他擠到一邊,麻利地往床上一放,在裴千行身邊一躺。
「你在干什么!」史東大怒。
裴修遠冷眼:「我跟我哥一起睡,順便說點兄弟間的話題。」
史東:「紅眼,管管你弟弟!」
裴千行:「走開,我跟修遠睡。」
吃飯,史東端著餐盤走向裴千行,屁股還沒碰到凳子就被裴修遠搶先。
裴修遠:「哥,你喜歡吃雞蛋,我的給你吃。」
史東非常怒:「你在干什么!」
裴修遠冷眼:「我跟我哥一起吃飯,增進一下兄弟之情。」
史東:「紅眼,管管你弟弟!」
裴千行:「走開,我跟修遠吃飯。」
田樂心:「東哥好可憐哦。」
鄧柒:「東哥,我們這里有位置,快來吧。」
史東:「誰要跟你們吃啊!」
幾天下來,史東出離憤怒了,別說沒法跟裴千行說話了,再下去連人都要看不見了。
好不容易趁裴修遠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史東終於逮到了機會。
「紅眼!紅眼!」史東在盥洗室里扯著嗓子喊,幾乎整層樓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吼什么呢?」裴千行不耐煩地進來。
史東一臉的啫喱泡沫:「幫我刮胡子。」
裴千行斜睨:「上癮了是不?自己不會刮?」
史東一把拽住他:「你看我胡子都長那么長了,你怎么好意思?自從你幫我刮過一次後,我都不習慣用剃須刀了。」
「有病提早吃葯。」裴千行掏出了匕首,在他面前一晃,「我的右手還不太靈活,不怕死的就來試試。」
史東驕傲地抬起頭:「開玩笑,跟我談死?從我會走路起就沒怕過。」
裴千行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別說話,嘴別動,小心把你嘴唇割下來。」
裴千行的刀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一把了,鋒利的軍刀削鐵如泥,更何況是史東的臉,不過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篤悠悠地任由他擺布。
冰冷的刀緊貼面頰,輕輕地刮過,精准地貼合他面部的起伏。他刮得很慢,好像雕塑家在做最後的打磨,專注又細致,刮去一片泡沫留下光潔的臉。
雖然是金屬在臉上滑動,但史東卻覺拂過臉頰的不是刀,而是一根輕柔的羽毛,刮得他瘙癢難耐,心跳加速。他微涼的指尖在下顎移動,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有那一點點細微的觸覺。
於是他仔細地品位著,心弦撥撩,一發不可收拾。
「想什么呢,那么認真。」裴千行隨口問道。
史東火熱的雙眸緊緊盯著裴千行:「操.你。」
裴千行臉一冷,刀鋒一側,抵在他喉嚨口:「你說什么?」
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只需要稍稍加一點力,頸動脈就會被割斷,血就會噴出來。
這個世界上還沒人敢對裴千行說這種話,但凡沒眼力敢出言冒犯的,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所以裴千行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當口說這兩個字。
但是史東完全無視脖子上的刀,反而往前一湊,更加靠近裴千行:「我說,我想操.你。」
無人的盥洗室里回盪著他這句話。
脖子上被割出一道細小的傷口,血混合在泡沫里,變成粉紅色。
他是認真的。裴千行意識到。
不是冒犯,不是侮辱,不是輕佻,而是直白地說出心底的*,不帶任何虛偽的掩飾。
裴千行把匕首在水里沖了沖,插入刀鞘,迎視史東灼灼的目光:「行啊,只要你有本事。」
史東上前一步,但裴千行並沒有後退,兩個人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史東摸上他的腰,拔出匕首,在沒有鏡子的情況下,將剩余的泡沫刮凈,再清洗干凈放入他腰間,整了整他的衣服。
從頭到尾他們都保持沉默,除了流水聲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史東摸了摸下巴笑道:「瞧,我的手法還是很穩的。」
裴千行注視著他。
「如果你給我機會的話,你會知道我的槍法也是很穩的。」雙關的詞帶著曖昧的氣息。
裴千行轉身離去,在他扭頭的剎那,史東在他的唇角找到一絲極淡的笑意。
史東支撐在水池上松了口氣,用拇指抹了下脖子上的傷口,一指的鮮血。
他咧嘴無聲一笑,被人用刀頂著的情況下表白,他的人生還真是活出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