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懲罰(1 / 2)

麻煩 竹西 3441 字 2023-03-14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三和火急火燎地拉著老太太趕過來時,老太太卻故意慢吞吞地拖著腳步,一邊裝腔作勢地教訓著三和道:「你這丫頭,平常看著倒像是個穩重人,怎么這會兒竟這樣慌手慌腳起來?什么賊人?這青天白日的,府里又人來人往,怎么可能闖進個賊人來?定是你看花了眼!」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東閣門外。老太太見門外竟沒一個人守著,心里猜著袁昶興差不多是得手了。此時她倒一改剛才的拖沓,怕三和跑了似的,反手一把抓住三和的手腕,嘴里說著:「怎么都沒個伺候的人?」腳下已經搶在眾人之前,拉著三和進了東閣。

三和以為,她會看到她和珊娘早設計好的場景,老太太也以為她會看到她所以為的場景,卻不想閣內竟空空如也,除了地上一灘醒目的鮮血外,竟是看不到半個人影。

頓時,三和的假驚慌就變成了真驚慌。「人呢?!」老太太更是搶在她的前面慌亂喝問。

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老太太也慌了神,拿住珊娘的短處是一回事,真逼出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和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變故,慌得連聲叫著「奶奶」,把東閣里里外外一陣翻找。

老太太則是一陣疑神疑鬼。她不知道這攤血是不是袁昶興闖的禍,有心想要叫人也跟著找袁昶興,又怕這果然是他做下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生怕叫破了倒不好遮掩,只得閉了嘴,暗暗在心里藏了焦急。

屋里的二人正各懷心事地著急著,忽然就聽到外面傳來花媽媽的聲音。花媽媽遠遠沖著屋內罵道:「三和,要死了,玩瘋了你了?竟叫奶奶等你還怎的?氣得奶奶都先回去了,你還在這里野著!」隨著話音,花媽媽掀著簾子進來了。她仿佛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老太太一般,先是意外地「喲」了一聲,然後才向著老太太行了一禮,道歉道:「不知道老太太也在,還當只有三和在呢。」又扭頭看著臉上仍掛著淚珠的三和罵道:「你死哪去了?氣得奶奶都沒等你,直接先回去了,叫我來罵你呢!」

老太太忙問道:「你們奶奶呢?」

花媽媽斂袖道:「我們奶奶先回去了。」又道,「大爺那里要件急的東西,偏只有奶奶知道東西放在哪里,就叫我來請了我們奶奶回去。如今我們奶奶和大爺都在含翠軒里呢。」

老太太的眼頓時一閃,「你們大爺回來了?」

「是。」花媽媽答話的語氣雖恭敬著,那瞟向老太太的獨眼里,卻帶著一抹明顯的譏嘲。

老太太心頭頓時一沉,也顧不得矜持了,才剛要問袁昶興,就聽得外面又是一陣亂,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稟道:「不好了不好了,二爺掉進池塘里了。」

「什么?!」老太太一聽就急了。如今雖然已經是二月了,卻是乍暖還寒,掉進水里可不是鬧得著玩的。

老太太也再顧不得這頭了,忙帶著一隊人「忽啦」一下全跑了。

三和則快步跑到花媽媽跟前,拉著花媽媽問道:「奶奶真回去了?奶奶沒事吧?」

花媽媽看看她,又恨恨地拿手指一戳三和的腦門,道:「你先擔心你自個兒吧!我還從沒見大爺這么生氣過呢。」

*·*·*

按下這邊不表,且說珊娘那邊。

袁長卿扛了珊娘,避著人躡進含翠軒,一進屋,就看到李媽媽正帶著六安在窗前的炕上做著針線。二人看到袁長卿肩上扛著團黑乎乎的東西進來,正驚訝著,袁長卿已經沉著臉喝道:「出去。」

那生冷模樣,竟是前所未見的。

李媽媽和六安原就是珊娘身邊最膽小的,頓時慌得連針線笸籮都沒收拾,眨眼間就跑了出去。

袁長卿用腳踢上門,回手加了門栓,然後扛著珊娘進了里屋,將珊娘像扔死狗似地往那床上一扔。

珊娘沒個防備,被硬硬的床板撞得悶哼一聲。等了兩息,見袁長卿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意思,她這才掙扎著從那裹著她的大氅里鑽了出來。

這一路,袁長卿始終沉默著。便是他不出聲,珊娘也能從他那緊綳的肩背,以及毫不留情勒在她腿上的力道中,感覺到他那快要沒頂的怒火。於是她乖覺地沒有出聲。

直到好不容易從那件大氅里掙脫出來,她抬起頭,還沒看到袁長卿的人,便已經先開口說道:「我是……」

忽的,她的解釋卡在了喉嚨里。她再想不到,袁長卿這會兒在做什么……

他,在脫衣裳!

