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這一生,放盪不羈愛自由(1 / 2)

唐興的衣著普普通通。

但是他往那兒一站,絕對沒有人會把他當做是普通人。

唐興這一生,放盪不羈、愛自由。

他梳著一個到衣領的大背頭,做事說話,都是半抬著頭,寫滿了桀傲不恭。

眉宇之間,都是英氣;眼神之中,盡是銳利;國字臉方方正正,渾身正氣。

那一身古銅色的肌肉虯結,看著就是健壯,七尺的身高,鶴立雞群。

唐興看似普通,站在難波京(今大阪)的街頭上,多少倭國人頻頻側目?

細川勝元和日野富子去大明朝貢,其中就有一件事,度種。

唐興這模樣,多少難波京女子今夜輾轉反側?

岳謙、季鐸、袁彬是大明最危險的三個男人。

唐興是大明最自由的那個男人。

他的女兒嫁給了皇帝,他就徹底離開了京師,不願意回去了。

他害怕自己給女兒、外孫招惹不必要的災禍。

他有幾塊頭功牌。

第一塊是在京師保衛戰的時候上陣殺敵拿下的,後來在密州市舶司,在雞鳴島搞倭寇,又拿了一枚,扈從陛下南下平叛,又拿了一枚,琉球之事,他又拿了一枚。

他現在還沒有奇功牌。

「你要多少?」細川勝元一看有戲,眼神一亮的說道。

唐興笑了下說道:「看你給多少了。」

費亦應感覺自己就該去婆羅洲倒騰黃金,來到倭國倒騰什么布料!

回到大明,有人問起,你碰到唐興,唐興人在哪里?

唐興被他給賣了?

費亦應感覺自己已經混亂了。

「我仔細想想,先隨我去見將軍吧。」細川勝元思考了片刻,這個人他看不透,他也不敢胡亂出價。

足利義政,室町幕府的八世將軍,是倭國實質上的國王,可是和唐興那股子勁兒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唐興對這個足利義政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客氣的意思。

足利義政的婚妻日野富子,日思夜想就是爬到皇帝的炕頭上,寧肯悔婚也要留在大明,已經一年有余。

足利義政很年輕,剛剛十八歲的年輕人,略顯稚嫩,而坐在足利義政身後的是他的乳母,今參局。

這個名叫今參局的女子,就是日野富子寧肯悔婚都不肯回倭國的主要原因之一。

足利義政和他的乳母今參局有染,人盡皆知。

而且今參局在倭國有個古怪的稱呼叫「御今」。

唐興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看到今參局的坐姿,就知道,這女人已經有了身孕。

如果說這是主少國疑,太後臨朝稱制,可是這個今參局只是個乳母。

所以,唐興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種古怪的政治局面。

他讀書少,這場面,他真的沒見過。

只能說,倭國不愧是倭國,什么妖魔鬼怪的事兒,都能發生。

足利義政顯然非常聽這位乳母今參局的話,傳見了費亦應,卻只是簡單客套了幾句,便選擇了閉嘴,交給了今參局。

今參局是個比較豐潤的女子,當得起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評價,也怪不得足利義政會痴迷。

今參局可沒畫那種牙齒摸黑的怪妝容。

風俗可能會騙人,但是男人的下半身不會。

顯然那種白面黑齒,如同厲鬼一樣的妝容,非平日的妝容,今參局要是那種打扮,足利義政絕對下不去屌。

「費商總,是第一次來倭國嗎?一切可還順利?」今參局笑盈盈的問道。

費亦應一直在打量著唐興,自己一旦說錯話,惹得這位生氣,自己也別回大明了,直接當倭寇得了。

這倭國的上層,漢話說的都挺好的,畢竟他們的年號都是偷中原的《尚書》,連國都東西城池,也是偷中原的地名。

費亦應也習慣了。

偷,大明周圍的撮爾小國,哪個不是賊?

他極為敷衍的說道:「一切順利,勞煩御令掛心。」

「那日後還請費商總能夠多來幾趟。」今參局感受到了敷衍,但是卻不以為意。

大明人都這個樣子,心不在焉。

費亦應想了想說道:「在商言商的說,倭國現在的局勢不太穩定,關西源氏和關東平氏之爭,如火如荼,下次再來,哪里還做得了生意呢?」

「哦?費商總很了解倭國嗎?」今參局滿是驚訝的說道。

費亦應瞟了一眼唐興,未曾看到這位大爺不喜,搖頭說道:「跑船的,自然是知道的多一些好。」

關西就是京都府、平安京、奈良、難波京一帶。

而關東則是東京、埼玉、千葉、神奈川一帶。。

關西這幫人都姓源,關東那幫人都姓平。

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政,占據關西,按照大明正式稱呼,應該叫源義政。

而現在鐮倉府占據關東,鐮倉府的頭兒,鐮倉公方足利成氏,應該叫平成氏。

倭國這攤子事,其實想弄明白,非常的簡單,就看他姓什么就是了。

「正如費商總所言,才需要大明的幫助啊,我們可是一衣帶水的鄰邦。」今參局開口說道。

一衣帶水可不是這么用的,今參局,顯然對中華文化一知半解。

這也不奇怪,倭國不就這個樣子嗎?

學來學去,三分人樣沒學會,七分獸性根深蒂固。

一衣帶水出自隋文帝之口。

當時隋文帝登基稱帝,南方有陳後主陳叔寶的陳朝尚在,隋文帝向仆射高熲詢問滅陳的計策。

隋文帝對高熲說:「我為百姓父母,豈可限一衣帶水不拯之乎?」

隋文帝果然滅掉了陳後主,一統中原。

今參局不知道這個詞的出處,按照倭國的地位,他們的室町幕府都是因為大明冊封才穩住了政權,是斷斷不會如此說的。

或者說倭國滿是狼子野心,等待有一日中原王朝式微,僭越正朔之位。

費亦應想了想說道:「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見錢眼開的很,若是有個好價錢,我自然還是會來的。」

大明對倭國最大的需求就是銀子。

各大市舶司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倭國的商舶不得入港,貢舶十年一次。

也就是說當下的情況,是大明的商舶可以來倭國,而倭國的商舶,到不了大明。

這么做的目的,當然將把倭國封鎖起來,然後壓榨倭國的銀礦。

這件事,大明辦得很臟,卻沒有人為倭國求情。

在大明,通倭是一項很嚴重的指控。

風憲言官足夠的膽大包天了,但是很少用通倭這個詞去彈劾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