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2 / 2)

業火夫郎[重生] 瀾景生 7648 字 2023-03-13

回頭讓蒙賢將黑衣人的死屍翻出,查找身份。待回到帝都,這些黑衣人的出現還需好好向皇上交待,至於閻赫連……待他清醒後,今日之事,也需通報皇上,畢竟此人是皇上派來的。

「這些黑衣刺客全是死士,根本查不出源頭。」蒙賢皺眉道,不時地聽到人圈之內發出的閻赫連的聲音,他聽著後脊直起雞皮,不停地咽口水,查看黑衣死屍時,亦有些丟三落四。

凌涵見了,不禁莞爾,「怎么,你也喜歡閻赫連?我看他體格甚好,你去的話……」

蒙賢猛地跳起來,火冒三丈,額上崩著青筋,朝凌涵厲吼道,「我不去!絕不去!」

「那就好生查看屍體!這些黑衣人是凌翰輔派來的,果真沒留下線索嗎?」凌涵眯著眼突然反問。

蒙賢一怔,「世子的意思是——」

凌涵來到跟前,聲音低沉而冷凜,「凌翰輔派人來殺我,閻赫連卻保護我。他當然不會殺我,我對閻赫連來講,還有很多利用價值。他不過是在借凌翰輔的手,為他自己賺取利益罷了。凌翰輔徹底被他利用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凌涵揚眉,看著面前無盡的黃沙,眼中氳氤著一片混沌的龍卷風,「凌翰輔派了人來,那些逃了的黑衣刺客,定然會回去報信,我們這樣做……」

他說著上俯耳向蒙賢,正要說什么,突然就見不遠處揚起一片沙塵,遮天蔽日,瞬間擋住了視線,直到耳邊傳來嗒嗒的馬蹄聲,凌涵揉了揉眼睛,聽到手下喊了一聲,「十四王爺來了!」

軒轅鴻?

就見在一片黃沙滿地之中,軒轅鴻一襲鎧甲,風塵仆仆而來,繞過跪在地上的人,來到凌涵面前,他笑容璀璨,將臉頰上的黃土都擠出了一道道褶皺,凌涵訝異地看著如此糟糕的十四王爺,竟然一時無法出言。

「怎么,見到本王前來,是不是很驚訝?」軒轅鴻伸手,將凌涵從馬上拽下來,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擁住他,不致使他摔落於地。

「……你身上很臟……」

凌涵忘記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正呆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只是落下來時,那揚起的風沙嗆到了他。

軒轅鴻聞聲大叫,「當然臟!北疆的百姓便是這樣生活的,本王又豈能例外?!」

「你不是最愛干凈么?」望著軒轅鴻不可一世的容顏鬼畫符一般,再沒了帝都時的精致和嫡美,凌涵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我不是說過嗎……」軒轅鴻將他放下,俯身伸到他的耳畔,低聲念道,「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干凈,都是百姓給的。現在北疆百姓處在疫處,他們干凈不了,我也無法干凈的了。」

大大出乎意料,軒轅鴻竟然愛民如子么?

凌涵來不及想,就見軒轅鴻朝不遠那翻滾著的赤/裸五個人,皺緊了眉頭,拿漂亮的下巴點點,「何事?」

他所帶來的第一護衛宇泰,以及隨行的朝中大臣王大人,齊齊朝那里看去,當閻赫連的臉印入眼中時,王大人面色頓時僵寒下來,再不敢看一眼,小聲嘀咕著,「怎的發生此種事。閻赫連不是身為魏齊侯的監軍么,如何跑到這里來,還行了此事……」

凌涵見了,朝太醫扭頭吩咐道,「李太醫,你來告訴他。」

軒轅鴻在旁,將李太醫之言俱聽入耳中,低頭看看凌涵,望見了他的長|棍,以及上面那染著的鮮血,和黑衣人的屍體,他眼眸微微一眯,仿佛有寒光閃過,轉而他對王大人吩咐道,「帶閻赫連一同上路,既然他選擇來北疆,便不能半途而廢,走吧。」

