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這一生,放盪不羈愛自由(2 / 2)

這個罪名,不是可以胡亂扣帽子的,御史言官,一旦彈劾某人通倭,就代表著徹底撕破臉皮,不死不休。

通倭在大明是滿門抄斬的大罪,用通倭去彈劾,是殺人全家。

如果朝廷查補之後,發現是誣陷,那問題就極為嚴重了。

幾乎所有朝臣對倭寇之事,唯恐避之不及,哪里還會沾這種事?

倭國甚至連錢幣都無法鑄造,只能使用永樂通寶,在如此低效的生產規模下,倭國想要任何東西,都需要大明的商賈帶過去。

這個時候價格多少,就是大明商賈們說了算了。

無論大明的商賈賺多少,都要繳納稅賦,六分的關稅,還有三成的鑄幣稅。

如果這個商賈的規模越來越大,不可避免的就要接觸到寶源局的承匯兌業務。

那么這個商賈賺的銀子,最後都送到了寶源局,最後通過計省,源源不斷的流入大明朝的方方面面。

對於商賈而言,這便利的、有信用保障的承匯兌業務,是他們無法拒絕的美味。

一如當初陛下強入南京,隨後留下了銀幣走後,他們再也回不到用銀錠子交易的時候一樣。

一旦接受,他們便再也離不開陛下的手段了。

就如同那福祿三寶,嘗過了,就再也忘不了。

今參局和足利義政顯然知道大明各大市舶司的潛規則,否則他們也不會傳見費亦應了。

「價格的事情,自然好說。」今參局輕笑了一聲說道:「這次的價格,費商總可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費亦應連連點頭,這次他四十多條船,毛利可是賺了上百萬,最後能留下四十多萬的純利。

這一趟真的是大賺特賺。

「那就好。」今參局松了口氣,看向了胡吃海塞的唐興。

今參局眼神里滿是閃爍的問道:「這位郎君是費商總的護院嗎?」

費亦應硬著頭皮說道:「是。」

「費商總也知道,倭國如今是多事之秋,有此勇士助陣,我關西源氏感激不盡。」今參局的眼神不正常,正在大快朵頤的唐興眉頭緊皺。

這女人都有身孕了,還在打什么主意?!

「是這樣的!」費亦應伸出手來說道:「御令請聽我說。」

「大明乃是禮儀之邦,自太祖高皇帝廢奴之後,我大明雖然亦有官宦勢要養閹奴之事。」

「但是這位!絕對不是我家的奴仆或者家人!」

「他的去留,應該尊從他本人的意見!」

費亦應大聲的說完,那顆怦怦快要跳出去的心臟,終於收了回去。

要賣也是三皇子他外公自己賣的,跟他費亦應沒有半分錢關系!

如果三皇子肯信的話。

「這位壯士。」今參局聽聞費亦應這么做,轉過身子,眼神都潤出水來,還伸出了舌頭舔了下嘴唇。

唐興猛地打了個哆嗦,今參局這女的長得不錯,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依舊很潤。

可關鍵是,這女人有了身孕。

唐興開口說道:「這不是說了嗎?什么價?你們不出價,我怎么回答?」

「讓我看看你到底值什么價。」一個男子猛地站了出來,腰間配著兩把刀。

唐興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玩味的看著此人。

這家伙的神情憤怒到了極致,像極了煙雲樓和神樂仙都爭風吃醋的漢子。

顯然這個人,怕是和這個叫今參局的妖婦,有什么扯不清的關系。

今參局坐直了身子,雙手放在腰身的位置,笑著說道:「他叫山名教豐,是我室町幕府的守護代,山名家的次郎,自幼力大無窮,這位壯士可要小心些哦。」

唐興站起身來,就往屋外走去。

「誒,你去做什么?」今參局看唐興這個模樣,伸出手來,有些著急的問道。

同時今參局也有些失望,這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大漢,難不成是怕了?

唐興壓根就沒搭理這位御令,而是走到了外面,從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把奇怪的兵刃,這玩意兒叫棍刀,或者叫大棒。

長約七尺,幾乎和唐興一樣高,重三斤八兩,尾巴有個錘。

這東西中間可以拆開為兩半,一半為棍,一半為刀,故曰棍刀。

大棒是一件重擊兵器,專門打人下馬,若是拆開,又有各種出其不意的效果。

唐興拿著刀來到了屋內,站直了身子打量著自己的對手,山名政豐。

仔細看了兩眼,便是嗤笑。

這人下盤不穩…

習武之人,下盤不穩,還是習武之人嗎?

「這里場地有限,不如我們去外面如何?」今參局眼中一亮,原來是去取兵刃了!

只是唐興這大棒,好生奇怪。

唐興搖了搖頭說道:「不用,開始吧。」

「好膽!」山名政豐惱羞成怒,抽出了長柄野太刀,准備跟唐興喂招。

雖然唐興心里對山名政豐頗為不屑,但是與人搏殺,他還是用了自己十二分的實力。

「哈!」山名政豐大喊一聲,揮砍野太刀。

這一刀…並沒有砍下,因為唐興的棍刀向前一探,就刺中了山名政豐的手腕,山名政豐吃痛,野太刀落在了地上。

唐興看著這山名政豐就是只搖頭,這家伙就是跟陛下抓對廝殺,都不見得能打得過陛下。

陛下忙於政事,疏於戰陣,但是依舊是下盤極為穩當。

下盤扎實,是習武的最基本的要求,否則任何的招式,都是送死罷了。

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下盤要穩,下盤穩,才能用腰發力。

這山名政豐舉起野太刀揮砍,身子都被刀帶著晃,完全是臂膊發力,中門大開,不輸才怪。

力大無窮,那是老天爺給臉,自己不好好習武,還與人爭斗就是找死。

唐興在倭國的地盤上,手下留情了。

他這一刺速度之快,扎進他的喉嚨都是綽綽有余。

刺他手,完全是唐興顧忌倭人惱羞成怒罷了。

這里還有個費亦應,唐興浪歸浪,但是他從不牽連無辜。

唐興並沒有立刻收起手中的兵刃,十分平靜的說道:「下次抓刀,拿穩點。」

這山名政豐惱羞成怒,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那把短刀,憤怒的喊道:「還沒完呢!」

「呀!」山名政豐正要沖過來。

今參局厲聲喊道:「山名次郎,退下!輸就是輸了,如此行徑,可有一點武士精神?!」

山名政豐停在了半道,最終一扔刀離開了御苑,他得去包扎一下手腕的傷口。

即便是傷好了,他得手也廢了。

「這位壯士,叫什么名字?」今參局的聲音都軟了。

唐興高聲說道:「我叫李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