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繁榮和自由(1 / 2)

來自大秦國的使團走出了嘉峪關,這是一條狹長的通道。

南側是祁連山,北側是合黎山和龍首山,這里是河西走廊。

南側的祁連山上白雪皚皚,坐在車駕上望過去,就是奇峰直插雲霄,冰川融化匯集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十條河流,自西向東,形成了幾條大河。

河流匯集了降雨,切割出了峽谷,沉淀出了平原,雕刻出了丹霞彩丘,滋養了森林、草原、土地和百姓。

尼古勞茲看著窗外連綿的山峰,滿是笑意的說道:「帖木兒曾經領三十萬大軍,說是有一百萬人,打算從天山古道進入哈密,然後分為兩路進攻大明。」

「一路是在哈密直接向東而去至河套,一路是從哈米撲到嘉峪關,就是我們之前的那個關隘,進攻我們腳下這條走廊。」

「佐伊,你認為,這可能嗎?」

埃萊娜正在欣賞美景,他指著身後的雄關,滿是驚訝的說道:「要打那座一眼看不到頭的關隘嗎?用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

「還有我們腳下的這條路,一路上這么多的城池,如何攻打?這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很愚蠢的決定。」

繁華,是埃萊娜的第五個印象,這里的城池不到百里就一座,而且每一個都建在地勢險要的地方。

她想不通那座關隘如何被攻克,要知道君士坦丁堡被圍困了十幾年,奧斯曼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但是依舊無法拿下。

這嘉峪關,需要多久?

尼古勞茲點頭說道:「後來蓋蘇耶丁,他是帖木兒王國的外交官。」

「他跟我說:不得不承認,大帝(帖木兒),死在東征的路上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這使他保全了一生的英名。」

東征,是帖木兒最後的倔強,但是這份倔強維持了三天。

沙哈魯經過了兩次宮廷政變,成為帖木兒國王之後,就多次派遣使者前往大明恢復了朝貢。

「你覺得這里繁華嗎?」尼古勞茲笑著問道。

埃萊娜點頭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比我們羅馬帝國的行省,要繁華許多。」

尼古勞茲滿是笑意的說道:「我們走得快些的話,明天就可以看到他們的甘肅鎮,是他們陝西行都司治所,大約就等同於我們的行省首府。」

「在這個偏遠的行省,他們的首府有五萬戶,二十五萬人。」

在最輝煌的時候,君士坦丁堡大約有十萬戶,五十余萬人。

但是長期來看,君士坦丁堡平均不過五萬戶,二十五萬人左右。

而大明的邊陲重鎮,就有二十五萬人,甘肅鎮,陝西行都司的治所。

人口是反映是否繁華的重要指標。

尼古勞茲看著綿延的官道,滿是感慨的說道:「大明的皇帝在河西走廊修建了一條官道驛路,在官道驛路的周圍,遍布著星星點點的營堡。」

「這些堡壘,是最早的軍事行動,隨後設置他們的行政機構,是政治行動。」

「現在大明皇帝在嘉峪關設立了鈔關,鼓勵商貿,肅清強盜,這里又有了經濟活動。」

「這里是戰略要地,大明將其經營的很好。」

埃萊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尼古勞茲對中國很了解。

尼古勞茲的表情怪異的說道:「甘肅鎮不算什么,大明有兩個京師,那才是真的繁華。」

「我們皇室總是喜歡內斗,他們的皇室也不例外,叔叔和他侄子發生了一些小摩擦,最後永樂皇帝坐到了皇帝位,並且把京師遷到了北方。」

「是叔叔贏了嗎?」埃萊娜接過了話茬問道。

尼古勞茲點頭:「是的,叔叔贏了。」

「他們稱之為南方的京城和北方的京城,一個叫南衙一個叫北衙,南衙的京師光是城牆就有二百四十里,我曾經徒步走過了那段城牆,用了我整整四天的時間。」

「南衙有將近四十萬戶,兩百余萬人,而北衙有將近二十萬戶,一百余萬人,我說的是城市里的人口,不是說他們轄地,佐伊,你能明白其中的不同。」

埃萊娜略微有些呆滯的問道:「那他們城市不是被糞便堆滿了嗎?」

「不不不…」尼古勞茲擺手說道:「糞便是一門生意,他們會把糞便裝進車里,然後運到城外,撒到農田里。」

「所以他們的城市會非常的干凈,不會哪里都是糞便,不需要穿高跟鞋和闊沿帽,來解決糞便的困擾。」

「趙宋十世的皇帝名叫趙構,他將這種生意壟斷在了自己的手中,賺了很多的錢。」

「大明的高跟鞋是為了美感。」

尼古勞茲自詡是個中國通,但是讓他理清楚這片土地上的天命五德輪回的概念,還是很困難,所以,他將趙構理解為趙宋十世。

糞霸的生意,是從趙構開始的,而後類似的店塌房生意和糧道、牲畜道生意,都是一個道理。

這是尼古勞茲對這種生意的理解。

官僚借用手中權力去牟利。

埃萊娜對繁華這兩個字終於有了新的認識,這里就像是天上的神國一樣。

尼古勞茲坐在車駕上,看著窗外,現在已經是深秋,馬上就要冬天了,所以四處都是以灰褐色的土丘為主,空曠而磅礴。

埃萊娜疑惑的說道:「總督,大明也有高跟鞋嗎?」

尼古勞茲笑著說道:「大明的高跟鞋是以美為主,前面會以紅色的羽毛點綴,後面則以金葉子裁剪成雲的模樣,根高大約有一個中指的長度。」

「他們將這種鞋叫做晚下,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意思是走得慢一些,晚一點下腳。」

埃萊娜沒見過,但是她想應該可以見到。

使團很快就走到了甘肅鎮,埃萊娜也終於親眼看到了二十五萬人居住的城池是什么模樣。

但是作為使團,他們不能輕易離開驛站,這份繁華距離她這么近,又那么的遠。

「大明好奇怪。」埃萊娜坐在驛站的窗台前,看著窗外,感慨的說道:「我看到了景教徒,回回教徒,佛教徒,還有道士,這很奇怪,他們居然不會打起來。」

尼古勞茲的總督之位即是官職,又是神職,所以埃萊娜才覺得奇怪,這里這么多的教派,居然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