他說罷,將凌涵帶上馬,不問他意見,便也跨了上去,兩人同乘一騎,一路緩行,路上,軒轅鴻朝宇泰低聲吩咐一聲,便見宇泰與王大人,帶著閻赫連等一隊人馬,率先飛馬而走。

蒙賢與顧晟跟隨左右,只是路越走,兩人越覺得不對,展開地圖查看,卻發現偏離了方向,兩人不時地朝馬上的凌涵遞眼色,每每被十四王爺給瞪回去,如此反復,兩人只能默默隨伴著。

「你讓人帶來的丹葯,對溫疫有所減輕,只不過,還需要再進一步研制。」馬上的軒轅鴻看了一眼身前的凌涵,低聲道。

「這與我們走錯路,有何關系?王爺為何要將閻赫連帶在路上?」凌涵沉默片刻,追問道。

軒轅鴻指了指前面漸漸出現的綠蔭樹叢,俯身對凌涵輕聲溫醇地低喃,「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世子被檢查身子了。忘記了嗎,你的身體是屬於我的……」成功地看到凌涵微紅的臉頰,軒轅鴻直起身子,臉上端出一副嚴正認真的樣子,鏗鏘道,「魏齊侯離你們不遠,我來時,他便走的這條路,把閻赫連帶給魏齊侯,是我應該做的……」

閻赫連的身體被玩磨了一陣,凌涵覺得理應給他梳洗的時間,然後再示人。雖然此人一路以來,多對他有暗算,可是凌涵也不願意這樣做。

還有軒轅鴻知道了他在帝都中發生的事情,剛才說話的語氣又那樣溫柔,凌涵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隊伍行了半日光景,天色正午,烈日在頭頂上燃燒,人困馬乏之際,終於看到了魏齊侯的大隊兵馬的影子,凌涵暗想,應該找地方歇歇腳了。他這個身體,這一世並沒有真正的在馬背上生活過,此時兩腿根早磨破了皮,滲滋地發疼。本以為再快馬加鞭一日,就能到達北疆,誰想到軒轅鴻會來接他,還是這樣慢悠悠地走,這就像是把他的傷口架在火上烤一樣,疼痛漫長而無邊際。

這時候軒轅鴻驀地停馬,兩只有力的手掌箍住凌涵的腰,猛一用力,將人由跨坐於馬上,變成側坐於一邊,大掌箍住他腦袋,將之按到自己的胸前,凌涵就聽到聲音自軒轅鴻的胸口震動著發出來,「休息一柱香時間,順便看場戲。」

凌涵沒說話也沒掙扎,跟軒轅鴻認識並相處以來,他明白了一件事:軒轅鴻要做的事情,不要阻攔他,除非你有足夠的能力阻擋,否則不要自找難堪。

現在掙扎脫離開軒轅鴻,只能讓自己在屬下跟前掉臉面。凌涵累得狠,也沒精力掙脫他,至於臉面,凌涵覺得自己這個身體還小,臉面可以先放放。

凌涵閉了閉眼,打了個磕睡,還沒真正眯上,就聽到往前趕的魏齊侯的隊伍中,突然傳來刀劍砍殺時,不時隊伍便亂了,整整十萬人,由後到前,仿佛是一團即將潰散的建築般,慢慢地瓦解支離破碎。

「發生了何事?」

凌涵驀地直起身來,軒轅鴻的大掌箍在他腰上,他也沒顧上,一掌揮出,拍落那大掌,急忙朝隊伍而去!

可惡!這十萬大軍曾經是凌國公府所控,現在竟然自相殘殺,凌涵一眼就看中,里面定然出了問題,現在一定要把這隊伍控制下來,這是凌國公府的兵馬,不能讓他們自相殘殺!

此時軒轅鴻吟吟的笑意傳來,凌涵猛一回頭,看到他風華無限地拿手支下巴,雖然面上已被塵土覆蓋,可依然難掩碎玉金面,猶如一顆被沙塵掩蓋了的明珠,漸漸展露最奪目的一面,「你忘記了,這里面還有我的一百死士,他們不會有太大傷亡,你在此等候便可。」

軒轅鴻說著,伸手去拉凌涵,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將他按下,看到凌涵固執的目光,他溫聲安撫著,「知道你心疼這十萬兵馬,他們是凌氏的心血,可現在他們聽從的卻是魏齊侯是父皇,你心疼又有甚用?」

