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9被抓,權力無奈(1 / 2)

怎么可能呢?

一切都在算計中的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傷心的淚水劃入眼中,她為何要這樣的活著,這樣的痛苦?

許恆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唇角囁嚅:「我怎么會不知道,不知道烏巴拉代表什么呢?但是,我怎么可以讓你受盡世人的羞辱呢?哪怕傾盡天下,我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來羞辱你,羞辱你的身世,羞辱你的過去,甚至……」

…………

第十二日,許問天果然如他所說的,被關進了塚人府,當再次走進這個門檻之時,夕顏站在風中看著他,聲音里盡是諷刺。

「許問天,你傾盡一生,最終落得這個下場,你最該感謝的不是皇太後,而是你三個月前娶的女人。依兒,是她代替你,代替你死,我要你永遠記住,你下輩子的苟且偷生,是她賜給你的。」

夕顏的聲音如風般的傳來,許問天陰鷙的眼中有些許的滯待,最後露出驚愕的表情。

「是她……」

長發輕揚,陰謀中的陰謀,早已經無法說清。當依兒跪下來求夕顏保住許問天的命,夕顏以為,是依兒愛上了許問天,才會這么做。

而事情的真相歸咎到底才是:依兒用自己的命,保住了依兒與太後交換的那場交易罷了。

為的,只是,保護夕顏一年來去懷若的所有名聲,讓她成為顏夫人的事情不被知道,把柄在太後手上,若依兒沒有做到,夕顏,以後的路很難走。

依兒,她只希望,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成為能遮住夕顏的屏障,讓她能夠幸福。

依兒的事情讓夕顏郁郁寡歡,傷心難過。然而這天,許久未見的父親,卻又再次見她。

「爹爹。」

兩人走到了梅園中,這院子的梅花開的正好,嵇閩侯的頭上落了些許的花瓣,他看似有些疲憊,想起自己成婚那日,也不見得他來,明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最終卻還是將女兒送上了這個道路。

「顏兒,自從你哥哥死後,你二娘就一蹶不振,病了再也沒有起來過,顏兒,為什么你大哥死了,這點你應該最清楚?原本爹爹是想找你的,可是太後下詔,說你去了巫山溫泉治療冰炫之毒,這一緩,已經過了一年了。」

往事如夢,嵇氏一族,如今由嵇閩侯在支撐著,夕顏的二哥,嵇殞寒也間接的開始著手嵇閩侯在江南水鄉,揚州各地,京城四周的生意。

夕顏成了天朝的皇後更讓嵇府名聲大起,一時間,江南的鹽賣的量是全國第一,富路家中生產的絲綢也開始納入了嵇氏的名下。

然而,嵇閩侯,卻在擔心著什么,他突然間冒出了一句:「顏兒,除夕前,你能回家看下你的姨娘們嗎?」

夕顏臉色一怔,不知道父親突然間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應該懂的,在嵇府,她對姨娘們的感情到不是很深,大哥死後,她最愧疚的便是二姨娘了,覺得對不起她。

想到,這是父親有生以來第一次求她,眼神中有些渴望,便答應了下來。

再過半個月便是除夕了,一年又要過去了,只是這年的天朝,卻沒有下雪,總是下著淅瀝的暴風雨,也不知怎的,令人心煩意亂。

嵇閩侯的聲音有些低沉,夕顏抬眼時,便看見他發鬢邊那許多銀色的發絲,爹爹,老了啊。

這時,嵇閩侯徒然間跪了下來,這一舉動嚇了夕顏一跳,眼下這梅園里沒有人,爹爹這舉動對於她來說真是刺痛她了。

「顏兒,爹爹當初將你嫁給了還是王爺的皇上,為的就是能夠擁有權利握住自己的手中,爹爹看得出來皇上是個天眾奇才,才決心讓你嫁給他.。你結婚當日,爹爹不來,怕的就是你一見到爹爹索性豁出去不嫁了。」

是啊,若當日爹爹真的回來,而不是大哥嵇慕晟的話,也許她真的會違抗皇命,寧死不屈吧。

然而,這已經過去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爹爹為何還要提起?

