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根本還不起(2 / 2)

加起來不過是五千九百萬的銀幣罷了,相比較一億兩千萬的銀幣欠賬,確實不算多了。

朱祁鈺看著林綉的賬本,最終嘆息的說道:「盡力而為吧,你們難,朕也難,都難,咱們啊,都勉為其難吧。」

欠的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還得清。

大明一旦開海,這欠賬會不停翻番一樣,漲到天上去!

鹽鐵會議結束了,於謙留了下來,陪朱祁鈺下兵推棋盤,這次玩的是嶺北之戰的地圖,就是洪武五年的嶺北之戰。

於謙執北元,朱祁鈺執大明,這一把四百多個回合,玩起來太慢了,至少要半個多時辰。

兵推過半,興安嘆了口氣說道:「其發和林始於一處,旁及四隅,凡在東西南北者,皆知其所自也。震淺則大,而所及者近,涌泉溢水,三百里人煙幾絕,摧折無遺。」

「地陷。」

「陛下勝。」

於謙呆滯的看著興安,上次隕石的事兒,他已經十分的驚駭萬分了,這次提前說好了不用隕石,居然搞起了地陷?!

這還是淺震,涉及范圍很近,正好把於謙手中的北元主力消滅的干干凈凈,一點都不剩。

興安伸手將於謙中路軍主力旗,一一拔掉,嘆息的說道:「天災人禍,非人力也。」

「誒,不是,你這個大璫,怎么能這樣呢?這怎么會有地陷這種事呢?!」於謙終於忍不住了,下棋就下棋,這已經不是黑哨了,這是強行結束!掀棋盤了。

這路子太野了,以至於,於謙都呆滯了。

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好了,好了,不下了。」朱祁鈺示意於謙稍安勿躁,把棋盤收了起來,聊起了正事。

於謙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把自己激盪的心,安穩了下來。他飲了一杯茶之後,心態終於平定了下來。

於謙又飲了一杯茶,越想越氣。

「陛下以為,京察何物?」於謙要聊的是眼前的大事,京察。

興安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聽著陛下和於謙論證,這是他的學習的最佳良機。

唐朝有名宦高力士,有千古第一賢宦職稱,唐玄宗李隆基晚年怠政,幾乎所有的事兒都是高力士在處理,算不上井井有條,但是的確是維持了很久。

但是隨著楊國忠的權柄越來越大,高力士也失去了權柄,這煌煌就立刻敗了。

對於興安而言,他需要成長起來,倘若哪一天,陛下也開始怠政了,司禮監就必須履行其當初高力士的責任,而且要做的更好。

朱祁鈺對於京察為何物,認真的思考片刻說道:「糾察官員是否懈怠、貪腐,乃是京察設立之初的用意,庸者下,能者上。」

於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陛下,京察不必拘泥於形式,早先陳情疏京察,京察失效,這糾察官員,是如何維護?」

「自然是各官署擅權,朋比為奸,在燕興樓、太白樓里京察,只不過考評的不再是勤政、廉潔、才能,而是考評誰的人脈更廣,誰的銀子更加厚重,誰的家世淵源。」

「陛下辦了官邸,那這京察之法,就得大辦特辦。」

於謙的意思很明顯,三楊輔國的時候,以正統帝幼沖,數年之內,每朝只准奏請八事,可是從皇帝這里,弄走了不少的權力。

比如這京察的權力,就是在那個時候從皇帝手中失去的。

但是京察的手段,並沒有消失,而是散到了群臣的手里。

這必然滋生貪腐,必然滋生朋黨,必然導致朝堂烏煙瘴氣,想做事的人,卻什么都做不得,只能同流合污。

「長久下去,必將國之不國。」於謙嘆了口氣,頗為感觸。

這大明的吏治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就變了一個風氣,這和陛下不斷的收回權力,再一拳拳的砸下去,有很大的關系。

陛下做是始終張弛有度,不疾不徐,卻把這事,一件件,一樁樁都辦得極為穩妥。

朱祁鈺點頭說道:「所以京察之事,定然有些人亂喊亂叫,狺狺狂吠,朕不會理會。」

於謙喝了口茶說道:「陛下,朱見澄多重啊?」

「六斤六兩,足月。」朱祁鈺笑意盎然的說道。

外廷是不知道泰安宮諸事兒的,王直上次請旨移宮皇宮居住,朱祁鈺訓斥,自此以後就沒人敢問泰安宮的諸多安排了。

於謙一聽也是眼角帶著笑容說道:「六斤六兩好,很好,足月,也很好。」

他頗為欣喜,大明皇帝只有一個孩子朱見濟,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只有一個孩子,國本之位不穩。

陛下倆孩子,那就是讓人十分欣慰的事兒了,孩子這東西,還是多多益善,頂多鬧出點漢王朱高煦之亂之類的小亂子,不是什么大事。

尤其是陛下正在推動諸王勛戚一體納稅。

多一個孩子,就多一分保障,朝臣們的心思就能多安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