凌涵心中微亂,看著軒轅鴻,目光尖銳而深疑,他不知道軒轅鴻究竟要做什么,他想要達到怎樣的目的?現在北疆溫疫,自己人卻在這里打起來,萬一胡虜來襲怎么辦,萬一……

軒轅鴻朝左右看了一眼,板著臉冷聲吩咐道,「你們都退下。」

那些護衛旋即退到一丈之外,連蒙賢和顧晟都被護衛給強行架了下去,此時軒轅鴻才微微啟唇,看著遠處的動亂,手掌卻伸到了凌涵的腰上,如情人一般婆娑柔捏,聲音輕而低,不帶感情,卻顯得很安撫人心,「他們敢驗你的身子,便是沒想我軒轅鴻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小小的回敬一下,又能怎樣呢?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日父皇若知道內情一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是個王爺,不做就不做唄!」

「你怎么做的?」凌涵咬著唇,突然抬頭,直直地看向軒轅鴻。

軒轅鴻滯了下,旋即反應過來,甚至是有些俏皮地勾了勾唇角,但他像一下子想到什么般,微微側過了臉,伸手朝自己的臉頰指了指,「多日未見世子,本王想念得緊。」

凌涵面色鐵青,眼底涌出一縷縷的憤意,但回頭看看亂騰騰的十萬兵馬,外圍如銅牆鐵牆一般,看不出任何變化,但被兵馬圍困住的內里,卻顯然有著風沙揚起,里面定然是在廝殺啊,可軒轅鴻竟然還想那事!

他憤然站起,想要沖破牢牢的兵馬防線,可是卻發現自己力量弱小,連自己的人都被軒轅鴻給趕到一邊去了,他懊惱地坐下來,看左右沒人朝這邊看,只好朝軒轅鴻臉頰吻了一下,急急地道,「你快說!」

雖然這個吻很敷衍,可是軒轅鴻卻很滿意,伸手在凌涵的唇邊擦了擦,有些抱怨道,「本王回去定然好生沐浴一番,絕不讓世子親到一嘴的泥塵。對了,本王那個翎王府的泉池保留得還好嗎,上次在里面就想帶世子一同沐浴的,可惜那時候跟世子不熟,本王也不敢有所為……」

「你究竟說不說啊?」

凌涵看著遠處的塵沙越來越小了,心下焦急,難道里面的戰事結束了,究竟軒轅鴻要做什么,魏齊侯呢,閻赫連呢,還有宇泰……

軒轅鴻一把摁住他,偏頭露出冰雪消融般的笑意,「其實很簡單,是我臨時想出來的。閻赫連丟了那么大的人,真正清醒過來時,定然會找人算計,我只是讓宇泰做了點戲,讓閻赫連以為致使他裸/身與四名護衛共沐*的罪魁禍首是魏齊侯,如此一來,讓他們先打個夠,到時候本王再作收漁人之利。」

「怎么可能。」凌涵大疑,當即脫口而出,「是我扎了閻赫連一棍,而且那棍頭上抹的『谷欠毒』,是閻赫連親自塗上去的,他是為了對付我……」

聽了祖籍,軒轅鴻魅眸驀地冰寒,猶如陽春白雪般的覆塵容顏瞬間降至冰點,自齒縫間溢出冰寒的兩個字,「是嗎?」

「那便更不能讓他活了!」

軒轅鴻緩緩地站起身,通身的煞氣,細眯著眼睛,朝不遠處盯去——

凌涵自悔失言,他果真不該把太多事情告訴軒轅鴻的,這個人太驕傲太霸道,他做事,大刀闊斧,毫無顧忌,以後難免不會自毀前程。何況宮內皇子爭端日趨嚴烈,軒轅鴻有太多的弱點曝露出來,就會有太多的死路。

不多時,軒轅鴻帶著凌涵等人進入駐軍之地,令凌涵驚訝的是,魏齊侯被打得滿臉是血,狼狽不堪,雖然閻赫連同樣狼狽,可卻是勝利的一方。

軒轅鴻將融於十萬大軍內部的死士交上來的通敵叛國證據擺在面前,細數魏齊侯十條罪狀,每一條都同乎凌涵的意料之外,尤其是軒轅鴻將閻赫連賞為平叛有功的將領,凌涵目光不禁深沉起來。

魏齊侯被押解回帝都,以及曾經刺殺凌涵的黑衣刺客屍身一同帶回帝都,凌國公府內立即便亂了,周姨娘當即昏死過去,黑衣刺客身份經過核對,發現是魏齊侯府之人,凌翰輔聽聞此消息,激怒不已,當知道閻赫連竟然由一個監軍升為擁有實名的帶兵的將領後,凌翰輔氣得嘔出口血。

他本與閻赫連里應外合,想將凌涵徹底誅殺在去北疆的路上,這本是萬無一失之事,卻不料閻赫連竟然背叛他,這就是周靈雲的承諾?他的親表妹!周靈雲做得好啊,不僅僅害了他,還害了整個魏齊侯府!

