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異事(3)(1 / 2)

臭氣像是在干枯的軀體里漚了十幾年,此時才有機會沖出來,不免十分激動,亂竄亂涌。

沈光明和唐鷗同時往後退了幾步。屋里的司馬鳳和遲夜白卻仍舊鎮定,遲夜白方才一臉為難,此時還往那屍體走近了一步:「有沒有?」

司馬鳳的聲音瓮聲瓮氣地傳來,似是在憋氣:「有。有死了的,有活著的。」

他翻了一會兒,果真從那屍體頭殼里翻出幾條蠱蟲。有的已干枯僵死,有的倒還活潑地扭動。

沈光明和唐鷗早被惡臭熏到了院子邊上。有府中侍從遠遠跑來,捂著鼻子大聲問:「怎的怎么臭?出什么事了?」

沈光明:「正剖屍呢!來看看唄」

那人抖了抖,壓根兒沒停,轉身又跑了。

唐鷗看看他,伸手捂著他鼻子。

司馬鳳和遲夜白走出來,兩手一身臭氣,站在院中,不約而同深深呼吸。

「還是臭。」司馬鳳說,順手在一旁遲夜白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遲夜白臉色突變,飛身躲開,抖著手去脫外衣。

沈光明覺得遲夜白太可憐了。這么干凈整齊好看的一個人,他於是憤慨起來:「遲當家……」

話未說完,司馬鳳一個箭步竄過來,在他臉上摸了一把。

沈光明:「………………………………」

司馬鳳:「只是手背。」

沈光明:「………………………………」

他飛快跑到遲夜白身邊,和他一起洗手洗臉。

唐鷗臉色不太好看:「你怎么那么臟?」

司馬鳳從皮袋里拿了些粉末,細細地搓手:「不臟的,手套我都扔掉了。開個玩笑,你臉別那么黑啊。」

說著伸手又要往唐鷗臉上摸。

唐鷗一個格擋,將他往後推了幾步。

「……我跟唐兄,好像還沒較量過?」司馬鳳臉帶笑意,躍躍欲試。

「別廢話了。」遲夜白脫了外衣,卷成一團拎在手里,「說剖屍的情況吧。」

沈光明一張臉被自己搓得通紅,也走了過來。

那是一具至少死了十年的女屍,年紀不大,沒有生產過,致命傷在脖子後頭,是被人用利器殺死的。利器似是刀刃,創口深處還嵌了半顆切開的珍珠,應是那女子身上原本戴著的。

屍體腦中有蠱蟲,蠱蟲有生有死。死的蠱蟲已經干癟,大多數腐爛得只剩一個形狀。司馬鳳說出了自己的推論:「這說明她新死不久,已經有人將蠱蟲放入她腦袋里。這女子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那顆珍珠十分昂貴,靈庸城地處西北,珠貝極為罕見,能將這東西佩戴在頸上,更是不一般。」

「十幾年前……她會不會是當時被控屍術操縱的人之一?」唐鷗問,「當年不知為何,那些人停了下來,於是這屍體也停了十幾年,現在才出現。」

「如果徐子川說的全是真的,那當時制造那么多僵屍的,應該就是東原王木勒的人。他是想練習和熟悉控屍術,所以隨機地選擇人。」

沈光明仍在小幅度地擦臉,聞言反駁道:「那不對呀。如果要練習控屍術,為何還要找那姑娘這樣的富人?」

他看著面前三人認真道:「凡有這種隨機的凶案,死者大都是我們這種下九流的人,乞丐騙子,混混小奴。去害富人,是怕別人不重視這件事情么?」

司馬鳳與遲夜白對視一眼,都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還有,為何那些屍體全都朝著這里?他若要復活獅子軍,用靈庸城的百姓來試手還不如直接用殺死的戰俘。先殺了百姓再放入蠱蟲,何不直接在死屍中仿佛蠱蟲?」唐鷗問。

司馬鳳和遲夜白沒有回答,兩人顯然也被這問題的答案所困。

「去徐子川那兒再挖挖料?」遲夜白說,「他知道的事情不少……」

話音未落,院外有人匆匆跑來,一路喊著「家主」。

那人是司馬鳳帶來的人,沒跑到院門口就猛地站住,鼓著臉憋氣。

「老霍,進來。」司馬鳳說。

「不了家主我說完就走。」那人飛快道,「我們尋訪了許多人但不是說記不清十幾年前的事情就是不肯再提起因為不吉利。但是城東的打更人說十幾年前是他爹第一個發現靈庸城有僵屍的那老人現在卧病在床可能快不行了家主你要不要親自去問問?」

「去。」司馬鳳立刻往外走。

「……家主還是先去洗個澡吧。」那人退了幾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