直到露出精壯的身軀,身上只留下一條雪白的中褲,袁長卿才轉過身來。

這竟是她頭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見到半裸的他。那並不算健碩,卻分外有型的肌肉線條,令珊娘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驀地往後退了一步。偏她的腿彎處撞在床沿上,整個人忽地往床上一坐。「你……」

「閉嘴!」袁長卿緊綳著一張臉,忽地一扽手里的東西,珊娘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他的腰帶。

「你……你要做什么……」她緊張地看著他的手。

「不許出聲兒!」

袁長卿低喝著,忽地如餓虎撲食般撲上來,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然後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三下五除二地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又將另一端系在床里側的欄柱上。他按著她的手,低頭憤怒地逼視著她,又道:「不許說話,不許出一點兒聲,我現在很生氣,聽你說話,我只會更生氣!」說著,他便開始解她的衣裳。

珊娘被他那生冷的目光嚇住了。便是前世兩人吵架時,她都沒見過他這殺氣騰騰的眼神。她忍不住抖了一抖。

「害怕了?」袁長卿低壓著聲音,那嗓音顯得低沉而危險,令珊娘的脊骨又爬過一陣顫栗,而緊跟著那顫栗爬過她脊珠的,是他那略顯粗糙的指尖。

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手指一顆一顆地搓揉過她的脊珠,那帶著陰鷙的目光,那一言不發緊綳著的臉,忍不住叫她一陣緊張。偏她才剛要張嘴,他便截著她的話又威脅道:「你再出一聲兒試試。」那另一只覆在她腰際的手,忽地往下一沉,找到她身體最敏感之處,在那里重重地揉了她一下。

珊娘驚得整個身體驀然綳緊,拼命咬住牙,才沒叫出聲兒來。

見她真個兒忍著沒發出聲音,他滿意地微眯了眯眼,那仍一顆顆數著她脊珠的手,卻是把她的背猛地往上一抬,勃發著的身體則忽地往下一壓,直壓得她險些一口氣上不來,他這才緊綳著那越發顯得低沉的聲音,在她唇邊低低地說道:「你可知道,當我猜到你要做什么的時候,我有多害怕?!」那只在她敏感處游移的手,忽地侵入她,且帶著怒意故意弄痛了她。

珊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痛?!」他問著,一偏頭,重重咬在她的肩上,卻到底沒舍得咬破了皮,只在她的肩上一陣廝磨啃吮,直到在那潔白的肌膚上制造出一塊明顯的青紫,他這才抬起頭來,一臉平靜地凝視著她,偏一雙眼眸亮得嚇人,「你不知道你對我意味著什么嗎?你怎么還能這么不顧自己去涉險?你若出了事,你叫我怎么辦?再一次變成孤家寡人?!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有把我當成你的家人過嗎?你有在乎過我嗎?!」

這么說著時,他的眼眶竟漸漸紅了起來。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失控,便埋下頭去,在她身上一陣泄憤地啃吮咬吻……

珊娘咬住牙,任由他在她的身上胡來著,哪怕他弄痛了她。她再沒有想到,她在他心里竟是這樣的重要。那一刻,別說他的粗魯弄痛了她,便是叫她給予他全世界,她都是願意的。

「長生……」

「不許出聲!」袁長卿低吼著,猛地將她拽下床沿,一把托起她的腰,隨著一個長而有力的沖刺,便這么一下子貫穿了她,然後,就是一陣不管不顧地、生猛地披荊斬棘……

毫無准備的珊娘被他沖撞得險些背過氣去。偏他的粗魯,他給她制造的痛楚,卻又在那一刻,奇妙地叫她意識到,他對她的在乎;意識到他在報復著她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借由她的身體,安撫著他所受到的驚嚇。他這么失去理智似地用著蠻力,叫她忍不住覺得,他其實也是在向他自己證明著,她還在,她沒事……

意識到這一點,她便越發地放柔了身子,任由他施為著。而她的柔順,則愈加激發了他的凶性,若不是她的雙手被固定在那里,他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拖下床去。於是他不耐煩地抓住那根腰帶,一用力,竟扯斷了床側的那根欄桿,然後攔腰抱起她,狠狠地向他自己證明著她的安全……

珊娘抬起仍被捆在一起的手,沉默地攬住他的脖頸,默默回應著他的需求。隨著身體被他那毫無顧忌的熱烈所點燃,她也頭一次認識到,原來這一個多月里,甚至可以說,包括上一世,他對她一直都是有所克制的。這一刻,被各種情緒激得失了控的他,才頭一次全然剝離了他所有的偽裝,赤-裸裸地將自己袒露於她的面前。直到這時,她才認識到,他所有的疏離,他所有的清冷,其實都是他的自我保護。褪除那一層他刻意與人保持的距離,他其實是一團火,一團能焚盡世間萬物的烈火。他野蠻、任性,霸道,他或是不許你靠近他,或是逼著你隨他一同燃燒,卻絕不許你漠視於他……

情到濃烈處,珊娘忍不住發出一聲細碎的低吟,卻惹得他似急了眼般,猛地吻住她的唇,更加用力地撻伐起她來,一邊急切地低吼著,「不許出聲,不許出聲!不許……不許你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