「如今,你成了皇後,爹爹希望,若有天,嵇氏有難,你能用你的一切保護他們。」

感覺爹爹今日的行為古怪,然而,卻不知道怎么說起。

這梅花園里的香氣不斷地飄來,嵇閩侯一身朴素的衣袍,看起來全然不像個有錢人家的老爺。正如以前夕顏總說的,嵇府,姨娘們愛顯擺,可爹爹卻是個極為謙虛之人,財不外露,這也是人們總說的嵇閩侯神秘的原因。

「爹爹怎么說起這樣的話呢,我是皇後之前,也是爹爹的女兒,嵇府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

「那么你曾恨過爹爹嗎?」

他定睛地看著她,仿佛要找到最後的答案,可惜,她無法確定自己心中是怎樣想的,只能選擇了沉默。

夕顏,不知道,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嵇閩侯了,若是她知道這一切來的太快,她也不會在這梅園里,只僅僅地和他說幾句話。

滿地的梅花瓣,如血般妖艷,吐出的熱氣,在空氣間也瞬時冷卻。

夕顏腳踩著梅花的印記,嵇閩侯慢步的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到了宮外,夕顏才依依不舍的向他揮手告別。

作為她的女兒,從小受盡他的寵愛,若要說當初被迫嫁給許恆弋,她心里不是沒有氣的,只是,時間消磨之後,這些所謂的怨氣都消失了,他是自己的父親呵,哪一個作為子女的會去厭惡自己的父親呢?

縱然他錯的再多,她也依舊會隨著時間學會原諒。

在皇宮里漫步的走著,燈火忽明忽暗,夕顏早已經將身邊跟隨的人遣退了,遠處是雲王休息的寢殿,夕顏知道依兒定會在里面。

心下一動,這時,卻看見依兒從雲王的殿中出來,一臉的疲憊,依兒一臉哀傷的走著,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夕顏將她拉進去。用手指示意她別出聲。

「娘娘……」依兒低聲一叫,她捂住她的嘴巴,「現在別說話,告訴我,雲王剛才對你怎么樣了?你為什么一臉的傷心?」

依兒眼圈一紅,眼眶里依舊夾帶著一些淚水,「小姐……你這么晚了,怎么還來這里?」

夕顏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直徑的想要偷偷拉她離開:「依兒,我跟你說,雲王在幾日後便會回雲國,我已經安排好了讓你離開,此生,你便永遠不要回來了,記得有多遠走多遠。」

「小姐,你不必為了我這樣子,我消失了你怎么辦?你也不要怪皇上了,他畢竟也是為你著想,雲王想要看您和皇上的笑話,如果我消失了,他借機煽風點火怎么辦?」

一臉的無助,夕顏的臉龐在陰影處是一陣的靜默,有絲絲的寒氣在她臉上劃過。

「我不怕,依兒,雲王這次來天朝很不簡單,我一直有預感,你知道烏巴拉是什么意思嗎?」

依兒搖頭,表示不知,夕顏心下一緊,她不想自己後悔,爹爹今日的談話讓她隱約的感到了危險的來臨,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讓她的心開始顫抖不停?

「烏巴拉?依兒,我害怕你活不成……」

宛如受傷的孩子,夕顏一向堅強地臉上掛滿了傷心,「小姐,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怕。」

這時,雲王從屋里走出,使者突然敏銳地感覺有人,便喝道:「誰在那里?」

便聽沉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夕顏還想拉住依兒,卻見依兒已經沖了出來,使者一見是她,倒是有些愣住,便喝道:「韻娘,方才雲王不是讓你走了嗎?你躲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布什赫,伸出手掌,示意使者不要說話,走到依兒身邊,眼神銳利:「韻娘,你沒忘記本王和你說過的話吧?你是我用十座城池換來的女人,本王也要物有所值的換回來。」

說罷,竟如拎起依兒的衣領,大步的往寢殿內走去,夕顏大呼,望著那使者漸漸地離去,寢殿內有衣衫滑落的聲音,夕顏的心里一抽一抽的,她無法忍受了。

她要沖進去!!

