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病看病(2 / 2)

陸子才看著興安收了金元寶,總算是松了口氣,這話,是真的。

太監受賄,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坊間有謠言,興安不受賄,看來是假的。

陸子才心情放松了起來。

太醫院看病,那自然是有自己的獨門絕技,尤其是陸子才最近醫術一日千里,朱見深這病,旁人或許為難,但是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上意到了,他就可以開始看了。

興安離開了偏院,來到了正廳,諸嬪已經散去,稽王妃一人在正廳里。

「參見稽王妃,稽王妃萬福。」興安俯首行了禮。

錢氏定了定神,吐了口濁氣說道;「大璫客氣。」

「略有薄利,稽王府全仰內承運庫榮養,資財不厚,還請大璫笑納。」

一個宮婢端出了一盤,上面有白銀百兩,兩個五十兩的銀錠子,興安搖頭說道:「若是收了,咱家明日就葬在亂墳崗了,還請稽王妃莫要為難咱家。」

錢氏這不是第一次要行賄興安了,可是興安卻是從來不收。

「稽王剛走,這濡兒就病了,稽王府上上下下,人人自危。」錢氏揮手讓宮婢離開,說起了正事。

這是個是否斬草除根的問題,錢氏必須要替稽王府上下,問個清楚。

興安俯首說道:「世子病了,陛下作為世子王叔,自然是多有牽掛,才派臣來看看,還請稽王妃寬心便是。」

「陛下國事繁忙,講武堂、講義堂、石景廠、聚賢閣鹽鐵議、京營諸事、天下之務系於一身,詢問之時也多有叮囑。」

「若是無事,咱家告退了,陛下身邊需要用人。」

稽王妃聽明白了興安這番話里的潛台詞,陸子才不知道如何去用葯,若是陛下就這么含含糊糊,一個人都不派過來,那朱見深大約是要病死。

理由也很充分,國事繁忙,無心掛懷。

既然派人來了,那就是奔著讓太醫院看好,否則沒必要沾這個嫌。

稽王妃長松了口氣說道:「大璫慢走,還請收下,大璫是陛下身邊近人,還請大璫多多為稽王府美言幾句。」

興安趕忙說道:「還請稽王妃擔待,這銀子,真不能收。」

別的地方的銀子,興安拿也就拿了,但是稽王府的銀子,拿就是死。

「咱家告退。」興安轉身,就匆匆離開了。

興安回到講武堂,忐忑不安的將稽王府上下的事兒,里里外外說得清清楚楚,才顫顫巍巍的把陸子才的那個金元寶,放在了桌上。

「臣惶恐,臣當時也不想要,但是怕陸子才曲解了陛下之意,才安他的心。」興安長揖在地,俯首帖耳,不敢擅動亂動。

什么是恭敬之心?

興安、於謙的種種表現,就是恭敬之心。

他們時時刻刻的把朱祁鈺的話掛在了心上,而不是像顧耀那幫御史一樣,明旨下去,依舊我行我素,違反聖旨,那就是絲毫沒有恭敬之心。

朱祁鈺拿著那個小金元寶說道:「起來說話,不是什么大事,稽王世子病好了,再從內承運庫挑個大一倍金元寶,連帶著這小元寶,一起還給他就是。」

「你先拿著。」

興安才慢慢的站起身來,將金元寶拿在了手里,鄭重的放在了袖子里,長長的松了口氣。

伴君如伴虎,雖然陛下是愛惜人的,但是那必須在陛下面前算個人才行。

至少現在陛下把宦官、奢員,把他當成人看待。

上次陛下因為他督辦官邸之事,賞了一千兩白銀,他到現在還沒花呢,太忙了,壓根沒空。

在興安這個位置上,萬事都得小心再小心,下面多少人盯著他這個位置,陛下又不是正統帝,事事倚重內署宦官。

朱祁鈺則是繼續研究著於謙的調查報告,這份奏疏寫得極好,看來是准備已久了。

朱祁鈺也要為廷議多做准備才是。

「太後對世子生病什么態度,你也要多加留意。」朱祁鈺忽然開口說道。

興安俯首說道:「是。」

孫太後在朱祁鎮被陛下一劍斬了去之後,就一直勤於禮佛,似乎是不問任何的事兒。

但還是知道了朱見深生病,而且燒了幾日不見好。

「陛下派了興安大璫去了稽王府,稽王妃和興安大璫說了幾句話。」一個宮婢待在禮堂外面,低聲說道。

念經的聲音和木魚聲為之一頓,孫太後低聲說道:「本宮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