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論孝(1 / 2)

「阿母...他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劉姈無奈的坐在曹姝的身邊,很是不解。

「直接下令將他們放走不就好了嗎?誰又敢違抗您的詔令呢?」

「阿父也是的,這幾天都不知去了哪里,壓根就見不到!」

若不是衛文君的勸說,劉姈早就將他們給帶出來了,她要是想從牢獄內救個人出來,這並不是什么難事,就算衛文君真的將鄭季給痛毆了一頓,她都能將人給救出來...就因為她的身份,不放人就去找阿父阿母,再不行就去找大母,實在不行給山羊大父他們寫信,就看誰能攔得住吧!

但是衛文君似乎並不願意讓她將自己帶出去,還說什么其中另有隱情之類的話。

劉姈倒是很相信衛文君,這廝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或許他有自己的什么想法吧。

可是在接下來的時日里,各地都能聽到對鄭奇和衛文君不利的話,愈演愈烈,甚至都開始對自己的大哥有些不利了,劉姈再次忍不住,就在劉姈准備qiáng行動手,直接帶走他們幾個的時候,事情發生了變化,廟堂的報紙出現了。

劉姈拿著報紙,興高采烈的找到了曹姝,將報紙拿給她來看。

曹姝低著頭,認真的看著報紙上的內容。

盡管從曹奇的口中聽過了一次,但是卻不如這報紙上所寫的這般全面,曹姝看著報紙,眉頭緊皺。

「沒想到,這鄭季做的事情,比曹奇說的還要過分!」

曹姝生氣的放下了報紙,劉姈再次勸說道:「那就下令將他們幾個人給放出來啊!廟堂都公布了真相了,為什么還抓住不放呢?」

曹姝深深看了女兒一眼,隨即說道:「廟堂是公布了真相,可未曾說他們幾個人是無罪的啊。」

「啊??他們有什么罪?您看看,此人魚肉百姓,毆打發妻,虐待孩子,對跟隨自己多年的奴仆都這般的冷酷...四處騙人,孩子出生之後居然都不去看上一眼...」

曹姝平靜的說道:「他們還是犯了忤逆,你看其中的報道,鄭奇對生父有推搡辱罵,鄭沘有撞擊毆打,衛文君有勸離的行為...這三個行為都可以算得上忤逆罪,這與鄭季是什么為人沒有關系,鄭季就是謀反弒君,他孩子毆打他,也算是忤逆。」

劉姈頓時就坐不住了,大聲叫嚷道:「這是什么道理??」

「這就是以孝治國的道理,是儒家的道理...這么與你說吧,當父親的出了錯,當兒子的就可以不孝順了,那當皇帝的出了錯,當大臣的還要不要忠誠與他呢?是不是也能跟鄭奇他們一樣毆打皇帝啊?」

「當然可以啊!我看夏侯仲父不就常常對阿父動手嘛?!」

「這不是一回事!」

曹姝頗為頭疼,「總之,這里頭有很多的東西,你現在是看不清楚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當初你大父立下這樣的主張,還是有很深原因的...」

劉姈有些生氣,「這簡直是不公!這是什么狗pì主張?」

「不許說臟話!」

曹姝瞪了她一眼,說道:「這是大事,衛文君不讓你chā手是對的,你阿父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莫要壞了你阿父的事,接下來就不要再出門了!」

劉姈很是不服氣,可面對阿母,也不敢多說什么,急忙答應。

雖說是答應了,可劉姈從椒房殿走出來後,就直接沖向了長樂宮。

「大母!

!」

當劉姈一頭闖進了壽殿的時候,呂後滿臉的無奈,瞪了她一眼,罵道:「看你哪里像個女子,簡直與你阿父一般,我看你們非要將我嚇出個好歹!」

劉姈是不怕呂後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躲在呂後身邊撒起了嬌。

「大母~~~誰能將您嚇出個好歹啊,向來只有您嚇唬別人的份!」

「來,您看看這個!」

劉姈趕忙將報紙遞給了呂後。

呂後瞥了她一眼,「我早就看過了。」

「大母,這個叫鄭季的真不是人啊....」

「你是想讓我將衛文君和鄭奇救出來對吧?」

劉姈再次傻笑了起來,「果然還是瞞不住您!大母您英明神武,聰慧...」

「好了,你不必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呂後輕聲說道:「他們啊,此刻就是魚餌,你阿父呢,是要用這些魚餌來釣出一些惡臭的魚,清理一下魚塘...等到清理好了,這魚餌自然就放了。」

劉姈瞪圓了雙眼,「魚餌,魚塘??」

「你很快就知道了...也不要擔心那幾個魚餌了,他們不會有事的,那些魚還不至於吞下他們...沒那么大的肚量。」

劉姈沉思了片刻,隨即問道:「阿父是要干掉那些提議處死衛文君他們的人?」

「也可以這么理解。」

劉姈頓時笑了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呂後是非常喜歡這個孫女的,畢竟她孫子很多,而孫女卻很少,這個孫女又很像自己,膽大妄為,絲毫不遜sè與她的幾個哥哥...呂後看著她這般開心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聽聞這些魚餌里,還有你的心上人?是衛文君?還是鄭奇啊?需要我幫你與你阿父說嘛?」

劉姈笑了起來,完全不害怕,也開起了玩笑,「好啊,不如將兩個魚餌都嫁給我算了!」

呂後聞言大笑。

.....

此刻,外頭的輿論已經不再是一邊倒,面對鄭奇的事件,內部出現了割裂,開始彼此辯論。

劉良此刻再次出現在了王同的府邸內。

「王公!」

劉良朝著他認真的行禮拜見,隨即坐在了一旁。

「大王忽然前來,不知是有什么吩咐啊?」

「王公啊...我剛從刑部那邊過來,去看望了一下我的兄長...最近的忤逆桉,不知您是如何看待的?」

王同冷笑了起來,「還能如何看待呢?」

「我很早就說過能孝則孝的道理,可惜啊,並沒有人認同,甚至無法在中原立足...現在的這些大儒們啊,可是開心極了,總覺得找到了機會,我看他們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劉良遲疑了片刻,隨即說道:「情況不一樣了,王公啊,現在也有不少人支持鄭奇他們,您的主張,大概是如今最適合為鄭奇他們脫罪的主張了...您為什么不去跟那些辯論,傳播自己的主張呢?」

王同看著面前的劉良,笑了起來。

「這是董仲舒讓你來與我說的吧?」

劉良大驚,「您是怎么知道的?」

王同認真的說道:「這些人用所謂的孝道來bī迫刑部,裹挾輿論,而最危險的是,他們居然將矛頭對准了太子...這已經不是尋常的學術爭鋒了,往大里說,這是誣陷太子,禍亂廟堂,這可不是什么小罪啊...偏偏這些人又看不透,越叫越凶...這些人混跡在儒家里,連累整個儒家,與儒家諸派爭權奪利,搶奪名分...」

「董仲舒這個豎子,肯定是看出了這些,才讓我出面,一方面是保全一部分儒家,不要跟著那些人陪葬,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為公羊學派謀取儒家內的話語權啊...」

劉良還是有些不明白,王公出手跟公羊有什么關系呢?

王同卻沒有再給他解釋什么,緩緩站起身來,「其實不用你來提醒,我也做好了辯論的准備...我可不能看著儒家被這些宵小拖進深淵...」

劉良笑了起來,「我大哥那些門客,也很想與他們好好辯論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