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一百六十六章 章(1 / 2)

畢竟是年輕人,徒宥昊雖然在天底下最為勾心斗角的皇宮長大,滿心滿眼的心思,可骨子里卻還有年輕人的傲氣,有些事,明知道不可違,可終究是不得勁。

陳家女嫁給他為側妃的事,徒宥昊雖明知道是必須的,可心里就是過不去這個坎兒,賈瑚勸了他好一通,他也知道賈瑚說的有道理,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對著賈瑚那俊秀的臉龐,他就是恨得牙癢癢的,更覺自己的無能,虧他還是個皇子,結果做事束手束腳,到處都是牽絆、掣肘。

賈瑚勸得越是真心,徒宥昊就越覺得自己沒用。自己心思自己知道,徒宥昊自從發現自己對賈瑚起了別樣的心思,就恨不能時光重來,好叫自己把過往做的那些蠢事全收回來,好叫賈瑚滿心滿眼里只看見自己的好,忘掉自己曾經曾經軟弱無力的時候……

怕是在心上人面前,大家都希望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徒宥昊這一刻便希望自己在賈瑚跟前,自己是那無所不能的,多能耐不說,最少別叫人拿捏住了。偏事不如人意,叫賈瑚看到了自己的缺失……徒宥昊想起便是十分的懊惱,直悔自己不該酒喝多了就亂說話,一時口快就把陳家女的事說了出來。

賈瑚見著他臉色不斷變化,到最後陰郁的抿著唇不說話,還當他是過不去心里那坎兒,也沒了法子,所有的道理徒宥昊不是不懂,就不知道是為什么,偏就鑽了牛角尖,想了想,只能拿著自己給他比喻,說道:「你莫要再瞎想,婚姻大事,哪個不是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就說我,如今我母親在為我相看人家,可不是也要看人家家世,人品性子?旁的不說,還指著人家進門來相夫教子,執掌家務,最好岳家以後還能拉拔我幾分……我要像你這般想不開,可怎么好?」

賈瑚自覺很是為徒宥昊著想考慮,說話時都是輕松帶笑,卻不知短短幾句話,就如平地一聲雷,炸的徒宥昊整個人都懵了,怎么都想不到,賈瑚竟會主動說起自己的親事來。

雖上次賈瑚便以提過這事,可徒宥昊一直認定此事還要慢慢來,又有榮國府黃氏去世,怎么著賈瑚的婚事也得推延開去,怎么聽著這口氣,竟是已經在談了,不由急道:「你的親事定下來了?怎么先頭沒聽說?」說完怕是覺得自己問得太沖太突兀,掩飾著又道,「寧國府那邊不是還有喪事,你怎么這時候倒議親了?」

賈瑚也沒多想,只當是好兄弟關心自己,笑道:「這不是你先頭一直出宮,我不沒機會和你說。母親看中了顧侍郎家的女兒,你也知道,顧家是書香大族,要不是顧侍郎和我師傅是至交,我怕還入不得他們的眼,聽說顧家姑娘品性容貌,俱是上佳,母親父親都是滿意的緊。」說起黃氏,解釋道,「珍大嫂子去了不假,可她是我堂嫂,關系本就有些遠了,我並不居喪,不過家里是要避著些,本來打算近期給挑個好日子正式定下來,這下要拖到熱孝過了之後再說了!」

隨著賈瑚長大,這些年來張氏一直小心注意著京城中各家千金,琢磨著那個適合自己兒子。顧家小姐名聲好,張氏見過幾次,也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正巧顧霰顧侍郎和徐渭是至交,張氏跑去求了徐夫人,徐夫人也覺得不錯,有徐家出面保媒,顧家如今已是同意了,雙方也開始見面,只等著合了八字,再正式論親。

對此賈瑚是無可無不可,反正無論是誰,他只管娶回家來好好敬著就是,若果然是好的,夫妻相敬如賓,也是一樁佳話。

賈瑚不以為意,徒宥昊卻是真真後悔莫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許久不出宮,竟錯過了這般重要的消息,狠狠悶了口酒,可心思不屬,不留神便被嗆住了,撫著胸口咳的是驚天動地,臉色漲得通紅,險些喘不過氣來。

賈瑚駭了一跳,忙忙過來拍他的背,關切問道:「怎么樣?還好嗎?」幫著他撫胸拍背的順氣。

徒宥昊鼻尖問著賈瑚身上淡淡的竹草香,腦子里混混沌沌的,竟是沒半點清明,一時迷迷糊糊想著賈瑚身上的熏香真好聞,旁人都說賈瑚怪,多名貴的熏香也不喜歡,就好這些淡雅竹草香味,自己覺得倒是舒服的緊。一時又想到日後賈瑚要成了親,怕這香氣就要染到別的姑娘身上去了……

腦子里一直想著事,咳得更是厲害,到最後,徒宥昊脖子都粗紅了,狠狠拍了好幾下胸口,才算是勉強通順了氣,賈瑚又好氣又好笑,不由道:「你也是,多大人了,喝口酒竟還會被嗆著!」說是如此,卻是不讓他喝酒了,抬手就要拿走徒宥昊手里的酒壇子。

可徒宥昊哪里肯依?他正自心煩意亂,恰是需要喝酒解愁的時候,哪里肯放,見賈瑚又是一副氣惱的模樣,陪著笑道:「你當我小孩子呢,我這不是一是被你的婚事嚇到了,怎么都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要定下親事了,一時沒注意才嗆住了,我小心點就是了!」說著心里又泛起酸來,悶悶道,「以前也不見你說親,沒想到說定親就定親了,這么快。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雷厲風行的。」心里到底不高興,說話時興致也不高。

賈瑚以己度人,要是自己朋友說親了還瞞著自己,自己怕也有點不痛快,便鄭重給徒宥昊賠不是:「真不是有心瞞著你,這不是婚事沒定下來,我也不好隨便亂說話,怕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顧家是世代書香,當時我們也沒把握……」賈瑚自己現在是要往文人路線走,可到底榮國府時勛貴,就是有徐渭面子,賈瑚張氏也怕顧家拗起來不答應親事,因此自然不會到處亂說。如今八字有了一撇,才沒了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