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蕭可的聲音雖低,韓熙林仍舊聽到了。再細細一辨,果然嗅到他衣襟間留有淡淡的酒香。

發現他是醉酒而非生病,韓熙林松了口氣,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蕭可在枕上磨得亂糟糟的頭發,「量不好還一個人喝酒。喝了多少,難受嗎?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手間?」

「剛才用白酒吊花瓣時嘗了下味道……明明加了葯材,誰知道酒力還是這么猛。」蕭可摸索著抓住他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邊,像小貓一樣貪涼地蹭來蹭去,「我沒醉,就是頭有點暈。」

真喝醉了的人往往惡形惡狀,蕭可還能清楚地說話,只是動作有些遲緩,說明醉得不厲害,只是酒意上頭。

韓熙林打消了讓葯店送醒酒葯過來的念頭,俯身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臉上若隱若現的酒窩,打趣道:「酒窩這么深,酒量卻差得不行,真丟臉。」

被嘲笑的蕭可不服氣地側過身來,瞪了他一眼,「反正有你幫我擋。」

他回家後換了一套寬松的居家服。隨著動作,領前的扣子無聲地松開了兩粒,露出大片大片如白玉染暈的胸膛。麻質的衣料不服貼地擠成一團,隨著呼吸,深處的兩點殷紅若隱若現。

心中早有某種期待的韓熙林,立即無法自抑地有了反應。

偏偏蕭可一無所覺。同韓熙林說了兩句,覺得遲鈍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些許,但身上卻又熱又脹,十分難受,便爬起身來,光著腳直接向浴室走去,「我先洗個澡。」

他腳步很穩,沒有絲毫錯亂,但其他動作卻與平時大相庭徑。剛剛走進浴室,便直接脫去了短袖與長褲,絲毫沒意識到該先關門。

這間客房的浴室采光不佳,設計師便在入口處裝了一面落地鏡。此時蕭可站在鏡前,微帶醺意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鏡中人,似乎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從面孔到胸腹都泛出紅暈,襯著白皙的皮膚,比牆身的紅色腰線還要惹眼。

手肘撐住鏡面,他下意識想看得再清楚些,鏡中卻赫然又多了一道人影。

蕭可擦了擦鏡子上被自己呵出的水氣,奇怪地問道:「韓熙林,我要洗澡,你脫什么衣服?」

「我和你一起洗。」

話音未落,韓熙林便向他壓了過去。灼熱急促的呼吸隨著急切而不失溫柔的動作,迅速將鏡面染花了一大片,再看不清楚。

被緊緊抵住的蕭可只覺那段紅色的牆線開始變形,蔓延鋪陳,將他整個裹住。繼而化為洶涌的岩漿,帶著燃盡一切的熱情席卷而來。把他推入河床,反復沖刷,帶走他的所有緊張所有不安,只剩下最原始的快樂。

待蕭可徹底清醒,已然入夜。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想不起睡前經歷了什么。但稍一翻身,發現身體有些虛軟。疑惑地抬起手臂,就著淡淡的壁燈看清腕間吻痕的剎那,所有的記憶立即歸位。

小蕭王爺霎時從耳朵紅到了脖頸,掙開環住自己的韓熙林,把頭縮進了被子。

韓熙林沒想到他醒了會是這反應,只得先將早准備好的一肚子情話拋到一邊,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背,「小可,快出來,別悶著。」

蕭可裝死。

有時候,記憶力太好也會讓人煩惱。現在他滿腦子全是剛才兩人從浴室到床上,幾番糾纏的情形,每一個動作都清晰鮮明。甚至連中途韓熙林打開花灑,清亮的水珠從他指間滑向自己嘴唇的小動作都記得一清二楚。

原來男人也可以如此這般,而且比他想像的更激烈更流氓。更要命的是,半醉半醒的自己還很配合很享受。

剛剛被韓熙林帶進新大門的蕭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大半因為震驚,小半因為害羞。

見他半天沒有動靜,韓熙林也擠進了被子。床上隆起的小被包頓時動了起來,一個追,一個躲。直到一方險些滑下床去,被另一方拽回抱緊,這場小小的追逐戰才宣告結束。

「小可。」韓熙林把他按在懷里,試探道:「後悔了?」

過了片刻,才傳來蕭可悶悶的回答,「沒有。」

沒有就好。韓熙林放下心來,故意調侃道:「那是嫌我伺候得不好?還是……不夠?」

蕭可果然被他氣得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直到看見韓熙林的笑顏,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決定扳回一局,便板起臉問道:「我只是奇怪,這是我的房間,你那些東西是什么時候偷運進來的?」

瞟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套子,和還沒蓋好的潤滑油,韓熙林忍笑說道:「都說了是偷運,當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時候。」

說話的功夫,蕭可那幾分不自在已然淡去。重新躺回韓熙林臂彎間,他輕哼了一聲,「看來你早有預謀。」

「是我太喜歡你,所以把持不住。」韓熙林總算有機會說了句情話。

但卻換來蕭可嫌棄的話語,「沒定力。」

「要是我太有定力,你又該發愁了。」

「那可以換我對你沒定力。」

「來吧,現在也可以。」

「……去你的。」

有了實質性進展後,似乎彼此之間最後一層若隱若現的隔閡也隨之突破。韓熙林說話大膽了許多,蕭可的接受度也高了不少。說笑片刻,感覺到韓熙林又有了變化,蕭可趕緊推他,「喂,我難受。」

「剛才我很小心啊,來,再給你檢查檢查。」

彼此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何況蕭可也不是真的難受。雖然因為工作忙,他的劍術基本功練得斷斷續續,但腰力韌力還是勝出常人幾倍。而且之前韓熙林的確很溫柔,他的不適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見韓熙林堅持,他也半推半就地應了。兩人又廝磨了好一會兒,才大汗淋漓地去洗澡。

洗漱一番,蕭可去做連當夜宵也嫌太遲的晚飯。韓熙林站在旁邊陪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釀的酒在哪里?」

蕭可指了指雜物間,「那里。你要是想進去,到時記得關門,別讓味道飄出來。」

認真說來,蕭可釀的這酒算是自己的媒人,不可不看。這么一想,韓熙林不禁走了過去。

剛剛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卻是花香,而非酒香。再定睛一看,只見除了兩個酒香滿溢的大號水缸之外,還放著好幾桶蓮花。

依言關好房門,嗅到空氣中有種花葉被揉碎之後的辛香感,韓熙林揭開水缸蓋子,仔細打量。

靠門的那只水缸被分成了上下兩個部分,中間有一層濾網,網上擱著厚厚的蓮花碎瓣。通電的機泵不停地將流到下方的酒液抽升拉高,再通過軟管送到濾網處,浸透花瓣,流回底層,如此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