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大漢三棋聖(1 / 2)

殿內,白發蒼蒼的呂後直視著面前的劉長,身軀句僂。

而魁梧壯碩的劉長站在她的面前,面對她的目光,卻只是覺得心驚膽戰。

當回到厚德殿的時候,劉長還有些茫然。

「卿...」

「你以後要常常往曹皇後那里走動...千萬不要忘記了。」

樊卿正在哄著劉勃,聽到劉長的話,有些遲疑的說道:「我與她不是很親近...」

「唉..跟她常常往來,不是什么壞事。」

「還是不要讓她去了。」

曹姝忽然開口打斷了劉長,劉長招了招手,讓兩人坐在自己的面前。

「曹皇後惡了我阿母...阿母的性格,我是勸不住她的...如今有兄長在她的身邊,兄長不在的時候,便讓卿跟她走動...或許還能保全。」

聽到這番話,曹姝還是搖著頭,「讓我自己去吧,卿就不要去了。」

「為何啊?卿去比你去要好啊...」

「大王有所不知,前些時日,卿與皇後吵了一架,險些動手...」

劉長驚訝的看著樊卿,好嘛,是這么一個不親近啊?可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樊卿看起來有些不安,低聲滴咕道:「是她非要跟我過不去。」

「說吧,為何爭吵?」

「如今是你在執政,皇後自然應該搬出未央,前往長樂...椒房殿也該是我姐來居住,她憑什么占據?!」

樊卿不悅的說道:「況且每次與她相遇,我以好言對待,她卻冷言冷語,若非我剛生了孩子,非得把她的頭發給薅下來!」

劉長清了清嗓子,示意了一下曹姝。

樊卿委屈的說道:「我已經跟大姐道過歉了。」

曹姝還是很平靜的,她搖了搖頭,說道:「自從祥封王之後,我這個大姐就變了,整日魂不守舍的,再也沒有以往的理智...她大概是害怕安,又擔心河西變成下一個唐國。」

樊卿一臉的茫然,「啊?為何要懼怕安?」

「你知道大王毆打群臣的時候,安說了什么嗎?」

「說了什么?」

「他說大王手段太殘酷,不能如此折磨大臣,應該直接處死。」

樊卿瞪大了雙眼,「這豎子....」

曹姝很是認真的說道:「她擔心祥沒有任何權力,會出現意外,又擔心祥的權力太大,河西變成下一個唐國,給他引來殺身之禍...因為她知道,祥不是安的對手,因此,她是拼了命的想給祥換一個封國...」

劉長板著臉,罵道:「整日胡思亂想,安還能殺了祥不成?!」

「這皇位,我二哥不願意坐,我也不樂意去坐...偏偏她這么多的戲?」

「若不是因為二哥和祥....」

劉長低聲謾罵了幾句,方才對曹姝說道:「還是你去安撫好她吧...讓她老實幾年,以後跟著祥前往河西算了...」

劉長心情不好,便沒有再說什么,站起身來,便離開了大殿。

樊卿看著一旁的曹姝,「大姐,她會聽你的嗎?」

「不知道。」

......

劉長走出皇宮的時候,二趙正在等著他。

對這兩位親隨,劉長也是比較滿意的。

趙昧為人機靈,很多事情都安排的非常周道,甚至不用劉長過多的吩咐,至於趙始,雖然有些蠢笨,但是這廝身強力壯,常常被劉長叫來習武,雖然趙始堅持認為那就是挨揍,根本就不是習武。

不過,這廝的武藝大有長進,在跟劉長的搏斗之中,能堅持的時日也是越來越久了,大概也是劉長開始留力,沒有再全力以赴。

「大王,今日也要外出狩獵...巡察嗎?」

「沒那個興致!」

「那?」

「便在長安之內轉一轉。」

劉長喜歡熱鬧,常常在宮內召集近侍們模彷坊市玩耍,偶爾外出巡游長安,那也是坐在馬車上,基本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進酒肆食肆,只因為他特征太明顯,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人認出來。

