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3生孩,愛恨離苦(1 / 2)

產婆立馬讓侍女去端熱水,有些抱歉道「皇子,女人生孩子容易沾到晦氣,不吉利,皇子還是趕緊出去吧。」

夕顏的淚光不斷地落下,她疼痛難忍,甚至覺得自己要死了,只能心里不斷地期盼著孩子趕緊生出來。

「長卿……啊……」她難以忍受的叫出聲,仿佛看到了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糟糕了,孩子好像生不出來了,早產……」產婆的聲音有些顫抖,風銀君的身體立馬變得僵硬,他緊握著夕顏的手一直未肯離去。

「皇子,你要是不走,老奴也就只有這樣做了,。」產婆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見皇子不肯走,便大膽的吩咐侍女用簾子將風銀君與夕顏的視線隔開,。

風銀君沒有反對,只能模糊的看見夕顏的身影。

「莫怕,顏兒。」

莫怕……

夕顏溫熱的淚水隨著痛苦滴落在枕頭上,產婆害怕她痛的將自己的舌頭咬了,便將白布塞進了她的嘴里,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床褥,而因為另一只手一直被風銀君隔著簾帳握住。

她疼,指甲掐進他的手掌中,鮮血直流。

「夫人,請深呼吸,深呼吸……」產婆不斷地示意她如何做,時間就像是漫長的軌道,不停地朝著前方走去,卻沒有終點。

夕顏能感受到簾帳外面,他漣漪的目光,如月華般,那發絲垂下遮住的半邊臉,是凄迷而寂廖。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她似乎暈過去的那一刻。

突然,她感覺身體一滑,隨著一聲『哇唔……哇唔……」的哭聲在屋子響起,風銀君的眼睛驀然的一亮,產婆興奮的將嬰兒抱起,擦干嬰兒的血水,驚奇道「夫人,皇子……是個男孩……」

她的心顫抖著,卻見風銀君想要進來,產婆將孩子遙了幾下,道「皇子還是不要進來的好,不吉利啊,讓老奴抱出去給你看。」

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抱住孩子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眼中含著淚水,產婆笑道「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子這樣呢,夫人生下男孩,是皇子的福氣。」

他想要仔細的看孩子一眼,這時,夕顏感覺肚子又疼了起來,她尖叫著,「長卿,肚子里好像……。

「啊呀,你們趕緊提溫水過來,夫人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屋子里又開始手忙腳亂,這一次,肚子的孩子似乎不是很固執的不肯出來,夕顏雖痛,卻還是忍著將她生了下來。

「天啊,夫人,是女孩,夫人生了龍鳳胎……」

龍鳳胎……

夕顏喃喃自語著,全身松散了一般,她的唇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懷若宮都,一輪皓月懸於天際,清輝如銀紗瀉下,。

天地間都在一片朦朧的白光之中。

樹影婆娑,而三皇子的殿中無疑是喜慶的,一夜之間,顏夫人生下了龍鳳胎,而且還是早產的情況下生出,可見這兩個孩子日後定是大福之人。

紫色的搖籃上,風銀君細細的看著這兩個嬰兒,略微皺眉疑惑道「為什么這兩個孩子的皮膚皺巴巴的,跟老婆子一樣。」

夕顏絕色傾城,許恆弋絕代風華,怎生的孩子是這樣的?

產婆一聽便笑了。「皇子一直都在屋里不肯離去,這孩子才剛生下來,等幾日後容貌就會顯現出來了。」

以前按規矩都是產婦生完孩子後,過一天才允許去看孩子的,風銀君將信將疑,產婆細心地給孩子擦拭身子。

他走到她的身邊,見她累得已經闔上了眼睛,感覺到他的目光,夕顏睜開了疲憊的眼睛,亮的如璀璨的煙花一般。

「顏兒,你看你,身子骨瘦弱,卻將兩個孩子都生出來了,還記得我說過了嗎?女孩叫風雲兮,男孩就叫風燕楚,看來,我沒有白費心思。」

她細膩地看到他手指的掐痕,胸口如被洪水堵塞了一般。

然而,他卻溫情的看著她,還不停地說著日後這兩個孩子要怎么教才好,多生幾個孩子會搗亂怎樣。

淚水,流下,感動的是心靈最深的悸動。

有些東西,無言,卻總能讓人無法忘記。

然,有些無法忘記的,卻傷的最深。

*******

幾日後,夕顏在殿中休養,可風銀君卻像是溺上了孩子一樣,每日不管多忙,都必須要看一看兩個孩子。

他眼底的笑容是真是的,如父親一般,每當夕顏透過窗外看著他那認真的神情,她眼中總是熏染了些許的溫暖。

然,溫馨的表象之後,總是隱藏著更大的暴雨。

夕顏,她懂的,可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快。

「顏夫人,你看雲兮長得多像你啊,白嫩嫩的,一雙眼睛亮的跟月華光一樣。」奶娘抱著風雲兮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夕顏伸出手,將孩子接過自己的懷里,看著雲兮櫻桃小嘴,閃著清澈的眼珠子痴痴的看著她笑著。

