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咧嘴笑著,與李左車面向而坐。
「我就知道仲父不會棄天下百姓與不顧!」
「當初武安君在趙,匈奴以二十萬大軍侵犯,武安君大破匈奴,使得匈奴十年不敢南下而牧馬。」
「今趙王昏庸無能,聽聞匈奴侵犯,雙股顫顫,只想獻城投降,不敢反抗,抵御匈奴的職責便落在了我大唐的身上!」
「寡人不才,卻也願意為天下擊敗這般強敵!」
「如今的匈奴單於冒頓,正是當初被武安君所擊敗的頭曼單於之子!如今匈奴強勢,絕非以往,領土之大,更是我唐國之十倍!」
劉長嚴肅的說道:「我唐國貧苦,只能勉強抵御,這番有您前來相助,匈奴再也不足為懼了!」
李左車沉思了片刻,隨即搖頭說道:「當初我祖父擊敗匈奴,用的是示敵以弱,誘敵深入之法,現在的局勢與當初不同,如今想要擊敗匈奴,不能只是靠著強大的軍隊,還要動用諸多手段。」
「分化其部族,離間其君臣,懷柔其牧民,揭示其惡名,資助其強敵....大王,這並非是討伐賊寇那樣的戰役,這是兩個大國的戰爭,不能大意。」
李左車認真的闡述了自己對匈奴作戰的想法,這老頭絕對很早就想過這些東西旳,按著他的話來說,就是動用唐國所能用和不能用的一切手段來對付匈奴,這是一個戰略家,親自帶兵打仗定不是韓信的對手,可出謀劃策是真的有一手。
「我略懂練兵之法,可以為大王練兵,要消滅匈奴,最少需要三萬騎兵,七千架戰車,五萬弓弩手,十萬步卒....」
劉長的臉色逐漸僵硬,「李公啊...寡人要是有這么多軍隊,就不會在這里跟您問策了...」
李左車並沒有生氣,他撫摸著胡須,輕輕說道:「大王不必著急,今唐國之力不足,日後卻未必不可。」
劉長起身,對著李左車大拜,說道:「請公擔任唐國太尉。」
「哦?大王方才不是說國相嗎?」
「若是仲父有意,那便擔任國相!」
「那張相怎么辦啊?」
「無礙,仲父,我唐國施行左右丞相之制。」
「哦?我怎么不知?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從今天開始設立的。」
李左車仰頭大笑了起來,「大王類父!」
如今天寒地凍,劉長肯定是不舍得將李左車這個老寶貝送往唐國的,萬一路上給凍死了,那簡直就是暴斂天物,這是能給韓信講戰略的將軍啊,劉長思索了片刻,看著一旁的張不疑,說道:「今日開始,你就留在這里,將仲父當作你的長輩一樣對待!好生照顧,稍後派人去弄來吃的,穿的,用的...一個都不能少!」
「算了,你不用動,仲父,你直接搬去我的唐王府!張不疑,你過來!」
劉長將張不疑來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寸步不離的看著他,別讓他跑了!召公年邁,季布我不信任他,欒布還有其他的要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不能讓他出事...也不能讓他跑了!明白了嗎?」
張不疑即刻領命,又開心的說道:「大唐有這樣的將軍,這是我大唐之幸啊!將來由他統帥大軍,大唐無人能敵!請大王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
吩咐好了張不疑,劉長就帶著李左車搬家,李左車是不想離開的,奈何,唐王再三懇求,李左車也扛不住,只好跟著他來到了唐王府。剛剛走進了唐王府,李左車就看到一群人正冒著風雪搬運著什么,李左車好奇的跟了上去,卻發現他們在別院里做著各種機械,其中一台犁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是可以播種的犁??好東西啊!」
李左車驚呼,一旁的陳陶打量了他一會,問道:「先生也懂機械?」
「我不懂機械,但是知道耕作...」
「先生是農家的?」
「不是,我就是個老農。」
聽到這句話,陳陶神色更加悲憤,「大王現在連農夫都不放過了嗎?」
劉長看著李左車很快就跟這些匠人們混熟,不由得感慨,其實能迅速交友,也是一個打仗所必要的本事,自己不就是這樣嗎?看來我果然有成為當世之名將的天賦啊!
「老丈,搭把手!」
「好嘞!」
看到李左車上前要跟那些楚墨一起動手,張不疑一驚,正要開口,劉長卻一把攔住他,「無礙,仲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要阻攔他。」
將李左車安排到自己的府邸內,天色也漸漸泛黑,劉長這才回到了皇宮。
他還沒走進椒房殿,就聽到了阿母那憤怒的聲音。
「你怎能忍受?!」
劉長加快了腳步,好奇的走進了殿內,卻看到劉盈正低著頭,呂後則是在憤怒的訓斥他,看到這一幕,劉長低下頭,躡手躡腳的朝著內屋走去,剛走了一半,呂後便看向了他,「你這豎子,去哪里了?回來的這么晚!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不是,阿母...大哥惹你生氣,為什么連我一塊罵?」
劉長委屈的說著,可礙於孝心,劉長還是乖巧的跪坐在了呂後的面前。
「盈!你明日就下令!聽到了嗎?!」
呂後憤怒的說道。
劉盈只是低著頭,板著臉,沒有回答。
劉長忍不住了,他問道:「母?到底什么事啊?」
「與你無關!」
「若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你還做什么天子!」
呂後又罵了幾句,怒氣沖沖的走進了內屋,劉長這才起身,看著一旁的劉盈,「什么事啊?阿母竟如此生氣?」
「南越王趙佗,自從阿父駕崩之後,不再派遣使者前來朝貢,今年更是在國內制令,有僭越之意,阿母非常的憤怒,想要下令,讓南越周圍諸國,禁止向南越國出售鐵器和其它物品...」
「趙佗?又是趙人?我發現趙人沒一個好東西!」
劉盈深深看了劉長一眼,說道:「趙佗是趙國真定趙....」
「額...哦。」
劉長若有所思,又問道:「那兄長為何不肯呢?」
「長弟啊,阿父駕崩之前,曾對我說過南越的事情,他說,不要逼迫南越國,若是南越國無禮,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勸說,不可交惡,更不能引起兩國戰事...如今大漢外有匈奴,若是再與南越交惡,唉。」
劉盈搖頭嘆息著。
「阿父為什么不讓呢?難道這趙佗就那么厲害?連阿父都怕?」
「不是怕...阿父只是不願意冒然起兵,朕也不願意奉阿母之令,阿父是不會說錯的。」
「呵,都是借口!阿父就是怕了而已!」
劉長說著,又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方才低聲問道:「兄長,他兩年不曾派使者來長安,是不是?」
「是啊...」
劉長頓時笑了起來,「那就太好了,我有辦法,能讓他乖乖派遣使者前來長安,一如往常。」
「哦?長弟有什么計策?」
劉盈開心的問道。
「修書一封,保准趙佗再也不敢無禮!」
劉盈臉色大變,急忙說道:「長弟啊,你可別再寫信了...算了,朕還是去奉阿母之令,下南越禁令吧...」,劉盈起身就要走,劉長卻急忙拉著他,生氣的說道:「兄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盈無奈的說道:「長弟啊,你還是進去陪阿母吧,朕還有要事。」
「不是我寫信!是找別人給他寫信!」
「誰???」
........
「師傅」
次日,劉長笑呵呵的走進了韓信的府邸里。
韓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師傅啊,李左車我已經見過了,哈哈哈,我准備讓他來擔任唐國的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