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讓戰爭的節湊完全掌握在對方的手里，這是楊小林奉行的律條。打不打是由不得他的，可是在哪里打，什么時候打，這一點不能也讓對方說了算。

看著已經做好准備的兩千多戰士，楊小林知道，這一次再出去，有很多人就再也看不到了。他沿著隊伍的前沿走了一圈，幫那些整理一下衣服，或者捋一下身上的背帶，不是鼓動人心，只是楊小林覺得自己能做的僅止於此。

他忽然看見了二桿子，二桿子就站在第一排，他現在還是三連的人，卻已經不是排長。他的目光有些躲閃楊小林，可能在沖動過後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當初的行為有些二了，

楊小林笑了一下，拍拍二桿子的肩膀：「傷好了沒有？」

二桿子點頭：「早好了。」

彪子打他是有分寸的，貌似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實際上彪子都盡量避開那些要害部位，所以看起來雖然很慘，傷的卻並不重。

楊小林沒有再說什么，接著往下一個兄弟走去。

金大刀從後面跑過來：「把總，都燒干凈了，我們也走吧。」

楊小林點點頭，大聲喊道：「諸位兄弟，我們要去打仗了，你們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

土匪們齊聲應道。

楊小林非常滿意這個聲勢！他輕輕吐了一口氣：「出發！」

今天正當十五，滿月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的爬上了東山，把整個寒夜照的遍地清輝，兩千多人順著一條小溪一路往東跑去，整個隊伍沒有一個人說話，那沙沙的腳步聲讓這寂靜的長白山顯得更加肅靜。

小溪在山嶺中忽東忽西，過河的墊腳石上面都結了一層冰，腳踩上去一不小心就會滑倒冰冷的河水里面去，弄濕了鞋子。但是那些兄弟都沒有說什么，甚至沒有一句罵娘的聲音。這一段時間的訓練與其說是訓練他們的身體，不如說是訓練了他們意志。

順著河水穿行了大半夜，隊伍中的喘息聲明顯的濃重了起來。錢堯帶著人馬在最前端負責開路，這個時候更是累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連長！前面有火光！」

最前端的那個兄弟忽然停了下來，錢堯忙的一揮手，這個隊伍迅速的在河邊隱蔽了起來，兄弟們把槍都拿在手里，半蹲著身體，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錢堯飛快的躥了上去一看對面的山頭，果然有陣陣的火光。

他的反應也是相當的快，拍了身邊一個兄弟一下：「快回去告訴把總，說是發現異常情況，嚴武，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原地警戒，不許亂動！」

火光，本身就是一種異常。要知道現在已經是夜里兩點多了，就算是那些晚歸的獵戶也早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