「夫人,小少爺長的也好英俊,日後定是絕代之人。」夕顏看著身旁的風燕楚,那孩子似乎感受到有人提起他,睜開微微朦朧的雙眼,那雙眼睛是琥珀色的,卻幽深如沼澤一般。

他很安靜,從不哭,不鬧。

偶爾想要奶吃的時候才會揮舞著小手,他的臉看上去就是許恆弋的樣子。

可是,性子卻極為不同,如那冬日的雪蓮傲然於世,燕楚,如今的樣子,性格倒是像及了風銀君。

正因為,風銀君愛子如此,懷若人都看在眼里,原本冷漠無情的紫瞳妖孽皇子,終於得到了一個美名:愛妻愛子。

這些傳言讓他一傳時,十傳百,百傳千,最後落入了夕顏的耳畔邊。

她沒有驚訝,更多的是了然,這個男人,她懂他,而他亦也懂得她。

*******

天朝十月。

許軍繞過守衛嚴密的西京要塞,進入皇宮,一路勢如破竹,渡過淮水,攻下揚州。

趙王不知,其容王已死,容軍於許軍合二為一。趙王向來懂得權衡利弊,願意以聯盟的方式與許軍聯合。

許問天瞬間一時,竟處於弱勢,迫不得已,必須查到先帝寫的詔書方可扭轉局勢。

然,先帝死時,早已經將詔書特命的給李德全保管,李德全如今不知何處,幾日後,四皇子許問天抓住了李德全,使用酷刑逼迫李德全就范。

「告訴我,先帝的詔書在哪里?」

許問天一臉的陰沉,眼中的戾氣已經有了殺意,李德全的身上已經被鞭撻了幾百條傷痕,卻仍然不肯說。

許問天殘忍的用燒好的烙鐵映在了李德全的身上,加以威逼,不讓他死,卻也讓他半死不活。

李德全微闔著眼睛迷迷蒙蒙地看著這詭異的地牢,然後笑了,這天下終究是要換主的,然而,他不懂先帝的意思,他不懂……

「我已經說了,詔書你拿了也沒用,恐怕拿到了,還會說老奴騙了你呢。」

李德全虛弱地瞥了他一眼,無所謂說道,許問天一怒,「真是不識抬舉的太監。」舉起長鞭,便甩了過去,李德全承受不住痛苦,不到片刻便暈了過去。

許恆弋在偷襲許問天暗部的時候,從地牢里救回了半死不活的李德全,李德全見到他的時候,剎那間臉上有了笑容。

「王爺,你終於來救老奴了。」

信耶解下李德全身上的鐐銬,李德全卻不願意走,李德全始終緘口不言詔書的去落。深黝莫測,如今許恆弋沒有問,他卻輕易的告訴了他。

臨時前,李德全緊握許恆弋骨骼分明的手,眼神已經開始漸漸地渙散「先帝,老奴來陪你了。」

下一秒,他倒在了地上,死了,信耶探他的鼻息,看見他臉色青黑,心驚道:「王爺,他中毒了,是鶴頂紅。」

許恆弋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輕輕道:「念在他忠於先帝,將他帶走,厚葬他。」

信耶領命,但更多的是不解,他很想知道李德全臨死前在許恆弋耳邊說了些什么,他是許恆弋最忠實的手下,如果詔書在哪里,他也定會為他拿來。

然,許恆弋處理所有事情的時候,一直未開口說去拿詔書的時候,信耶不知,李德全死後也僅僅對許恆弋說了兩個字——龍椅。

許恆弋在推敲揣測了一天之後,終於從知道李德全口中的含義,他獨自從龍椅下面找到了先帝的詔書。

更讓他覺得萬分驚愕的便是,當他打開詔書的時候,盡收眼底的是白如雪的五字天書,唯一醒目的便是那映在白紙上的四方篆子,是玉璽的蓋章。

端詳了詔書的各個角落,他唇角驟然地勾起了唇邊一抹哂笑「皇叔,你是想將這天下交給了天意嗎?」

原來李庚所謂的糾結,便是不知道先帝的意思。

他忠誠於先帝,忠誠於許恆弋,可又不想告訴許恆弋真正的地方,只是給他個提示,至於他知不知道,那要看他的本事了。

收起詔書,將它放入袖中,從金鑾殿中走出,金龍盤柱,仿若罩上了炫目的光,這一刻起,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的開始改變了。