這個女子,果真是禍水!

為挽回聲名,凌翰輔不顧身邊的反對,執意向凌齊請求前去北疆。一來了撇清與魏齊侯謀逆之名,二來他需要去北疆一趟,凌涵在北疆,最重要的是閻赫連也在,他要查清楚,魏齊侯謀逆的真相,為外公翻案!

凌齊對此事,並未強烈反對,他對凌翰輔的喜愛,淡於從前,這一切從魏齊侯帶兵開始。

如今凌翰輔想要去北疆,凌齊也需要一個澄清自己的機會,他現在更需要與魏齊侯劃清界線。兩個孩子都去了北疆,這能清楚地告訴皇帝,他凌氏是忠於皇上的,更是對北疆負有深責的。

只不過凌翰輔要求將帝都的十萬兵馬一齊帶走,凌齊不允,更不會將此要求奉表皇上,只允了他五千精兵,前去北疆。

軒轅鴻的探子,聽聞凌翰輔親自來北疆,當場便露出了笑容,沖左右吩咐一聲,宇泰便掩人耳目地退了下去。

「你要……」凌涵深深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要動手了嗎?

「如法炮制。」

軒轅鴻淡笑道,「那些黑衣刺客能來刺殺你,我為何不能去刺殺他?從帝都到北疆,千里之遙,路上發生個什么事,誰都不能保證。凌翰輔死在這里,算是便宜他了。」

凌涵眼底帶著深深的顧慮,低聲卻堅定道,「讓我回帝都吧,你放過凌翰輔吧,你的手上不該染上血,半滴也不應該。」

再完全的計謀,也不可能天衣無縫。

誰知道軒轅鴻的身後,有沒有在盯著他呢,凌涵不想讓軒轅鴻因這點小事,而遭到暗箭。

軒轅鴻俯身,臉頰偎進凌涵雪白的頸間,聲音驀地低沉下來,變得綣繾多情,「涵兒,你把我想得太弱了。若是沒有作好要你的准備,我便不會做此。」

「可是……」

「只是不知道,凌翰輔死在路上,能否有全屍。唉,凌國公也算是一把年紀了,失去最愛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樣的滋味。也罷,看在他沒了兒子的份上,本王便代他好好照顧你吧!」軒轅鴻朗聲打斷凌涵的話,抬臉,在凌涵嬌嫩的頸間,惡作劇般,狠狠地咬了一口!

凌翰輔在行至一半路程,遇到北疆突襲的胡虜,最後死於非命。從場中留下的零星的胡虜屍身來看,確實是胡虜來襲。

軒轅鴻對這個消息甚感意外,凌涵聽了,只嘆,烏塞國權利更迭,東方哲狼王之位,岌岌可危,他跑那么遠去殺凌翰輔呢,看起來凌翰輔亦掌控著不少東方哲的秘密,這一次來北疆,凌翰輔怕是會來勾結東方哲。

東方哲在他到達北疆,提前出手,避開北疆的鋒利兵馬,突然他五千人,提著凌翰輔的首級,東方哲看起來似乎應該高枕無憂了。

北疆溫疫治好之後,軒轅鴻便與凌涵一同回了帝都,閻赫連帶著榮耀而歸,朝堂上領封時,卻突然闖出來四名護衛打扮的男子,俱說北疆途中,閻赫連糟賤他們的身體,無令無度。

閻赫連被削了官,功過相抵,恢復原職,還是雲王爺府的那名不見經傳的庶公子。

只是他如此爭名逐利,引得雲王爺府的其他子嗣們的忌諱,被送回府後,幾日不見出門。還是凌涵關心他,叫人前去,將幾乎奄奄的閻少公子給帶出了府。可惜閻少公子不知悔改,推開凌涵的人便朝著帝都有名的小倌館而去,據說一日一夜未出來,待雲王爺的人去找時,閻少公子早已不在。

