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5(2 / 2)

天色從淺灰變成了暗黑,秋冬天黑的早,慕傾傾估算著現在應該是六點左右,她是五點左右出門的,也就是說,她和這落拓到極點的男人耗了大半個小時。

細想來,真有些不可思議,也不是她的風格。可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犯起了執拗,就這么和他耗著。

天徹底黑透,庄河眼皮抬了抬,又垂下,對面的女孩像屁股黏在了凳子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放下鋸子,說:「出去,我要休息。」

終於肯說話了,她還以為這人會這么和她耗下去。只是這嗓音,怎么說呢,低沉,醇厚,就像經年的陳釀,沉淀出難以言喻的磁性。

慕傾傾站起來,走近兩步,問他:「你木工很好嗎?」

他重復,「出去,我要休息。」

這似乎是一塊硬骨頭,到底有多硬呢?她指尖輕輕摩挲,看向他,忽然笑了,靠得更近,陰影擋住了他所有光線,「身材不錯啊。」

沒有回應。

她又說:「我要是不出去呢?」

庄河垂著眼皮,還是沒有開口,拿過打磨好的木杖,繞過慕傾傾,用右手拄著,走到牆邊石頭壘的簡易灶上生火燒水。

也在此時,慕傾傾才知道這人的右腿是殘疾的,屈著往外撇,走路時右腳拖地,完全是靠左腿支撐。這也解釋了剛才她覺得不對勁的原因。

她站在那里沒動,看著他把水燒開,扔進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用長筷攪了攪,然後用一把大木勺舀起就往嘴里塞,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慕傾傾忽然覺得沒趣起來,見鬼了吧,居然和一個半殘廢近乎神經質的耗費時間。抬步往棚外小徑走去,走出門檻,不受控制的回頭,微弱的火光里,男人弓著身體靠木杖支撐,大口吞咽食物,側著看,那鼻梁格外的挺。

除了身材,也就這點看頭了。

錯了,身材也沒有什么看頭的。

這次,慕傾傾沒有再停留。

回到家里,楊林比她先回來,見了她也沒說話,看她進了房間,他才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