許恆弋的勢力開始遍布了天朝的每個角落,許問天無力回天,他准備逃往雲國,找到機會開始復辟。

這天下,終究要落入誰人的手中,在天朝,已經一目了然。

這日,天空一碧如洗,許府殿內,花園里已經開滿了許多的花種,紫色熏衣,白色牡丹,淡粉杜鵑,清雅水仙,無一不有。

許邱涳將最後一枚白子落下,眼波無痕,卻包含深刻笑意「恆兒,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幾分能力。」

黑子落下,笑容可掬,「先生還是第一次這樣誇本王。」

許邱涳點了點頭,便隨口說道,:「這棋就如人生般,每一步都必須謹慎,稍微放錯位置,命運的軌道又有所不同。」

許恆弋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依舊低眉看著棋局深思,或許並不在意他下面想要說什么。

「還記得曾在深山中一個老道僧說過,人於這世上,便要承受許多苦難,你猜,這人生有幾苦?」

似是不經意的問道,許恆弋眉頭一蹙,瞬然見有些愁緒。「這苦,因人而異,生苦,死苦,無非就是兩種。」

許邱涳喝了一口茶,正色道:「然也,這世間之苦,若是兩種,又豈會有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之愁緒,悲泣不如歡笑,苟延不如殘喘,人世情感若只為活到死,女媧造人,也是白費。」

聽他似乎要講下去,便不動神色地繼續聽,棋盤沒有了白子,他一個一個的拾起,輕聲道「佛說,這世間有八痛,八喜,八苦,然這八苦,卻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僧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正如你所說的,因人而異,對於你來說,八苦之中,這愛別離苦便是你心中至苦,古人雲:『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親如父子,近如夫婦,亦難得終身相守,既無非避免,又何不放開?」

許恆弋聞言,身子微微一震,又隨即將驚訝之色隱去。

隨即又掛上一絲笑「既先生懂我,又何必拐彎說呢,先生的至苦,便是那八苦中的『求不得苦』吧,一次錯誤,拿不起,放不下,亦愛不愛,想躲不躲,矛盾糾纏,得不到,卻失不得。於是乎,只能隱藏自己,借於他人……」

一翻反駁之話,讓許邱涳啞口無言。

看來,他對他於太後小馥之事,已經明目了然,卻見他依然道:「還記得先生和我說過,自本王出生起,便開始注意本王,說本王是個帝王之料嗎?先生不是道士,又如何得知,一個剛生下的孩子能夠有這樣的稟賦?」

「本王今日聽你這八苦一言之說,便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你心中所想,當年太後錯誤的許給了太子,你失去了摯愛,受盡了人間苦難,這『求不得』之苦讓你飽受煎熬,太後的兒子當上了皇帝,而另一個兒子成為了恭親王。

「你想要的,不是這天朝大滅,而是兄弟殘殺,讓許玥江與許肖江反目。而後,又讓身為本王的我,與兄弟間相互殘殺,你要的是否便是讓這些與太後有關系之人受盡八苦中的每一種苦?」

許邱涳聽罷,原本的淺笑有些凝結,那雲淡風輕的眸中開始有些渾濁,隨即嘆息道:「看來,恆兒,你心中開始充滿了煞氣了,歸於私心,老夫不否認你說的是假的,但是,先祖的江山老夫又豈會任意的將他踐踏?你要明白,這世八苦,你若是能全部承受,還有什么放不開的?」

轉眼間,許邱涳不再說什么,便已經飛身離去,黑子在手中似乎凝成死結,只能緊緊的捏住,骨骼的手青筋冒出,他眸中似有痛意,似有哀傷,似有迷惘,似有彷徨。

然,這一切,誰給他答案,或許,只有那個人……

*********

懷若的月色是美麗的,窗外已是一輪朗月和點點廖星。

自生完孩子後,夕顏每日都是早早便就寢,剛要解開衣衫,卻發現背後有一股清風吹過,轉身一看,卻發現唇邊已被一只手捂住。

她試圖的掙扎著,腳不停地蹭著,今日長卿因重要事務暫且還不在她的殿中,心下有些懼怕,卻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頓時響起。

