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利益分配原則(2 / 2)

陛下怎么能如此為離經叛道呢?

那要阻攔陛下的新政嗎?反正胡濙覺得腦袋待在脖子上,是正確地方,而不是應該在菜市口。

那陛下和宗族禮法起了沖突的時候,胡濙只能繼續扮演他的本職工作。

禮部為陛下洗地了。

胡濙深吸了口氣俯首說道:「臣謹受教。」

「前元失綱,暴亂橫生,當豪傑亂起,爆兵橫作,挈家奔走,顧命之不暇,官軍近則依官軍,亂雄近則依亂雄。」

「當時之時,偶遇大難,或逢仗義之士,能釋難全生於一時,或保命於數月,亦或者幾歲,卻終日若喪家離犬,不可終日。」

「太祖高皇帝事難唯艱,其全生保命之恩,為再生之德。」

「其保命在君,雖父母之命,非君亦不能自生,命於亂世本絕矣,自此復生,命若初生矣,所以再生父母也。」

胡濙這一場長大段的話,整的朱祁鈺一愣一愣的,胡濙把朝廷的建立之功勞,定義為了全生保命之恩,再生之德。

生靠父母,如果活在亂世則很容易失去生命,所以皇帝是所有人的再生父母……

胡濙這段話雖然亂,但是他在從宗族禮法的角度,解讀大明朝廷、皇帝的責任和義務。

雖然依舊是宗族禮法,但總算是有點新東西冒出來了。

全生保命之恩、再生之德是為朝綱,那為了維護朝綱,朝廷收點維修費,陛下拿點利潤,這自然理所應當。

胡濙就是這樣,總是能夠從各種角度,為陛下做的事,找到根腳。

洗地這種事自然要禮部來。

於謙坐直了身子,問道:「所以,陛下要所有人都要繳稅納賦,便是如此道理?」

朱祁鈺點頭,大明的親王、勛臣、外戚、明公、縉紳、富戶,其實都不納稅,或者在逃稅。

比如一些富戶就把自己的田掛靠在王公貴族以及縉紳的名下,襄王府就掛靠了五萬頃田,一年就少一百五十萬的賦稅。

不能連維護磨坊的保養費,都不交,那磨坊散架了,會壓死所有人的。

朱祁鈺還是那句話,造反可以,但必須納稅。

只要有膽子,那就扯起大旗來,大聲造反,只要有膽子,就和大明皇帝來碰一碰,但是必須繳稅納賦!

於謙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

他這輩子最耗心神的就是日夜憂思,大明正在下坡路上一路狂奔,卻沒有人能攔得住,現在大明皇帝是個英主,攔住急轉而下的國勢。

大明得此君,甚幸。

大理寺卿薛瑄和刑部尚書俞士悅交頭接耳了一番,薛瑄便張口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制定條例來圈定寶源局的權責,來厘清目前有些混亂的御制貨幣的發行?」

薛瑄可不是李賓言,內帑兵仗局的事兒,他們無法做出具體的規定,但是寶源局的權責必須要出一份詳細的章程出來。

無規矩不成方圓。

朱祁鈺點頭首肯,讓大理寺與刑部及都察院,共同圈定新的寶源局的權責范圍,而吏部尚書王直開始關於寶源局是否擴大,如何擴大展開了討論。

這次的鹽鐵之議,在群臣們告退聲中,緩緩離去,這次的鹽鐵之議,主要討論了大明的御制銀幣的發行法度,有了規矩,而不是草草上陣的草案了。

於謙又留下來和朱祁鈺下棋了,這次下的是兵推棋盤,依舊是打的京師之戰的地圖。

朱祁鈺一直想在瓦剌人的進攻下,守住大明京師,但是於謙可不像也先那樣,大搖大擺直撲到京師。

興安深看著這戰局又變得不利了起來,吸了口氣說道「日禺時,天有大聲如雷,乃一大星幾如月。見於東南,少時又震一聲移著西南,遠近皆見,火光赫然照天,瓦剌大營皆為所焚。」

「隕石。」

「陛下勝。」

於謙呆滯的看著興安,大風、大雨、下冰雹,於謙都認了,畢竟大明天命所歸,這直接砸了隕石下來,好巧不巧,砸到了他的中軍大帳,這怎么玩?

這直接宣布獲勝?

朱祁鈺無奈搖頭,和於謙換旗,然後繼續插旗兵推,這次皇帝拿的瓦剌,但是大明依舊大獲全勝。

於謙料敵於先的能力,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興安這次沒有砸隕石到京師,大明京師還是要給予一定的尊重,畢竟陛下還在京師呢。

這次於謙手執大明,大獲全勝。

「陛下,南方恐怕有變。」於謙看著偌大的堪輿圖,頗為有些擔憂的說道。

朱祁鈺認真思考了許久問道:「可是寧陽侯陳懋?」

於謙搖頭說道:「陳懋巍巍勛戚,歷事五朝,龍衣玉帶,可用可信也,陛下可知當年襄王監國之事?」

襄王是朱瞻墡,但是朱瞻墡居然做過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