驟然間,腰肢被人握緊,嘴唇被人堵住,她試圖的掙扎什么,身後高大的身影將她的掙扎全部給控制了,她依稀能聽到寢殿中女子尖細的呻吟聲,劃過天際。

是那樣的快,然後,寢殿烏黑一片,男人的喘息聲,女子痛苦的求饒聲。

有什么東西在破碎了,一點一點的破開,再也無法凝合成原本的模樣。

迎上的是許恆弋高大的深刻不明的俊臉,「我知道,你是來阻止我的,現在,你滿意了吧?」

「夕顏……」這是許恆弋一年重逢後,第一次用那樣柔和的聲音和她說話,一如曾經般,只是那張臉被光影模糊了輪廓,他眼中有些無可奈何。

一陣沉默,想要說的話就這樣吐回了肚子,夕顏冷哼了一聲,仿佛剛才那一絲的柔情是錯覺。

許恆弋,他如何會懂她呢?失去自己心中所在乎的人,比在身上切一塊肉還難受。

「我想你會當一個極其偉大的君王的,可我還是要說一句,在你眼里,你珍惜的東西就會視如珍寶,你所忽視不在乎的,便棄如草芥。許恆弋,其實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衣袍下的手抓德分外的緊切。

「呵……我真是傻瓜……」

從龍華殿中出來之時,曹公公還在勸他道:「自從皇後娘娘回來之後,陛下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如從前一樣冷漠。老奴只想說,女人的心啊,雖然如海底針,捉摸不透,但心卻是極軟的,陛下不能一味的朝娘娘怒吼,這樣娘娘會誤會的,娘娘雖然性子倔,但畢竟也是女人,陛下只要真心和她說心里話,她不會不理解你的。」

他笑著,縱然如此愛她,卻還是不知從哪里開口,她愛他嗎?以前愛過嗎?現在愛過嗎?他不知道,所以恐懼著這一切,只想牢牢的把她護在懷里,這個世界能傷害她的人,只能是他,若是誰傷及了她一分,他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到底要怎樣做?怎樣做?她才會對他露出笑臉?

原來口口聲聲說的不愛啊,不僅將自己的心蒙蔽了,還傷了自己的一顆內臟。

三日後,雲王拜別了許恆弋,帶著依兒離開,夕顏目送著依兒遠去的背影,如同她依兒每走出的一步一樣,一點一點的徒然變冷。

許恆弋如天神般的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然而,她卻不著痕跡地脫離開了。

對她微微一福:「臣妾身體微恙,便先行告退了。」

眼眸墨玉的光澤黯淡,滄海滄田,終究是咫尺天涯,還是天涯咫尺?曹公公看著兩人的樣子,微微地嘆氣,皇上對皇後的態度不明,前十幾天侍寢的怒吼,而近日卻是靜謐的沉默。

許恆弋重新站在梅花院的時候,心里便驅散了些許的憂傷,這里是他最珍貴的回憶,幾個月前,硬是讓那些園丁將這些花花草草弄成河南那片花海模樣,記憶中,只有那時的夕顏對他是真心的相負,而此刻,驟然心痛。

想到一年來,他受盡了無休止的恥辱,心煩意亂,揮起長劍,便將一棵碩大的梅樹砍下,紛紛落下的花瓣,一如他沉淪的心。

********

十日後,除夕之夜,夕顏向許恆弋提出回家省親,許恆弋答應了,鳳輦從宮中出來之時,夕顏的臉上才微微有些笑容,感覺那金絲牢籠終於松開了她的鉸鏈,信耶被安排到她身邊保護,夕顏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習慣性的邁進了嵇府。

我回來了,她對自己說了一生,姨娘們早已經在門口等候著她,陣勢可是前所未有的龐大。

夕顏知道,這些龐大,代表不是喜歡,而是權力的龐大。

「恭迎皇後娘娘。」

「姨娘們不用如此叫我,這里是宮外,可不是宮中,那些禮節都免了吧。」

眾姨娘們笑著看著她,夕顏眼光稍微掃了一遍,卻沒見二姨娘在里面,心里想問,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依舊不懂人心的三姨娘,笑著看著夕顏:「夕顏……哦……皇後娘娘如今回來了,那就趕緊進去吧……」

說完竟搶先一步前進,然而其他的姨娘斜睨了她一眼,她像做錯了什么一樣終究不敢說什么的停下腳步,夕顏回眸一看,便看到眾姨娘原本斜視三姨娘的臉,轉而變成了拘謹的笑容。

看來,地位之間的玄變,讓姨娘們對她的態度也改變了許多,突然頭上有枝葉遙著,院子里的樹葉枝紛紛地掉落在她的肩上,抬眼一看,竟是一個長相圓潤,單鳳眼,頗為可愛的男孩,原來是他。

他一見她,眼中露出些欣喜:「是顏姐姐嗎?你好久沒回來了,樹兒可想死你了。」

說罷正要去樹枝上跳下,那三姨娘臉色煞白,急忙的跑到樹前,生怕這孩子跳下來摔傷了怎么辦?

