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好一個壯士!(1 / 2)

劉長開心的與曾經的舍人們坐在一起,比起跟那些大臣們相處,劉長還是更懷念跟舍人們在一起的時日,那時的日子,真的是再愜意不過,如今雖然政務都分攤給群臣來負責,可劉長還是得常常留意各地的情況,注意群臣的動向,算不上是真正的自在快活。

舍人們也是難得能聚在一起,激動的聊起了過往。

「張不疑!你這廝別開口就是陛下,當今陛下,唯天子與太後!你這么亂叫,是害了大王的名聲!」

召平一來就開團,矛頭直指張不疑。

張不疑卻並不掩飾,傲然的說道:「當今陛下,唯一人也!」

若不看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這番話說的倒是很有氣勢,季布的年紀雖然大,可張不疑還是打不過他。

對於劉長謀反的這件事,舍人們則是有著各自的看法。

召平很是無奈,「大王啊..您怎么能說反就反了呢?」

「對呀,好歹跟臣說一聲啊,臣都沒有准備好...您就反了。」

張不疑跟著說道。

召平瞪了他一眼,罵道:「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來蠱惑大王,大王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比這兩人,季布就要平靜很多,就仿佛他早有預料,「大王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這件事,不能怪大王,廟堂之爭甚急,陛下與太後,諸王與廟堂,群臣之間....這樣下去,遲早會發生大亂,如今大王執掌大權,這些事就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召公,您應該是知道這些的...別的不說,便是太後與群臣的爭斗...若是大王不出手,以後會如何?或許南軍與北軍便要大戰,隨後諸侯起兵...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機會的天下,即刻就要陷入動亂之中。」

季布幾句話,便讓召平說不出話來,他點點頭,也承認季布的這番話,只是,他並不覺得謀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感慨道:「只怕後人不會知道這些事,大王當背負諸多惡名啊...」

劉長全不在意,笑著說道:「無礙,等寡人快要死的時候,就把記載了這些事情的書都給燒了,找個懦弱點的太史令,讓他按著寡人說的來記錄就好了!」

欒布揚起了頭,長嘆了一聲,我當初為什么要去送信呢?

「大王要焚書,這不得埋幾個方士助助興?」

召平陰陽怪氣的挖苦道。

論陰陽怪氣,那還得看唐王的舍人團體,各個都是陰陽家的嫡傳。

劉長大笑,「寡人還正好就認識幾個方士,整日忙著要給寡人獻什么祥瑞,在長安跟叔孫通打的是爭鋒相對,頭破血流...寡人都忍不住過去看了,叔孫通的頭都被纏了好幾圈...」

「額..是真的打啊?」

「是啊,先前叔孫通在朝議時說不過劉敬,打也打不過他,就狠狠咬了他一口...有時候,寡人都看不出他們到底是大臣還是如意,反正鬧得很厲害,寡人也不理會...任由他們鬧,就那個叫公孫臣的,就跟五德杠上了,張相都下場了,你們真該看看張相辯論的樣子!」

「張相都下場了,那公孫臣豈不是要敗得更加徹底?」

「不,張相這個人吧,雖然跟寡婦說話的時候談笑風生,巧舌如簧,口若懸河,騙得她們團團轉,可遇到公孫臣這樣的,完全說不過,支支吾吾的,被公孫臣一頓痛斥,面色漲紅...」

「啊?」

幾個舍人都有些意外,欒布說道:「那這個叫公孫臣的方士口才很不錯啊!」

「是挺不錯的,所以寡人壓根就沒有跟他見面說話,就怕被他給騙了!」

召平感慨道:「張相居然被一個方士說的啞口無言...唉,張相受了委屈啊。」

「他受個屁的委屈啊,說起這件事寡人就是一肚子火,他說不過公孫臣,就跟他的妻給勾搭上了,要不是寡人派了綉衣去盯著公孫臣,寡人都不知道...那公孫臣還洋洋得意的說張相不過如此...寡人看到他都覺得心疼...張相此為,實在是小人之舉啊!欺人太甚,哪天他被公孫臣捅了一劍,寡人都不驚訝...」

幾個舍人聽的是目瞪口呆。

欒布再次仰頭長嘆,我儒家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人呢?

