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還寫了一封信,偷偷的走到二樓,塞進了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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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火車,就看見舅媽許雅滿臉笑容的站在火車站門口。
一看見陳昕,使勁的揮手,三步走上前,就將她的行李拎在手中。
「昕昕,幾個月沒見,你長胖了。」
陳昕差點反了一個白眼,可礙於她畢竟是她舅媽,她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說:「學校伙食比較好。」
好個屁,明明她前幾天才跑去保健室體檢,明明就是瘦了五斤,哪只眼睛看到她胖了。
回去的一路上,許雅一直在念叨著外婆怎樣怎樣了,醫生又怎樣怎樣了,還特意提醒。
「昕昕,你外婆還不知道自己的病呢,醫生也說,不要告訴她,免得受刺激。」
陳昕點點頭,這么簡單的道理,她怎么會不懂呢。
在山里頭繞了十幾個彎,上坡下坡,終於到了那個熟悉的村落,沿著那條小路徑直往上走,就是外婆家了。
家門口,有一棵楊柳樹,每每到到了春天,清風拂來,楊柳輕垂,撩的陣陣水波。
「昕昕,你回來了。」
舅舅陳福早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有些為難的看著陳昕。
「舅舅。」
陳昕點點頭,在這個家里,舅舅對她還是不錯的。
「外婆呢?」
「媽還在睡覺,你看這都不早了,不如今晚...」
咳咳咳咳咳..舅媽突然大聲咳嗽起來,眼角使勁的使眼色。
「昕昕,家里地方不大,外婆身體又不好,恐怕只能去隔壁二舅家借住一晚了。」
許雅的音量不高,可言語間,擺明了態度。
「不用了,我只是回來看看外婆,等會就回去。」陳昕冷冷的說,轉身就走進外婆的房間了。
門外,許雅小聲的嘀咕陳福。
「你傻啊,還留陳昕住在這里,想穿幫是不是,真是沒腦子,沒事別說話。」
陳福的頭低了低,表情萎靡,朝陳花的房間張望了幾眼,輕嘆了一聲,走了。
拉開那塊沾滿了灰塵的簾布,外婆安靜的躺在床上,陳昕輕輕的走到床頭前,驚訝發現,外婆睜開了眼睛,那布滿了皺紋的眼角,就像歲月拿著一把小刀,精心雕刻而成。
眼角,泛著淚水。
「外婆?」..
陳昕輕喚,眼淚卻不爭氣的滑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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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婆孫在一間狹小的房子里,細細的敘說,外婆的手,雖然干癟,可依舊溫暖如初。
臨別時,陳昕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紅色的人民幣,塞到陳花的床墊下。
「外婆,這是給你應急的,如果想昕昕了,就打電話給我,昕昕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陳昕緊緊的握著陳花的手,眼角的淚水又忍不住滴落在陳花的手背上。
「孩子,難為你了。」
陳昕咬著嘴唇,搖搖頭。
離開外婆的房間時,陳昕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在走出大門沒幾步,陳雲追上來了。
陳雲,舅舅的女兒,她的妹妹。
「昕姐,我...」
陳昕自小特別疼愛這個妹妹,也了解她,看她這個樣子,大概也猜出個所以然。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驚訝的眼神,微微張開的嘴唇,緊皺的眉毛,看著陳昕的背影,陳雲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
「昕姐我...」
「什么都不用說了,回去吧,好好讀書,只要姐有能力,我會全力支持的。」
「昕姐...」
看著陳昕離去的背影,那個堅強,可單薄的背影,陳雲的視線徹底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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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陸斌和張凱文從律師事務所走出,剛剛處理他父親凍結在他名下的一筆巨大的金額,事情如同想象中順利。
臨走前,律師再次提醒:這半年里,必須保證婚姻穩定,要不會影響後期金額的提取。
「好。」
走進大門,陸斌習慣性的摁下了數字十七,電梯里空無一人。
電梯門緩緩打開,又緩慢關上,陸斌站在自己家門前,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
兩道濃黑筆直的眉毛,微微皺著。
這時候陳昕在干嘛?還在大廳里?看電視?..
會在見到他的瞬間,十分吃驚,於是向他撲過來?...
陸斌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無數種可能性了,還是朝觸碰板摁下去了。
咔嚓,門打開了。
屋子里十分昏暗,只有客廳的落地燈開著,還是最弱的一檔,暗黃柔和的光線,讓整個房子看起來,有了一絲色彩。
幸好,沒人。
陸斌沒有在意,經過客廳,剛想踏上階梯,覺得眼角邊下有個人略過。
回頭一看,果然,有人,在沙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