「夕顏,是我。」

這聲音分外的有些熟悉,稍微放松了一點,夕顏便見俊美的容顏映入她的眼眶里。

血腥味撲鼻而來,他的眼中流露出巨大的痛苦,夕顏這才看清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捂著胸口。

「風詢幽,你受傷了。」

她驚愕地差點尖叫出聲,風詢幽終於松散的倒在地上,夕顏立馬蹲下,仔細瞧他蒼白的臉孔,顫巍道:「你怎么會傷成這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風詢幽的唇角露出一絲的苦笑,他認真地看著夕顏,話語有些無力:「我因違背了『死亡森林』條約,前任使者正准備通緝我呢。」

夕顏一聽,臉色的愧疚之色顯現,她慚愧道:「風詢幽,難道是因為我嗎?」

他眯起兩只眼睛,正色道:「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根本無礙,只是前任使者借題發揮罷了,夕顏,懷若開始不安寧了,李太醫是掌管風火令的使官。他死了,便意味著,宮都於四部落會產生矛盾,可我不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今日被刺殺,恐是知道了我是死亡使者吧。」

立馬去櫃子里找了些葯,和布,她道:「風詢幽,你別再說話了,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政治上的紛爭,而且,你現在流血嚴重,再說的話,就要休克而死了。」

她的手很冷,也許她猜到了幾分,可是此刻她無法向風詢幽說出任何一丁點的事情。

她怕麻煩,或許是因為生了孩子的原因,她的顧慮太多,牽扯到自己她不在乎,可是兩個孩子,她是誓死也要保護的。

「夕顏,你聽我說。」風詢幽突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認真,她的心一直墜入深淵,不,她不想聽,不想聽任何有關於懷若的事情,她不想卷入紛爭。

下意識的捂住耳朵,風詢幽卻吃力的拿開,呼吸有些喘,「我是守護懷若的使者,這是我的使命。夕顏,我不會讓懷若落入不懷好意人的手中。所以我必須活著,李太醫將風火令藏的尤為密切,即使找到了,沒有密匙,也不可能拿出來,所以我必須去找,找到風火令,然後毀了它。」

「我這一去,也許會很久,露敏啊,我很愛她,也許她不懂我,我依然飛蛾撲火的愛著她。下個月是她的婚禮了,我想要解決風火令這個問題,因此無法抽身帶她離開,我也許力不從心。或者我會死,可我不想她恨我。夕顏,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倘若我死了,你必須帶我轉達她,從我認識她那一刻起,就愛上她了。」

夕顏的心酸澀無比,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力氣被瞬間的抽干了。

風詢幽啊,懷若的男兒,為何都是這樣的痴情……

風詢幽話說完後,已經精疲力盡,瞬間被昏厥了過去。

夕顏慌亂,這里是她的寢室,現在屋子都是血腥的味道,風詢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腰間還有一把尖銳的刺刀,顯然是刺客的打扮。

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能讓人發現風詢幽的存在,探著他微弱的鼻息,只能吃力的將他的身子拖入床邊。

不行。

這樣還是容易被人發現,索性打開櫃子,那是一個非常空曠的檀香櫃,足以放下一個人的存在,辦好這些之後,她開始處理著血腥味。

「你們知道嗎?今晚有刺客闖入宮都了,聽說,那刺客要殺四部落首領,西部落首領已經啟稟了國主派大批的人馬開始搜索了,這下,宮都要亂了……」

殿外,兩個衣著朴素的侍女手提著宮燈,從夕顏的殿外緩緩而過。

「但願別查到這里,這里可是三皇子的寢宮,三皇子一向討厭這些東西的。」

一名侍女眼波一轉,示意那侍女別說話了,湊在耳邊道「千萬不要把這事情對顏夫人說……顏夫人可是三皇子的命……若讓夫人知道了……豈不了得……夫人的身子骨很弱,很嚇壞的……」