凌國公府,軒轅鴻坐上賓,品著茶,眼睛卻直勾勾地往凌涵身上瞄,喝了一壺,眼睛還沒從目標上移開。

凌涵穩穩當當地坐著,「王爺,您派去的人扮作了我的護衛去接閻赫連,現在整個帝都都傳,閻赫連的失蹤與我有關。」

軒轅鴻毫不在意,把茶杯一放,笑了,「誰說的。那館里面的老倌郎都可以作證,閻赫連是去了里面玩了一日一夜,最後消失不見的,誰說過跟你有關的?」

「原來王爺來這里,不是為了告知閻赫連去向的?」凌涵繼續看著廳門口,不去看身邊的人。

軒轅鴻嘆道,「本王來,確實不是為了這件事情。至於閻赫連的去向,大約是經過那次北疆之行,他樂於喜歡與男子廝混,所以去了有更多男子的地方……他是雲老王爺的兒子,本王也不能管太多,只得隨他了。今日本王來確實有一件事,是關於凌國公的。」

「何事?」

凌涵想到凌齊,那個叫飛兒的小妾,似乎在自己離開北疆不久,腹中的孩兒便掉了。凌涵猜測,可能是凌翰輔干的吧。只是,現如今凌翰輔之死,以及周姨娘的身份,頗得皇帝忌諱,魏齊侯一族已經覆滅,可周姨娘卻還是凌齊的青梅竹馬,被愛護得好好的。

凌涵覺得,自己這位父親,如此專情到了此地步,便是很令人欽佩的,可惜了他的娘親,愛錯了人。

「凌國公年事已高,還經常生病。父皇覺得凌國公府之位是該傳給凌世子了,於是讓本王帶來了聖旨。」

軒轅鴻將明黃的聖旨從袖中抽出來放到桌上,敲了敲桌面,對凌涵道,「由北疆歸來的那不足二十萬兵馬,以及帝都的曾屬於凌齊手中的兵馬,現在都歸凌世子你帶領,看起來父皇似乎很放心你啊!」

他說著露出春曉明月般的笑容,嘴角艷紅,如痴如醉地看著對坐那面容清冷的少年,腦中卻想到出宮前父皇的話——

凌涵承襲凌國公之位,朕心甚慰!

北疆溫疫,他立有首功,這四十萬兵馬握在他手中,朕亦感放心!

軒轅鴻想到這里,眼前浮現出皇帝喜滋滋以及帶著深意的笑容,心頭便升起一股莫名的甜甜的滋味,皇帝的意思他明白。

凌涵與自己的「私情」,皇帝早有風聞,如今肯賞賜凌涵,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而將四十萬兵馬放在凌涵手中,父皇也太會算計了,凌涵是他的,這四十萬兵馬,不也是他的,左右是沒落到外人手中啊……

凌涵回頭,正看到軒轅鴻像朵開了的牡丹花般,熱烈奔放地朝自己綻開來。他臉驀地紅了,輕咳一聲別開臉去,看了眼外面的侍衛,硬著聲音道,「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回了。」

「嗯。」軒轅鴻從善如流,果真站了起來,點頭道,「本王是該回了,畢竟有些事,時候還沒到。」

軒轅鴻一離開,劉澹便隨後到了,看到凌涵臉頰緋紅,劉澹頓時心往下沉,回頭看到軒轅鴻鳴著曲兒離去的背影,劉澹只覺得心中仿佛有什么被刺破了一般,有一種猜想,漸漸成為事實。

凌涵抬頭便看到劉澹來了,見沒人通報,有些意外,當即起身來到近前,「劉大人來了啊?」

「聽說世子立功歸來,本官還沒有來慶賀……」劉澹說著,目光朝著凌涵覷去,看到他臉頰上的緋雲漸漸地散去了,劉澹心微微放下來,卻也帶著微酸的語調道,「十四王爺腿倒是快,竟然比本官先一步趕到,世子此去,定然得到十四王爺多般的照拂,本官為世子感覺到榮幸啊。」

