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小嘴兒都油光光的,一個月的功夫小臉都圓了兩圈,肉團子似的,喜煞個人了。
婦人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老菊花。眼前這貴人,比畫兒里畫的還好,老王婆子見天兒的誇
耀她那外孫女顏色好。啊呸!就她那外孫女長得那五大三粗的樣?給這貴人提鞋都不配,看以後
她再誇嘴!
咯咯,一想到老王婆子那張菜瓜瓤子一般的老臉,哈哈,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日子啊!老婦
人笑嘻嘻的,拿著空葯碗,退了出去。那位少爺交代過,貴人要靜養,不讓打擾。她也怕自家鄉
里人粗鄙,擾了貴人,砸了這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是以向來不敢多言,家里人更是早早的趕出
去,下晚才讓回來。
不大的屋子里,泛黑的土坯牆,開著一扇的窗j□j進的幾許陽光下窗角上掛著的蛛網纖毫畢
現,瑤光第一次靜下心來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農家生活雖清苦些,想來也沒有那些糟污事情,
倒是清凈些,只那老婦人滿足的笑臉,就不曾在府里任何主子臉上見過。
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諷笑,低頭繼續手上的活計,用同色的雲紋圖案將補過的痕跡蓋住。只
是不知這副樣子落在窗外剛要敲門的鄭鈞眼里卻是瞬間的艷光四射。
輕咳一聲,鄭鈞敲門應聲而入。
「鄭公子,請坐!」見鄭鈞進來,瑤光忙止住悲意,出言讓座。
「曾姑娘客氣了!」鄭鈞在屋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頭略低,避嫌並不往床邊看去。
「鄉野鄙陋,委屈了姑娘。」見她這幾日,膳食用的不多,想來錦衣玉食慣了的,鄉野粗食
吃不大慣也是有的。
瑤光聞言忙俯身行禮,「公子過謙了,得公子搭救性命,又蒙公子延醫請葯月余,起居膳食
更是無一不周全,小女子心下實在難安,豈有委屈一說。」若無這位公子,她早已不在這人世間
了吧。
鄭鈞也想不通自己為何如此。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心軟之人,這小姑娘昏迷病倒,他忙著
延醫救治,深山里尋葯,不知不覺一月時間,期間也曾想過,不過萍水相逢,救人救到這般程
度,再給她留下足夠的銀錢,足夠了。可每次話到嘴邊轉了口,咳,他真是個世間難尋的好心人
呢。
「姑娘好生歇著,有事讓常媽媽喚我便是。」鄭鈞見此心下稍安,便要出去,孤男寡女,不
便久坐。
「公子!」瑤光見狀急忙喚住他,言道:「厚顏再求公子一事。」暗罵自己真是厚顏無恥,
得寸進尺,可是除了此人,再無人可求了。
「何事?姑娘但講無妨。」見狀,鄭鈞坐回椅子。
「小女子出身京城曾家」有些羞愧,之前說了瞎話騙他「家父曾培嚴官居戶部侍郎,請公子
為我送去書信一封,可好?」鄭公子的恩德,只有等父親接她回京才能報答一二吧。
「恩,也好,書信在何處,左右無事,我今日就啟程。」她想要回家了吧,回去也好,醫葯
都比這里強了許多,她也能早些痊愈。
瑤光從枕下拿出寫好的書信,多虧了這些日子備了給大夫寫方子的紙筆。
自那日求了鄭鈞往京城送信,已經過去了三日,毫無音信。瑤光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難安,
鄭公子應該能見到父親吧,雖然身著布衣,瑤光卻敢斷定,鄭公子並非常人,應該難不倒他;父
親應該能認識她的字跡吧,即便不認識,還有鶯兒呢,只要找鶯兒來辨認便可;父親肯定會來
吧,便是不親自前來,派個管事婆子也無不可。
又過了三日,瑤光幾乎擔心鄭鈞是否遭了不測的時候,鄭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