兩侍女立刻噓聲,腳步和聲音越來越遠。

是他?!西部落首領風世湛。

夕顏隱約的猜到了什么,濃烈的血腥味散不開,突然,外頭的燈火光明,似有大批的人馬從這里來。

馬蹄聲與士兵長矛的哄哄聲,她的心越發的慌亂。

「西部落首領奉國主指令,特來查探銀君宮,請讓道!」

有人的聲音傳來,清脆入耳,風銀君的宮殿本來就金碧輝煌,稍微一點聲響都容易聽到,即便離得較遠,此刻相當敏銳的夕顏還是聽到了。

她瞥見孔雀屏中那金箔屏障,桌子上還有侍女們今天早上摘下的玫瑰花,整整一個花籃,屏障里是特定的一個溫池,很小,卻足以為在養身子的夕顏提供了方便。

心下有了主意。

「西首領,您不可以進去,這里是顏夫人的寢宮,三皇子早就特地交待過了,沒有顏夫人的允許,誰都不可以隨意踏入她的寢宮的,而且顏夫人剛生完孩子,身子骨虛弱,您這樣拿著刀槍長矛的,會嚇著她的。」

侍女惶恐的跪在,在極力的勸說著風世湛,風世湛一雙剛毅的臉孔板了起來,銳利的如鷹般的眼睛似乎要將那侍女吞噬了一般。

宮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已經尋了個便,居然還找不到他的身影,莫非就是藏在這里,他不相信風詢幽長了翅膀,還能逃到哪里去。

今日他敢以扮作刺客,那么他便會將殺死李太醫的罪名加到他的身上,這是風世湛如今的計劃。

天衣無縫,「讓開,否則,本首領將以干擾之罪殺了你。」

侍女的手松開了,匍在地上,不再言語,門霍然間被推開,里面的霧氣紊饒,香氣頓時撲鼻而來,將原本的血腥味掩蓋……

夕顏衣衫半裸,香肩露外,仿佛聽到聲響,她微微地轉頭,驚駭得用手捂住嘴,下意識的訝異尖叫出聲,風世湛顯然被這所看到的場景吃驚的滯帶了幾秒。

「西首領,你居然敢窺視本宮?」

夕顏的身音徒然間變得有些冰冷,長發垂際,風世湛略顯得有些尷尬,倘若強制性的進去,是否會將她看光?

如果搜不到風詢幽的話,那么明日窺視顏夫人的罪名豈不是要自己承擔?

他無法冒險,略微的向後退了一步,他恭敬揖首「本首領捉拿刺客,無意冒犯顏夫人,還請見諒。!」

夕顏冷冷的看著他,唇邊略有嘲諷之意,蘊積著陰鷺。「人人都說西首領正人君子,今日本宮一見,也不過如此。」

風世湛臉色青黑,又覺得理虧,女人本身就是個麻煩的動物,他不屑與於他們計較,隱去那抹寒意,他正准備後退。

剛要轉身,便看到一雙紫色的陰鷙眼眸,映入眸底,有些許的血腥之意。

風銀君一身紫色衣衫,將他優美的身形盡顯。略微不屑道:「皇兄如今成為西部落首領之後是否太過囂張了?就連本皇子的側室也帶有私心?」

話語冰冷,不帶一絲的感情,風世湛面色一怒,卻還是忍著,也不再說什么,便讓那些士兵齊齊的離開。

待他們走後,夕顏緊綳的身子終於松了一口氣,她頹然的仰頭一看,便見風銀君一雙紫色瞳眸透過旖旎的霧氣,略帶責備的眼神看著她。

隨即將白色的紗幔扯下,沒有說什么,便將她全身包裹起來,一提起,她整個身子便如輕盈的浮萍般,栽在了他的懷里。

即便責備,對她,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去探訪東部落後,沒有在你身邊,便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但是……」

他眼中突然冒起了一絲絲的妒氣「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要用這樣的辦法……」

夕顏眼中冒起了霧氣,下意識的抱住她,頭埋在他的胸口,頭頂是風銀君略微的嘆息聲。

她輕抿著唇,她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吞回了肚子。

聰明如他,他也許是知道自己藏了風詢幽了,她若是不說,那么他也不問。

他尊重她,理解她,只是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險,不希望她被卷入這場漩渦。

他想給她的,是全心全意的幸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幸福。

「顏兒,我只想讓你在我懷中,就這樣一輩子幸福,所以,答應我,別再做這些傻事,我會解決……」

她的身子在顫抖,抱著他的身子的手更加的緊切,他回抱住她。

兩個人的身子緊緊地擁在一起,她淚流滿面……

也許,有那么一刻,她覺得,那是她想要的幸福,時間就這樣停止也好,就這樣也罷。

可是……

所謂的命運是不由人的,一如他,一如她,又一如那個男人……

佛說,受盡苦難,方可見到黎明。若是能夠承受上天賦予的苦難,他回贈的,一樣也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