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五章(1 / 2)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賈氏宗族里的敗落,大概是看到了賈氏族人的頹敗,賈瑚在為寧國府嘆息之余,卻更加清楚的知道,若按著如今自己眼前這慢慢往上爬的速度,賈家要崛起,怕最少還得二十年。

而他,等不及了。

成名要乘早,賈瑚可忍不得那二三十年,一步步慢慢達成自己的目標。他有能力有本事,為何不走捷徑?

「西邊戎狄犯境,年年擾民,煩不甚煩,早年是抽不出手來,如今天下承平,稅收一年年增長,國庫充盈,朝中對於邊境之事再不能忍,我想乘著這機會,道邊境去。」賈瑚想著雖開始不能直接入軍中,但只要在邊境,以自己多年所學、一身武藝,何愁找不到機會建功立業?自來軍功便是快速晉身的好門子,賈瑚想到賈璉賈蓉幾個,賈氏一族爭氣的子弟並不多,下一代幾個比較出挑的年紀還小,等長成還不知道要多久,自己若能快速起來,到時候也能拉拔一把。一族若要興盛,必得靠族中子弟一齊努力奮進,可若沒個領頭人,卻也艱難。

賈瑚來來回回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計劃,沒甚紕漏,便一邊喝著酒,一邊和徒宥昊細說起來:「戰事是必有的,左不過這一兩年,我如今在翰林院做著,消息也算通暢,到時候若真定下這事來,朝中必要派文官去軍中的,這不是什么好差事,想來也不會有太多人和我爭,我也好出去,給自己攢點功績。」

若擱旁人,賈瑚必不會說的這般直白。可眼前的人是徒宥昊,賈瑚卻無甚顧忌。不說兩人交情,賈瑚自忖他是要跟在徒宥昊身後的,既是打定了注意追隨,與其弄些小心眼,倒不如開始便將心思都擺出來,徒宥昊心里明白了,也就知道他的誠意,兩者來往,才不會有芥蒂。說到底,徒宥昊是在宮里長大的,自小便是勾心斗角,若到了賈瑚這里還要猜忌,如今還好,等到日後時日再久些,彼此更加大了,再深的友情都經不住彼此猜度猜忌。

倒是彼此坦誠,或許這段友情還能走得更長久些。

賈瑚毫不隱瞞地給徒宥昊說了自己的打算,眼睛也沒看他,只毫無焦距地在前方竹林前打轉,心里煩悶的一口口飲著酒,卻是錯過了徒宥昊臉上那一瞬間的惡狂風暴雨。

徒宥昊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聽到賈瑚說,他要離開京城,去往西邊國境?

這怎么可以?!

才只這段時間沒見到賈瑚,自己心里已然是日日思念著,便是知道他如今就在京城,自己但凡出宮便能見到,可徒宥昊每每想起,心里還是很不得勁,如今賈瑚竟還要離開京城,到萬里之遙去,徒宥昊如何忍得?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徒宥昊拉著臉,不悅道,「戰場也是隨便去的?不說如今關於西狄的事朝中才剛剛開始議,等到定局還不知多久,你一個文官,往哪兒湊干什么?你那點武藝,還當是萬人敵不成?那滿朝將士,能容得你一個文官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打他們臉?」徒宥昊說起來便是一串一串的,末了只道,「不行,你不准去,太危險了。」

賈瑚只當他是關心自己,心底頗為受用,只是對於他不肯讓自己去卻不以為然,笑道:「你還當我是那只通武藝不知計算的莽夫嗯?我能不知道這里頭的困難?我是那般莽撞的人嗎?自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我家中雖然如今沒落了,到底前頭祖父曾祖的基礎還在,在軍中也是認識好些人的,我到時候去了軍中,自然能托人就托人,只要到了軍中,機會慢慢找就是,到了時候,便是那些將士不樂意我一個文官出頭,我還真就束手就擒了?」賈瑚笑著拍拍徒宥昊,「我不是那莽撞人,你放心就是,我這么多年兵書可不是白讀的。」他上一世楊家多年的教導也不是假的。弘農楊氏多年來出過多少將領,不說別的,便是給楊氏一族帶來滅頂之災的楊玄感,在領兵作戰上,也是赫赫有名。賈瑚自信,自己也不會差。

賈瑚這邊盤算的好,徒宥昊越聽心就越往下沉,賈瑚說一句他就捉摸著該怎么反駁,可瞧到最後,賈瑚分明是打定了主意的模樣,根本不是找他商量,而是已經做好決定了。心頭更是堵得慌,氣道:「你既決定了,何苦再來跟我說?朝里現在不過透個意思你便這么急著打算,分明是早就有所籌謀,如今才告訴我,又是何必。」

賈瑚被徒宥昊這般突然而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回頭見著他那鐵青的臉,愣了好一會兒,慢慢才回過神來徒宥昊這是不樂意了他瞞著他呢,想著便解釋起來:「我並不是瞞著你,早前有過這念頭,卻並沒有決定。只是日前寧國府的那些事兒想來你多多少少也有耳聞,我也不瞞著你,我那敬大伯,眼看著精神頭越來越差,如今竟隱隱有著出世的心思。細數整個賈氏一族,要沒了敬大伯,竟是再挑不出旁的什么人才來,我要再不爭氣,隔個三五十年,我們賈家,就真要淪落到靖北侯府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