劉長並不將舍人們當作外人,面對這些絕對的心腹,他可以放心的抱怨著廟堂里的事情。

「張相也就罷了,其余幾個大臣,也不讓人安心啊,周昌太耿直了,又很倔強,根本就不是能正常溝通的,就是一根筋...寡人讓他盡快改進以糧換爵的事情,結果他還真的就不吃不喝,日夜操勞,第四天就暈過去了...嚇得寡人連忙去看望,讓他不要這么急...」

「寡人險些就背負累殺老臣的罪名了...寡人現在都不敢說蒯徹的事情了,我怕這老相真的把人給丟鼎里去!」

「也不知阿父當初是從哪里找來的這么一個耿人。」

「陳平倒還好,幫了寡人很大的忙,可他只管事,不管人,少府里的屬吏都要打起來了,他還能悠閑的吃著茶...有些時候吧,寡人是真的想找一桶茶,都給塞他嘴里!」

「晁錯跟另一個姓袁的後生,吵得那叫一個厲害...」

「蕭相逝世之後,滿朝公卿就沒剩下幾個靠譜的,好在我那幫兄弟除了如意都還比較靠譜...」

話題漸漸來到了諸侯王這里,欒布忽然想起了什么,皺著眉頭,說道:「大王,我覺得您應當前往一趟濟北郡,見見齊王。」

劉長臉色一僵,「不是說大哥痊愈了不少嗎?」

「齊王是沒事...齊國有事。」

聽到大哥沒事,劉長松了一口氣,「齊國能有什么事?」

欒布冷著臉,毫不客氣的說道:「大王的那位猶子襄,望之不似人君,自從齊王病重之後,齊國便越來越不對,唐國前往齊國的商賈,都在抱怨,齊國的甲士為難他們,向他們索要錢財,還有劫掠商賈的行為...先前借給齊國的鐵器,送到齊國後莫名少了大半,這都是在齊王病重之後開始的,我認為,這都是劉襄所做的。」

「劉襄做的??這不可能啊!」

劉長皺著眉頭,「寡人很了解他,這豎子做事瞻前顧後,才能遠不如他的弟弟,但是,絕非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若不是他,那便是國相有問題了。」

「齊國的國相是誰啊?」

「曹窋。」

「嗯??」

「他怎么能當國相啊?」

「額...因為他有兩個妹妹?」

劉長撓了撓頭,曹窋的性格他也知道,這人比較老實,跟他阿父不太一樣,也不像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啊。欒布卻認真的說道:「我跟齊王也說過這件事,齊王也覺得不可能...大王,若不是齊王,那齊王身邊,定有奸賊,此人不除,只怕齊國遲早都要出大亂子。」

「嗯...那寡人便去一趟濟北郡,這些年里,寡人還沒有去過濟北,看看大哥,然後再去齊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長做出了決定,便跳過了這件事,再次跟舍人們抱怨了起來。

眾人一直坐到了很晚,這才離去。

次日,劉長只帶上了欒布,便讓其余眾人先一步回到唐國去,對劉長的這個決定,除卻張不疑之外的眾人都很服從,張不疑還想要跟著去,劉長卻笑呵呵的問道:「這次可是要坐船去的...你真的跟一起來嗎?」

聽到這句話,張不疑才知道大王為什么要丟下自己,遲疑了許久,張不疑還是決定先回唐國等著大王到來。

劉長在離別的時候,吩咐他們:「回去後做好准備,告訴太尉,大漢又缺糧了!等寡人回去之後,可以去跟鄰居借點糧食,度過難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