凌涵聽後,微蹙了下眉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並不接話。

劉澹見凌涵不語,心中亦覺得不痛快,走上前,重重地坐在軒轅鴻所坐的位置上,拾起新杯茶,倒了一碗,一口吞下,狠狠的。

凌涵見了,倒也不生意,反而執杯,將他的空茶杯,又再度斟滿,笑盈盈的,轉而問道,「劉大人在跟誰置氣呢,莫非是我么?」

劉澹見了,倒是開口笑了,呵呵道,「哪敢哪敢。只不過這十四王爺比下官早來一步,下官覺得心里不舒坦罷了。」

凌涵卻不這樣想,而是道,「劉大人近日都沒去見孟大才女么?好像聽說孟大才女要嫁人了呢,卻並非是嫁的你,莫非是……」

「自從遇見世子後,本官對才女就沒了興趣,孟芳菲想嫁人便嫁誰,本官也管不著啊。至於世子你……」

劉澹嘆息一聲,眼中帶著幾分哀苦的神情。

凌涵仿佛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淡淡地道,「本世子過幾年便要娶親了,到時候劉大人也老了,趁年華還在,不如娶房妻子,延續後代,憑空想些沒用的,對你我都是負累啊。」

劉澹聽了,卻是嘆息一聲,眼中帶著希冀,問道,「真的不行么?」

凌涵揚眼看他,反問道,「劉大人覺得行嗎?」

劉澹聽罷這話立即就蔫了,他望著凌涵,仿佛是在望著自己衷心的珍貴的寶物一般,帶著淡淡的不舍與無奈,想了想,他道,「我不行,十四王爺他……行嗎?」

如果凌涵看中的是榮華富貴的話,劉澹覺得自己確實不夠格,可凌涵本身便已經擁有了潑天的富貴,聽聞皇上已經將他封為凌國公,並且手掌四十萬兵馬,這已經是最大的權勢了。

可是想到這里,劉澹便覺得一陣陣的心驚,若是其中沒有軒轅鴻在,凌涵怎么會如此輕易得到,這一切都是軒轅鴻在暗中幫他的啊。

劉澹看著凌涵,很是絕望,仿佛是把自己手中的寶貝拱手讓人一般。

這才不過一會兒時間,他已經變幻了無數的表情,其中最後這一種,直讓凌涵哭笑不得。

「劉大人在想什么,莫非是覺得本世子,真的如你想的那般,與十四王爺如何如何么?」

凌涵走上前,拍拍劉澹的肩膀,笑意融融地問道。

劉澹很是不服氣,怪道,「當然。若是世子不與十四王爺有個什么,本官便不做這京兆尹了!」

「劉大人若是不做這官,不知以後該去做什么?莫非是與本世子放逐田園?可惜本世還要娶妻生子,傳承後代,劉大人的想法,恕我不能苟同啊。」

凌涵淡淡地說道,眼底帶著笑意。

他沒想過跟軒轅十四怎樣,相同的,與劉澹怎樣,便更無從說起了。

……

年紀到了,國公大人必須有自己子嗣。

夜色正明,門外宇泰和蒙賢,拉鋸式地互看對方不順眼,斗牛似地互盯,臉頰腫得鼓燙發青,依然分毫不懈地盯緊對方,試圖在對方下一出招前,看破對方拳腳破綻。

「讓十四王爺扮成金屋美人誘/惑國公,你們也不怕丟了皇家的臉面!」蒙賢咬牙切齒地罵道。

宇泰若非知道蒙賢是國公的最親信的護衛,不能傷了他,宇泰早動真格的了,他抹了把鼻子,撐著被打到青於的臉,露出喜慶的笑——

王爺說了,丟什么都可以,惟獨不能丟了你家國公爺啊!

而此刻,國公大人和新招入府的被帝都封為金屋美人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國公大人:「一宿一定能懷上子嗣嗎?」

金屋美人:「我對你有信心…」

國公大人:「肯定是男胎的嗎?」

金屋美人:「你要對我有信心…」

國公大人深吸口氣:「我餓了,先去吃點東西。」

金屋美人蹭~~撲倒:「我也餓了,先讓我吃…」

國公大人倉皇掙扎:「我們身體怎么是一樣的啊?!大膽!混賬!你快放開我!!:」

美人輕笑:「總有一處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