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並非是二郎真君,而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廣目天王。
聯想到華陽的話語,昔日,殺死哮天犬與紅狐的,豈不正是這位廣目天王?
事實上,像我這等小道士,自然是與廣目天王素昧謀面過,但曾見過他的畫像,因而,一眼便認了出來。
其實,即便沒有見過他的畫像,單憑服飾和氣質,也能知曉領頭的是四大天王的其中之一。
天兵天將並未隱身,而是以極高的姿態出現。
王五郎並未回來,翠娘倒在,在廚房里頭忙活著,仿佛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形。
絕跡不能讓這廣目天王搶在我的前頭,若不然,王五郎這顆內丹,等同於是拱手相讓。
想到那一千顆的目標,一顆內丹,自然微乎其微。原本,也是可以放棄的,畢竟對手,不是尋常之輩,而是天庭的上仙。
怪就怪在,廣目天王身邊的一位小將,說了這么一句話:「若不是跟著天師那兩位弟子,我等一時三刻,怕是還遍尋不到這妖怪,真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們是得來不費全功夫了,你們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那與華陽呢,豈非成了他人建功立業的翹翹板?
天兵天將如何,四大天王如何,敢把我和華陽當候耍,敢利用我們,即便華陽能忍下這口氣,我能么?
須知,生平最厭惡的,便是被人利用與背叛。
我如斯,依我對華陽的了解,他亦是如此。
王五郎即便要死,也應該是死在我與華陽的手上,這份功果,應該歸於我二人所有,豈能讓他們這些天兵天降給白白占了去。
所幸王五郎還未回來,當務之急,還是先支會王五郎一聲是為上策。
說走就走,走到半途之際,遇上了華陽。
「稍安勿躁,王五郎如今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不放心翠娘,讓我前來看看,翠娘呢?如何?」華陽剛瞧見我,就開口說道。
抬眼看向他,意猶未盡地看了他半晌,「下次,你敢不敢比我慢一步呢?什么事情,你都搶在我的前頭,你是想讓我羞愧到剖腹自盡么?」
話說,華陽究竟是如何知曉王五郎有危險,又把王五郎藏身在何處呢?
也罷,此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翠娘目前還沒有任何危險,那些天兵天將一直在觀看,並未動手,想來,應該是在等王五郎回來。」
翠娘是凡人,又不知王五郎的身份,即便知曉,觸犯天條這樣的罪名,也扣不到她的頭上來。
話不多說,火速與華陽趕回王五郎家。
此時,翠娘已站在院中,脖頸之上,架著數把寶劍。
「說,你夫君何時才能回來?」一位小兵問道,為了方便起見,暫且稱呼其為小兵甲。
好一群卑鄙無恥的仙人,用如此手段對付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弱女子。
許是前世為妖時見過這般的情景,又許是本身個性大膽,勇氣頗佳,翠娘對於這種場面,竟然毫無一絲驚慌與恐懼,表現地極為冷靜自若,「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你個不知死活的凡人。」那位小兵,顯然被激怒,罵道。
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
「您們堂堂的仙神,豈能跟凡人計較呢?她肉眼凡胎,不識仙尊,才會有所冒犯。」說著,我朝那位小兵作了個揖,又緩步朝廣目天王走去,「天王大駕,小道有失遠迎,還望天王多多恕罪。」
「恕罪?就你一介道士,也配讓我們天王恕罪?」小兵甲不屑道。
我與華陽,確乎是位凡人,在這群天兵天將眼里,那無疑相當於凡人看螞蟻的感覺一般:低微而渺小。
然而,老頭子可是享有一定聲名與口碑的。
老頭子在天庭當中,有不少好友,譬如太上真君,譬如太乙金仙,譬如二郎真君,譬如百花仙子。
像太乙金仙這般的大仙,對老頭子,都會給老頭子幾分薄面。
仰仗著老頭子的聲威,這天庭的仙神們,素日里,對我們五位老頭子的弟子,也俱都是極為客氣的。
別說是一位小兵,就連廣目天王這般的身份,倘若知曉我與華陽是玄靜先生的弟子,也不會這般隨意對待。
事實上,廣目天王並未出語呵斥,神態極為倨傲。
華陽許是察覺到了我的大悅,三兩步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來!」
我瞥了他一眼,思索了短暫片刻,「好吧,那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