信耶飛身一躍,將樹兒從樹上抱了下來,佇立在原地後,三姨娘拿起食指搓著樹兒的頭責怪道:「以後不許叫顏姐姐了,要叫皇後娘娘,知道不?」

樹兒有些不明所理道:「為什么啊?娘,以前樹兒都是這樣叫顏姐姐的啊,為什么現在要改了,樹兒不喜歡叫顏姐姐娘娘,感覺年齡好大似的。」

原本眾人要指著嵇直樹的無理,卻聽見夕顏掩著唇,在咯咯的笑著。

從過去,到是牽住了樹兒的手:「樹兒現在長高了許多,也吃胖了許多,顏姐姐差點認不出你了。」

樹兒原本被自己娘親的話嚇得有些害怕,然而夕顏的話,卻又讓他再次輕松起來,他笑呵呵道:「顏姐姐不懂,我娘說了,能吃是福。」

三姨娘一臉尷尬,夕顏見她,便對她露出一絲的笑容,有錯愕,夕顏回道:「你娘說的對啊,能吃是福,多吃點才會長大。」

眾姨娘的眼中一片柔和,這夕顏啊,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對他們有那種居高臨下的睥睨。

晚宴的時候,姨娘們都端上了各色的小菜,夕顏瞥見嵇閩侯沒來,便道:「三姨娘,四姨娘,為何爹爹今日這么晚了,還未歸呢?」

三姨娘不敢開動,小樹兒餓得不行,正要抓一只雞腿吃,卻被三姨娘的手拍開,「老爺最近神經兮兮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夕顏啊,你大哥去世後,老爺的事情也變得多了,時常不回來,已經是常有的事情了。」

其他姨娘沉默不語,三姨娘向來嘴巴話多,夕顏笑笑,表示無礙,將一只雞腿遞給了樹兒,輕笑了一聲:「你們快吃了,菜都涼了,咱們是一家人了,我不想宮中的禮儀將這氣氛搞砸。」

聽夕顏這么一說,這些姨娘們才動筷子,大家談了許多家常之事,氣氛比較融合。

很久沒有體驗這種感覺了,其實,人就是這樣,當你總想要割舍某些東西,或者不屑於某樣東西的時候,又重新回來,才覺得那些東西,以不同的心態去面對,就會覺得很美好。

一頓飯吃的也較為歡快,然而,這時,卻見管家跌跌撞撞地從門口跑了進來,整個身子勾在了門檻上,飛了出去,三姨娘正要叱喝著這狗奴才不懂禮數。

那管家,擦著一把汗,聲音顫巍巍道:「不好啦,不好啦。少奶奶們,有官兵闖進來了。」

身子一怔,她豁然的起身,飛奔門外,映入眼瞼的是,滿院子的熊熊火光。

赤紅的火焰,炫幻了她的眼睛,竟讓她有些睜不開。

還未等姨娘們驚呼出聲,士兵們魚貫而入,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被掀翻的桌子,嵇直樹的啃在嘴里的雞腿頓時松開了,他的瞳仁里意識到了害怕,下意識往夕顏的身後躲著,將夕顏的衣襟揉成褶皺,潛意識里認為她就會保護自己。

「給我搜,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要放過!」容大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府中顯得尤為的入耳,夕顏的眼中漸漸地凝聚了冷氣,她意識到,多天以前那樣的危險的信息已經開始在眼前出現了。

只是,來的那樣快,措手不及,竟無法抵抗。

士兵們紛紛進入了嵇府的各個角落,容大人面目肅冷,手指也在不斷地指揮著。

「一個地方也不許放過!」他又重復了一便,夕顏冷漠的聲音徒然響起:「容大人,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在這里,你竟敢如此的放肆!」

容大人眼角睥睨著夕顏,似是剛剛才看到她一樣,眼珠一轉,略帶歉意道:「下官拜見娘娘,下官正在執行命令,還望娘娘莫要見怪。」

她心里冷笑,從他腳踏入嵇府中,首先最應該看到的人應該是她吧?然而他的目中無人卻不是她最氣恨的,而是他在說,執行命令?

許恆弋有下聖旨讓他搜府嗎?

「本宮不知,容大人深夜暗訪嵇府,是受了何人的旨意?又為何要搜府?」

她的手輕輕地攥起,在等候著他的答案,若他的答案不夠令人信服,她將會用正當的理由給予相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