今天大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直都不怎么說話。

趙始只好開始說一些蹩腳的笑話,想要逗樂大王。

劉長聽著那毫無營養,甚至毫無笑點的笑話,居然真的有點想笑。

當笑話枯燥了極點,似乎也就成了笑話。

「寡人聽聞,你們南越國的宴席,每個大臣有兩個美人來服侍,聽聞你們不限妻妾,每個人都有百余妾,是真的嗎?」

「大王言重了...我南越禮儀之邦,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趙始認真的說道:「自從見過大王,見識到大漢的諸多禮儀之後,臣愈發覺得,南越國當真是禮儀之邦。」

「我大漢才是禮儀之邦,你蠻夷也!」

「大王言重了,在大王面前怎敢稱蠻夷?」

兩人正聊著天呢,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喧嘩,劉長個高,探出頭來,便看清了遠處的情況,卻是有兩個文士,就站在路旁,彼此大聲的爭論著,周圍的百姓們處於看戲的心態,圍繞在周圍,肆意的談論著面前的這兩個人。

這兩人都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太學的弟子,他們並沒有動手,而爭吵的很是激烈,面紅耳赤。

劉長不動聲色的聽了片刻,方才聽出了個大概。

兩人是在爭論著最近的山海之政。

自從太後廢除以言獲罪之後,像這樣爭論廟堂政策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了,這兩人一人是儒生,另一人似乎是法家的,儒家的那位認為應該制定鹽鐵專稅,反對專賣,法家的那位則是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該由從廟堂出。

劉長聽了片刻,便離開了,也沒有干預兩人的爭吵。

「大王?這兩人公然批判廟堂的政策,您不管嗎?」

趙昧疑惑的問道。

這樣的行為,在南越可是要砍頭的。

劉長不屑的揮了揮手,「能有自己的想法,無論對錯,都是好事...吵來吵去,或許以後就有人能制定出更好的政策呢。」

「我還以為大王會很厭惡這些人呢。」

「哈哈哈,寡人雖然少讀書,卻知道,很多著名的學問都是吵出來的,寡人非但不反對,甚至還想要支持...寡人有個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

劉長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趙昧看著大王苦思冥想的樣子,心里就知道,周相要倒霉了。

他終於明白周相為什么要讓大王去狩獵,不要理會國事了,就大王這樣,一個政策接著一個,完全不給天下喘氣的機會...還是不理國事比較好。

劉長在長安內轉了幾圈,心情好了不少。

隨後又去郊外視察耕地,也沒有打擾辛勤耕作的農夫。

只是,趙始看著那連綿不絕的耕地,還下地去摸了摸,回來時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跟方才的劉長一模一樣。

........

「大王,山海之政,使得各地生亂,便是大王要修補馳道,也得等到明年才好...山海之政如今還不曾有成效...地方百姓甚是抗拒,還得緩一緩,不能操之過急。」

周昌認真的說道。

「當殺!」

「當殺!」

在周昌說完之後,就有兩人異口同聲的大叫道。

張不疑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身後,張釋之也是茫然的看著他。

劉長看了看他們,「是該殺...這些豪族是舍不得這飯碗啊,寡人好言相勸,若是不許,那就只能動手了。」

「群臣還說什么與民爭利,這是與官爭利,與豪族爭利...唯獨就是爭不到民的頭上!」

劉長很是不滿,呂後出面還是有用的,周昌答應了修補馳道,但是,他想要推遲一兩年再進行,比起周昌的緩,那兩個姓張的就要急切多了,張不疑迫不及待的說道:「馳道每日都在遭受損害,晚一天修補,都不知要虧損多少...我覺得現在就可以動手!」

張釋之也說道:「可以先讓諸侯國動手...甚至可以將路段分發給當地大族來操辦。」

「當地大族?」

張不疑有些困惑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以利誘之,讓各地路段的豪族來承包那一段路。」

周昌有些明白了,他問道:「那要如何補償呢?免車稅?還是給與錢財?」

張不疑咧嘴笑了起來,「我們先答應他們,讓他們修建好後可以免去他們的車稅,等他們都修建好之後,我們就不認賬!」

周昌甚至都沒有說話,召平便破口大罵。

「張不疑!你要這般做,至廟堂的威信與何地?以後還會有人相信廟堂的政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