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兵分三百路(1 / 2)

夏侯灶雖不如陳買灌阿機靈,可是在戰場上,他卻十分的勇猛。

當他再一次攻破敵人的營寨,將一人按倒,將刀對著那人的脖頸准備梟首的時候,卻聽到那人大叫了起來,「自己人!自己人!我是漢軍!漢軍!」

平常作戰的時候,夏侯灶從不曾在意過敵人在說甚么,反正自己也聽不懂,可這次,他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匈奴人竟說出了如此流利的雅言,甚至還帶著唐國味,夏侯灶懵了一刻,還是松開了那人,轉身沖向了其他的敵人。

在夏侯灶沖進敵人營寨之後,戰事就已經是朝著漢軍一面倒了,在輕松的攻占了這處營寨後,夏侯灶擦去了臉上的血跡,走到了方才的地方,將那個還在哆嗦著的敵人拽了起來,打量了片刻,隨即問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那人也是打量著夏侯灶,「我也認得您!是我啊...格!那個巫!」

「嗯?」

「就是那個算出凶的...」

「哦...我想起來了!」

夏侯灶急忙醒悟,笑著將他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啊?你怎么會在這里啊?當時沒能將你換走....」

格看到熟人,終於不害怕了,他叫道:「我們是前往南邊見幾個王的...在這里扎營,完全沒有想到伱們會出現在這里....」

「我就說嘛...匈奴人還敢扎營,合著是不知道這邊的戰事啊。」

夏侯灶點著頭,看著遠處的副將,嗤笑道:「這就是匈奴人敗給我們的原因了,不遠處就在打仗,他們還毫無防備!」

副將遲疑了許久,「將軍...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走的太遠了?孤軍深入....」

「我們在哪里啊?離主力多遠啊?」

主將這么一問,副將頓時覺得雙手都在顫抖,好在,這一路上,他已經習慣了這位將軍的各種操作,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輿圖,認真的看了起來,一時間也找不到具體方向,格自信的說道:「不必輿圖,我在這里也待了很久,您告訴我,大漢主力軍隊在哪里啊?」

「似乎是在樓蘭附近休整....」

「樓蘭...」

格呆愣了片刻,「可將軍您在皮山啊...」

「這里是皮山啊?」

夏侯灶笑了起來,急忙問道:「那我們離主力大軍有多遠呢?」

格遲疑了許久,「大概就是從長安到雁門吧...」

夏侯灶朝著副將點了點頭,「那我們確實有些深入了。」

夏侯灶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時日里遇到的匈奴人都那么的驚恐,毫無防備,確實,若是雁門在打仗,長安的肯定也不會防備啊....副將卻險些哭了出來,「可將軍,淮陰侯要我們去車師啊....」

夏侯灶大手一揮,「不礙事!現在過去也一樣!」

他如今找到了格這個向導,心里無比的開心,笑著問道:「格,你告訴我,車師怎么走?離這里遠不遠?」

格再次遲疑了片刻,「這...大概就是從雲中到長安吧...將軍的路走反了...」

夏侯灶坐在戰車上,熟悉當地的格就坐在他的身邊,夏侯灶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沮喪,他指著自己後面那幾個車的人頭,不由得傻笑著,「就這些,足夠讓我當個侯了!」

「當初亞夫也不過殺了幾千個匈奴人,就封了侯!」

「我這可是殺了近萬啊...這邊的匈奴人可好殺多了,一刀一個!再這么打下去,我就直接能繼承阿父的爵位了,不必再等他逝世了!」

格只是傻笑著點頭,他完全沒敢告訴夏侯灶,他殺的這些都是特么的西域諸國的軍隊,壓根就不是匈奴人!甚至,這些還不是親近匈奴的那一批,就是那些保持著中立的諸王的軍隊...您這么做,繼承爵位不敢說,可確實不必等您阿父逝世了,但凡唐王不開口,只怕就得先一步逝世了。

看著身邊這位傻大個,格心里滿是無奈。

他如今正帶著夏侯灶他們前往莎車國,這國在戰前曾接見漢使,還主動抵抗匈奴人,屬於親近大漢的這一批,夏侯灶孤軍深入,此刻就是要找到最近的補給站,然後繼續給匈奴人添堵。

格低著頭,臉上滿是憂愁。

「你怎么了?」

夏侯灶詢問道。

「凶...大凶啊...自從我單獨前往部族之後,就沒有一件事是吉的,不斷的被俘虜,渾身再無半點完好的地方...如今走路尚且困難...我也不知如何得罪了神靈,諸多災難...這次讓我負責出使,走了一半,又被您給劫了...」

「我是不能再被匈奴人抓住了,這已經是三次了,若是再被他們俘虜...我再也不能保全自己了。」

格將自己這些年里的倒霉事一一傾訴給夏侯灶聽,他越說越激動,戰車轟隆隆的前進,那聲音也壓不住他的抱怨。

「您說,我為何就這般不詳呢?!我到底犯了什么過錯啊?先後數次被俘虜,還有什么是我不曾遭遇的?!」

格說著,激動的站起身來。

只聽到遠處有人大罵了一聲「匈奴狗」,一支羽箭猛地插在了格的肩口,格應聲倒地。

......

韓信最近覺得很奇怪,因為匈奴的主力在減少,聽聞是因為在更南部,有數個小國跟匈奴宣戰,韓信有些搞不清情況,急忙讓陸賈幫忙打聽,後來聽聞是那些小國外出巡邏的士卒屢次失蹤,被砍了頭,這些小國憤恨匈奴欺人太甚,聯合起來就要入了稽粥。

韓信也不太明白,在雙方開始圍繞著各個小國展開大戰的時候,匈奴人怎么還有空去激怒那些小國呢?

這些時日里,周亞夫的神色一直都很不對勁。

整日都是憋著一股氣,雙眼赤紅。

如此模樣的也不只是他一個,陳買,灌阿這些人也是如此,始終處於爆發的邊緣。

韓信知道其中的原因,原先他派遣夏侯灶前往車師一帶,為大軍開路,往後卻沒有了下落,按著後來匈奴的戰俘說法,他們都已經被偉大的單於帶著人殺死了。

韓信本人對這個傳聞表示狐疑,他覺得更可能是這廝迷路,或者貪功冒進...他們一行騎兵,要全殲他們是沒有那么容易的,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結合上個消息,那些巡邏的士卒很可能是夏侯灶他們干的。

可其他人就不這么想了,這些年輕人,是真的以為自己的兄弟已經死在了匈奴人的手里。

盧他之已經瘋狂了,不要命的沖鋒,連續三次先登,受傷被抬下,也只說自己對不起大王,沒有顏面去見大王,最好戰死。

灌阿眼里充斥著復仇的怒火,他對天發誓,要血洗了車師。

周亞夫是他們之中最冷靜的,可韓信常常能看到他因為憤怒而抖動的雙手,眼里那燃燒著的怒火,他變得更加勤快了,整日都在琢磨著韓信的各種軍令,聽著斥候與韓信的對話。

韓信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兄弟情深而感動,只是覺得他們很蠢,帶著這些人打仗,屬實丟人。

可韓信也樂意看到周亞夫這個神態,並不准備給他解釋。

「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想不通?你還想給你的好友復仇?呵呵,你還是拿些東西好好祭祀他吧...別想著什么復仇了。」

「連判斷道路都不知道?那你准備怎么趕到車師復仇啊?還是准備就在這里說些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