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在流干最後一滴倭國武士的血之前,決不投降!(2 / 2)

在大明,商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人,在倭國同樣如此。

今參局之所以讓足利義政見一下費亦應,並不是因為費亦應這個人,而是因為費亦應背後的魏國公徐承宗。

費亦應入倭國的時候,可是打的魏國公的旗,唐興還揶揄費亦應把那個徐字旗藏的那么深。

所以,眼下的所作所為,今參局也只以為是魏國公出的力,她哪里能想到唐興的真正身份是三皇子外公呢?

「我待會兒就去把孩子打了。」今參局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十分確信的說道。

唐興的腦子都大了,他伸出手來說道:「誒,別呀,你再這樣我真走了啊。」

今參局示意唐興坐下說話,她笑著說道:「李大老,是這樣的。」

「本來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為了防止山名政豐的騷擾才不得已懷上的,這件事跟你關系不大,現在生野銀山的問題解決了,就不需要這孩子了。」

今參局將其中原委一一道來,解開了唐興心中許多的疑惑。

生野銀山在馬國的地頭上,被赤松家占據,室町幕府不想赤松家占著。

室町幕府想要和馬國國主守護大名山名政豐合作,拿掉生野銀山。

可是這山名政豐卻是除了利益訴求以外,居然想要嘗一嘗將軍御令的味道。

足利義政同意了。

可是今參局實在是接受不了,再怎么說,倭國也是儒家文化圈里,對於這種事頗為在意,她就懷了足利義政的兒子,希望能夠躲過一劫。

可是這一下子,生野銀山的問題,就沒法解決了。

「哦,我們來討論下生野銀山的收益問題。」唐興對他們這窩里斗的戲並不感興趣,只要日後今參局不拿「我為你打過胎」說事就成。

這足利義政在唐興看來,的確有點不是東西了。

「我們人手不多,雖有悍勇,可也需要武士,我願意拿出三成的收益來,也就是六萬兩銀子,雇佣室町幕府的武士,守衛生野銀山。」唐興首先擺出了自己的條件。

生野銀山是他的,但是他人手不夠,需要武士來護衛,他仔細思考之後,做出了決定:但凡是有人來攻打,不流干最後一滴倭國武士的血,絕不會投降。

三成,一年是六萬兩白銀,這些白銀不會流到別的地方,最後都要進入大明皇帝的內承運庫,經過兵仗局壓制成銀幣。

其實用不到六萬兩銀子,這就是個投名狀罷了,他把肉吃了,一點湯都不給室町幕府,那室町幕府豈不是餓死了嗎?

唐興的釘子每拔一次都要帶出銀子和血來。

可是讓唐興驚訝的是,今參局居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唐興。

「你是說六萬兩白銀嗎?」今參局顫顫巍巍的問道。

唐興點頭:「對啊。」

「很好,我答應你。」今參局的興奮已經溢出來了,眼神中帶著水光,若非有孕在身,唐興今天怕是躲不過去了。

這讓唐興滿頭霧水,很快,他就看到了室町幕府和山名政豐的合作條款,是帶細則的那種。

在室町幕府和山名政豐的合作之中,拔掉赤松家惡犬之後,生野銀山的所有收益歸山名家所有,除此以外,室町幕府要共同守備。

山名家一分都不會分給室町幕府,室町幕府還要派兵。

「這條件這么苛刻你們還要答應嗎?」唐興大為震驚,來到倭國之後,倭國的種種狀況,讓唐興根本無法理解。

這么苛刻的條件室町幕府還肯答應,那山名政豐想要得寸進尺,嘗嘗御令的味道,也不是說不過去了。

今參局嘆息的說道:「那有什么辦法呢?看著赤松家提刀上洛不成?」

「真夠憋屈的。」唐興將那份文牘送了回去。

唐興以為自己只拿三成已經非常的摳門了,按照陳福寅的估算至少不得五五分成?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

唐興來談判的時候,也是抱著最多五五分,室町幕府如果貪得無厭,這銀山不要也罷。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室町幕府的底線這么低。

「很好,那就六萬兩白銀。」唐興並沒打算毀約,他們和山名家又不同,他們沒有根基。

「那就祝我們之間,天長地久。」今參局今天罕見的沒有露出放盪模樣,而是頗為認真,可是這話,著實讓人誤會。

今參局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本冊子說道:「我這里還有一份銀山圖,若是李大老能夠打下來,都可以按著我們的約定走。」

「我先拿走看看。」唐興接過了冊子,離開了銀閣寺。

今參看著碗中的退妊葯猶豫了許久,並未像她說的那樣,立刻服下,而是先去了銀閣,向足利義政匯報此事。

足利義政才是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將軍。

足利義政依舊拿著佛珠,眉頭緊蹙的聽完了這些事,點頭說道:「哦,這買賣不是劃算,我們倭國用了十四萬兩白銀雇用了十幾個勇士,很虧。」

今參局嗤笑道:「那是赤松家的白銀,六世將軍要是不赴宴,幕府哪有如此的被動?」

「哦,也是。」足利義政想了想,今參局說的有理,這個結果對室町幕府最有利。

赤松家提刀上洛的日子能再晚一些。

今參局繼續說道:「其實也換了個機會,那李賓言和費亦應怕都是魏國公的人,咱們和大明的國公搭上線,往來商貿,也不至於現在如此的艱難。」

「前些日子,一丁銀只能買四石米,這大明的船來了,總算是降了一些。」

一丁銀折算大明大約六兩銀子,相比較大明普遍物價,北衙為五錢一石米,南衙普遍四錢銀子一石米。

倭國的平安京的米價為一兩五錢銀一石米,是北衙的三倍,將近南衙的四倍。

也就是說,哪怕僅僅是販運米,從南衙到倭國都有三倍的利。

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得虧大明的船到了,恐慌情緒降低,這糧價才有了緩和的趨勢。

足利義政思考了片刻說道:「你做的很好,我要禮佛了。」

今參局閉目片刻起身告退。

她有些猶豫的回到了那碗退妊葯面前,最終拿了起來,在此之前,她對足利義政還有所期待,但是她現在只有失望。

碗中黑褐色的退妊葯湯見了底,今參局等了一刻鍾的時間,腹部開始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