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來。」他警告。
劉玉潔解開紅羅小襖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玉頸。
「阿玉,聽話好嗎……」
她輕提裙角跨坐他結實的腰上。
「別這樣,我們先說點正事。」他目光閃爍。
正事?
這不就是你要的正事?
韓敬已無奈,一手輕托她的臀,一手撫了撫她曲線優美的後背,深深吻了她一會兒,「你別怕,也不用這樣討好我,讓你來並不是要找你麻煩,我不傷害你……」
其實他也很喜歡與她說話,哪怕話題只有女孩才感興趣,也設想過她可能對他撒嬌,但無論如何,韓敬已比誰都明白,如果她卑躬屈膝的迎合他……也只是因為懼怕「懲罰」。
但這久違的纏綿該死的蠱惑人心。
打住,打住!
憑什么只有他一人置身火海,血液沸騰,而她,淡漠的眼,冷靜的令人心底發寒,這寒涼刺痛心尖,韓敬已離開軟榻,大口大口喘息,心有不甘,卻只能說,「現在不能這樣,你還沒長大,我會弄傷你……」
「那我們玩不聽話時的游戲吧。」
這是自踏入門以來劉玉潔的第一句話,說完就去解他腰帶,俯身將臉湊近。
「你瘋了!」滿頭大汗的韓敬已臉色甚至有些蒼白,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不聽話時的游戲……那是他曾經做過的最混賬的事,原以為忘記了,如今重提,除了刻骨銘心的疼痛,竟又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軟綿綿的趴在床上,一張嘴卻比什么都鋒利,他狠狠要她,問她還敢不敢咬人?她哀哀道不敢了,誰知待他一靠近,又故技重施,發瘋似的咬住他胳膊,水光四溢的眼睛那么大,一瞬不瞬望著他,恨意滔天。
她瘦的肋骨有幾根都數的清,根本就不夠他一巴掌,又疼又氣,韓敬已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這張小嘴這么喜歡咬東西,就給你咬個更有趣的。」他捏著她後脖頸,逼她看清他的身體,又按了她下頜的穴道,令她無法咬緊牙關。「咬吧。」他挑著一邊嘴角笑。
這顯然極大的羞辱了她。
事後,她伏在地上嘔吐,但咬人的毛病總算治好。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她的飯量越來越小,幾乎是死氣沉沉的望著他。小狐狸臨死前也是這樣的目光,這目光給他以極大的挫敗感,也極大的羞辱了他。
她永不臣服。
「阿玉,」此時此刻,韓敬已語無倫次,「以後再也不會了,不會那樣欺負你。我是混蛋,你又不是不知……」悔不當初,唯有死死抱住她,卻渾身一麻,耳垂被一只溫暖濕潤的小口銜住!「算我怕了你還不行,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嗯?」恐懼令他泄露一絲不為人知的脆弱。
推開韓敬已,劉玉潔起身整理發鬢,轉而掏出靶鏡和胭脂小盒,一面仔細補妝,一面道,「殿下,可否為我倒杯水?」
你中邪了吧?韓敬已睜大眼,但還是倒了杯水遞來。
又塗了一嘴厚厚的紅嘴唇!韓敬已悚然而驚。
「好多汗……」她揚眉一笑,柔軟的小手捏著帕子擦他額角,又酥又麻,是個男人都要繳械投降。
「我自己擦。」
「敬已哥哥,你要喝一口么?」她將喝過的杯盞遞去,杯口留下紅色的痕跡,是她的口脂,說實話,韓敬已不喜歡這東西,但因為是她的……他只好接受,喝進口中果然又苦又澀,女人為什么喜歡這種東西?
於是她喝一口便任性的要他也喝一口,期間還不時的補妝。
「其實你是故意要我吃你的口脂吧?」
「對啊。」
「你這個小壞蛋。」明知她是故意,但只要她開心,他不妨被她欺負一下。
劉玉潔忽然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
她止笑,幽幽抬眸,狠狠抽了他一嘴巴。
韓敬已愣住。
「畜生!鬼才要跟你重新開始!」
她哭著站起來,踉踉蹌蹌,「你口口聲聲說不傷害我,可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傷害我?」
如果重活一世還得嫁給你,豈不是比前世更慘!
「你為什么不去死?」她抓住他衣襟瘋狂搖晃,盡管也晃動不了什么,「韓敬已,你為什么不去死?」
晃著晃著,她渾身無力,癱坐地上。
其實他也早就渾身無力,神情卻冷靜的可怕。
「阿玉,你對我下葯。」肯定而非疑問。
對啊,就是下了葯。我這里還有更好玩的。劉玉潔費力的退下金鐲。
大劑量的迷/葯與新鮮的口脂攪拌均勻,再通過水喂給韓敬已,哈哈……成功了!但她或多或少也中了點。
「把嘴張開!」她凶神惡煞,捏住他下頜,但男人下頜的硬度超過她的預估,而且她手的尺寸也做不到韓敬已對她那樣的霸氣。
韓敬已推開她,自榻上站起。
劉玉潔還以為撞見鬼!
啊……唔……她的慘叫被堵在喉嚨。
「別叫。」韓敬已有氣無力抹了把汗,總算給鷹啄了眼,「你這樣叫唯恐別人不知你行刺郡王?」
劉玉潔瞪大眼睛。
「這迷葯我吃過太多次,多少有點抵抗,快把解葯給我。」
劉玉潔這才發現他面色蒼白。
想要解葯,去死吧!她掙扎,搶過案幾一只天青色冰裂紋花觚砸他腦袋。
韓敬已險險避開,怒不可遏,「劉玉潔,你發什么瘋!」
花觚應聲碎成無數瓣。
韓敬已怕她踩到碎片,將她扯到榻上。
劉玉潔尖叫一聲,用力廝打,眼睛卻越來越模糊,幸而腦子還算清醒。
這樣的廝打並未持續太久,韓敬已閉著眼,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竭力去捉住她的胳膊,這在平時再容易不過的動作,此時做起來著實艱難。
隨著她又一聲短促的驚呼,總算平靜下來,他聽見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以及驟跳如雷的心跳。
阿玉?
阿玉呢?
所有的景象仿佛都被蒙了一層霧,韓敬已艱難的爬起來,他的阿玉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眼睛很大,平靜的望著他。
「過來。」他朝她伸手。
她沒有動。
「好了,別鬧。」他有氣無力挪過去拽了拽她,她依然沒動。
然後他嗅到了熟悉的腥甜的氣息。
有紅色的液體在她身後綻放,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片上折且鋒利異常的瓷器碎片深深的扎進她後背。
不,不,阿玉!韓敬已嘶吼。
韓敬已。她嘴角微微翕合,卻發不出聲音。
「你別說話,求你了,千萬別說話。」他手忙腳亂按住那不斷噴血的傷口,「傻瓜,你這確實要了我的命,傻瓜……」他幾乎哽咽,卻強忍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