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今日無事(1 / 2)

朱祁鈺自然是盤算到了會有人搞事情,但是他確信在自己的處理范圍之內,而且非常肯定,自己不會被藩王造反們搞下台。

他真的很認真的盤算過,整個大明天下,還存在的世系一共是十八位親王,其中能夠扛起大旗造反的只有襄王朱瞻墡。

但是朱瞻墡是一個很沒有擔當的人,瓦剌大軍南下,請了他的金印進京做長君,他都沒來。

現在連金印都在朱祁鈺的手中了。

即便是出點什么亂子,那也在朱祁鈺的可承受范圍之內。

「陛下,正統之寶,稽戾王的寶璽不是落到了金水河里嗎?臣讓人落了閘,放干了水,找到了。」興安端著一塊寶璽,放在了案前。

朱祁鈺看了一眼揮了揮手說道:「收起來便是。」

朱祁鈺的手邊有一本書,寫的是宋欽宗北狩之後的故事,名叫《北狩事跡異錄》,若是不看名字,還以為是寫朱祁鎮的書。

但是這本的的確確是改編自宋人《北狩見聞錄》之事。

這本書妙就妙在,字字句句都是在寫宋欽宗趙桓,但是字里行間,總是能夠讀出朱祁鎮的事兒來。

比如凄美的草原愛情故事、比如樂不思宋、比如談胡琴、比如在襄陽、建康城下叫門叩關,最後還敲開了南宋行在臨安的門。

這要是擱後世,怎么也能整出一個大女主、大ip、眾星雲集的電視劇了。

朱祁鈺拿著這本《北狩事跡異錄》面色古怪的問道:「誰寫的啊,這些文人的筆頭,還真是,殺人不見血啊,這稽戾王都死了,還要誅心不成?」

興安趕忙說道:「一個筆名叫華陽洞主所寫,至於具體是誰,不太清楚了,汝安詩社送到陳大學士那里,也只是收到了這份文稿罷了。」

其實明初這些有著很嚴重的政治色彩的小說,都沒有具體的署名,以筆名代之,也不知作者是誰。

比如朱祁鈺心目中的神作,《金瓶梅》的作者,就是蘭陵笑笑生,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印,敞開了印,有人看就印。」朱祁鈺將這本書放在了案頭,他對朱祁鎮那點爛事。

知道的太清楚了,已經經歷了過一遍,再看一眼,都顯得多余了。

興安樂呵呵的說道:「陛下,禮部催陛下去選秀女了,這次就留下了四個人,除了唐貴人之外,剩下三人,都是頎秀豐整、性情端庄、窈窕端麗,絕世無雙。」

朱祁鈺點頭說道:「那閑來無事,就去看看吧。」

他從慈寧宮里出來,認真的思考了許久,也多少明白了孫太後的意思,畢竟作為嫡母,現在庶孽猖狂已經成為了定局。

那這選秀女的事兒,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怎么能兒孫興旺呢?

朱祁鈺正好得著空了,就選一選,然後去大明的寶源局看看。

選秀的地方是在宮里,一旦被陛下圈了,那就住在宮里,等待著陛下的遴選,等閑是不能出宮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朱祁鈺倒是知道一些宮詞幽怨的詩。

但是這種規矩,在他這里是不成立的。

因為他住在泰安宮里,那些比天大的規矩,在朱祁鈺這里,根本不成立,因為他就是大明的天。

禮部尚書胡濙一聽說陛下進宮去掖庭看秀女,立刻就從文淵閣奔著掖庭而去。

今天,必須!要讓陛下把這事給辦了!

一後三夫人九嬪,九嬪那是皇明祖訓不讓設,但是這三夫人總得補齊了!

不能讓陛下再拖著了!

這件事已經拖了快九個月了!

今天,必須!把這個事兒辦了!

朱祁鈺剛到掖庭,就碰到了帶著一幫人跑來的胡濙。

「參見陛下,這可算是來了!可是要圈點?」胡濙氣喘吁吁的說道,歲數大了,跑幾步就喘的不行,但是胡濙樂呵呵的說道:「陛下,看看?」

朱祁鈺笑著說道:「嗯,看看。」

他坐在這掖庭的長椅上,等待著四個女子進來。

「這位唐雲燕,是陛下欽點的貴人,臣就不多饒舌了。」胡濙樂呵呵的說道:「剩下這三位,都是知書達理之人,性良淑賢。」

「這第一位李惜兒,其父李弘遇,是陝西人,曾為陝西寧夏衛千總,曾經在寧陽侯手下任官,立下斬首四級之功,正統五年寧陽侯廢爵,這李千總就革罷了。」

「這次京師之戰,李千總,又出任了四威團營威耀營三千營營千總,善用火器,可惜西直門之戰中,李千總,膝蓋中一矢,腿腳便不利索,起騎不得馬,現在在講武堂任教習。」

胡濙對於陛下的一些喜好是有揣測的,比如這個李惜兒,長得端庄秀麗,家室也干凈,最重要的是,這是陛下地盤里挑選的人。

對於政治有著極其敏銳嗅覺的胡濙,作為大明官場上四十年的常青樹,胡濙是極其擅長揣摩聖意的。

你往陛下泰安宮里塞人,那才是老壽星嫌命長。

他胡濙還想閉眼之前,再看到大明朝再復永樂盛世。

「見見。」朱祁鈺點頭說道。

汪美麟是個剛烈的女子,杭賢是小家碧玉,唐雲燕是那種欲語還休,猶抱琵琶半遮面,那李惜兒就是滿眼桃花笑春風,一汪春水皆是情。

李惜兒身材頎秀豐整,這是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一雙若水秋波的眼眸,閃著一些害羞和躲閃。

陛下英武,京師廣為流傳,德勝門奪旗、日夜操閱軍馬,從不懈怠。

這些事,哪個京城女子不動情呢?不想被操閱一番呢?

這經過了近千人的選拔,熬過了一輪又一輪,最終總算是見到了陛下。

已是不虛此行了。

胡濙低聲說道:「陛下容稟,這李惜兒的母親是吳氏,原本是太常寺的樂伎,所以李惜兒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撫操絲竹,撇畫、手談、鼓板、頌歌、蹴圓、舞旋、酒令,無不精通。」

李惜兒的父親出身極好,但是李惜兒的母親吳氏,乃是樂伎,這不算出身不好,怎么說也是官宦人家了,又不是教坊司的娼妓。

朱祁鈺點頭說道:「無礙。」

出身不是問題,顯然李惜兒家教是不錯的,身上的氣質,就不像是家宅不寧的模樣。

能生孩子就行。

朱祁鈺點頭說道:「再見見唐雲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