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記起什么,問道:「之前,你對靜和到底講什么了?」心中著實好奇。
二師兄起身,在床頭踱了幾步,嘴里答道:「我不告訴你」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告訴,那我找吳天去。」
此言,多少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果然,二師兄臉色一急,道:「你這壞丫頭,就知道抓住我的軟肋。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聽了,可千萬別後悔。」
我嘻嘻一笑,道:「說吧,放心,我不後悔,絕跡不後悔。」
其實,我原本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丟丟的好奇,然而,二師兄這一掩飾,愈發增加了我的好奇心。
須知,人往往就是如此喜歡犯賤,其實,不止凡人,六界當中的生靈,大多都有這個犯賤的毛病。
二師兄吁了一口氣,看向我,說道:「我告訴靜和,我對她,永遠也不會有愛慕之情,因為,我早已有了心上人,而那人,就是你。然後讓她把那面牆想象成你,結果,她意念果真就集中了。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都知曉了。」
難怪青煙會用那般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原來是這一茬。
老實說,即便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去承認,我後悔了,後悔大發了。
然而,即便再後悔,已經為時已晚。
有的事情,即便今日不發生,那也會明日發生,即便明日不發生,那也會後日發生。
既然是注定要發生的事情,那早一日,晚一日,其實又有何種區別呢?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無法逃避的,它終究逃避不了。
這些年,二師兄對我的情誼,我若說自己不知,那絕跡是睜眼說瞎話。
「你真喜歡我么?」我心思飛轉,開口問道。
「都這么多年了,難道你當真一絲都感覺不到么?」二師兄沒有正面回答提問,而是反問道.
看著他眼里那份認真的神色,我表現出了幾分疑惑:「既然你喜歡我,那為何從未親口跟我表白過呢?」
二師兄臉色霎時大變,神情分外復雜,「我表白過,許久許久之前就表白過,比他們三個任何一個都要早,只不過,你不記得了。」
我脫口而出:「如此重要的事,我豈能忘記?你莫不是在訛我呢?」
二師兄看著我,沉默不語,仿佛想說什么,但又欲言而止。
見此,我朝窗外看了幾眼,「二師兄,我想回老家一趟。」
出奇的是,二師兄一句多余的話語都未問,「那我陪你去,我順便也回趟家。」
二師兄的老家在長安,確乎正好順路。
天寶十二年十月十九,陰,有大風。
老頭子對於我要回老家之事,顯得有那么一絲絲的詫異,「你老家不是已經沒有什么親人了嗎?」
我如實答道:「那我也想回去,這么多年了,我想回父母墳頭上幾柱香。」
四歲起便跟著老頭子,直到今年,已有十八載未曾回過老家一趟。
老頭子仿佛深思了片刻,答道:「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不過,你心口的毛病怎么辦?」
我訝然道:「您早就知曉了。」
老頭子道:「怎么可能會不知曉呢?這幾粒葯拿著,是剛煉出來的。」說著舒展開手掌,手心里,赫然有六粒丹葯.
我咧嘴一笑,道:「不必了,謝謝您老的好意。您的丹葯,興許是好,但卻對你徒兒我不管用。」
出門之後,二師兄問我:「你走,也不告訴他們一聲?」
我道:「靈玉知曉之後,絕跡會跟著前來,三師兄要在觀里幫師父打理事務,不想麻煩他。」
二師兄問:「那他呢?」
不提名字,但我們彼此心知肚明:「聽聞青煙的傷口感染了,他要照顧。」
二師兄聞言,默不作聲了。
過了半晌,我問他:「青煙的事,你為何不問我,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
二師兄答道:「我信你。」
我抬眼,問他:「若我當真是有意呢?」
他道:「那我也信你。」神情十足認真。
我隨口道:「你是傻瓜么,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信?」
二師兄答道:「對,一點沒錯。」
突然之間,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