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下子變得沉默,北離澈的唇也因為沉默而抿成一條沒有溫度的線。
而西陵笙先前知道體質特殊的興奮感瞬間消散,涼意也是一點點地蔓延上來。
她想起之前北元翊在太醫院對北離澈說的,西陵笙是為了北離澈才嫁給太子的;而北離澈也說,西陵笙不能對她說一個「不」字。
他只是把她當做一枚棋子而已,他想用便用,不想用便能棄掉。
西陵笙突然覺得滿心的委屈,雖然她總說北離澈是個壞人,而北離澈也的確是個利用她的壞人!但是這個壞人突然要娶別人了,她卻是抑制不住地難受起來。
她忽地扯住北離澈的衣角,低著頭囁嚅道:「你別娶西陵月,好不好?」
北離澈道:「給本王一個理由。」
他的聲音怎么可以這么冷淡?
西陵笙強裝鎮定道:「西陵月那個女子,不是個好女子……」
說到這里她抬頭偷瞄了一眼北離澈,他那張好看到令人魂牽夢繞的臉上卻依舊是冷冰冰的。
「哎,你娶了她我會很難受很難受超級超級難受!」
西陵笙一口氣說完,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只是期待眼前的這個男人,能給她一個好的答復。
而沉默片刻,北離澈卻不動聲色道:「你回去吧。」
西陵笙一怔,往後退了兩步。
他沒有再看她。
而她卻覺得,如果再呆下去,連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我……我說著玩呢!」西陵笙突然干笑兩聲,「你別當真,你娶西陵月挺好的,你說的都挺好的……」
說著她便想哭了,但還是忍住道:「那我……便回宮了。」
北離澈微微頷首,仍是沒看她。
西陵笙暗暗地攥緊衣角,忽地紗簾被涼風揚起,屋內便只剩下北離澈一人。
***
朝陽東升,橘莘打好水小心翼翼地進到西陵笙的房中,看著大開的窗戶,看來她家娘娘昨夜又出去了。
橘莘以為西陵笙還在睡,便放好水盆打算去院中練練劍。而她剛走進院子,便見那棵杏花樹下,西陵笙正伏在石桌前已經睡熟了的樣子,而桌上桌下放了好幾壇酒,酒香混著花香穿梭在杏花紛飛之間。
橘莘趕緊回屋拿了件衣裳,跑到西陵笙身旁為她披上,但剛碰到她時,她便醒了。
橘莘神色擔憂:「娘娘,你怎么睡在這里?」
「橘莘啊……」西陵笙抬頭看了一眼,笑了笑便又趴回桌子上,「我睡會,太困了……」
西陵笙桃腮醉紅,醉意朦朧,看樣子是喝了一夜的酒。
「娘娘,這里太涼了,去屋里睡吧!」
橘莘想要扶她,可西陵笙死抓著桌子邊就是不肯走,嘴里還咕噥著:「你這個壞人,為什么要推開我……」
「娘娘,您說什么呀?」橘莘剛要將她扶去屋里,一只手便先她一步。
「我來吧。」北元翊笑著說完,便將西陵笙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