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朕和她清清白白,毫無瓜葛!(1 / 2)

朱祁鈺看著這幫臣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禮法這東西,是他們從小研究旳東西,現在卻被胡濙一個人壓著打,而且這種事不止一次了。

理越辯越明。

朱祁鈺氣就氣在,這幫人知道辯不過,連辯都不辯了,直接擺爛,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胡濙畢竟歲數大了,無德的禮部尚書,還能在這朝堂上叱吒風雲多久?

打不過,就熬死胡濙。

朱祁鈺厲聲說道:「女子學舍到底辦不辦?吳掌院已經拿出了具體的章程來,你們若是反對,就大聲講出來,光明正大!」

「不要等到推行之事,推三阻四,暗中破壞,糾集學子到女子學舍鬧事,若是如此,朕定不輕饒!」

「臣等遵旨。」李秉最終還是沒下定決心在禮法上和胡濙過過招,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何必自找麻煩呢?

「臣等遵旨。」諸多朝臣應聲附和的說道。

江淵高聲說道:「陛下,按四時之序,大明如今正值夏序,這女子學舍辦與不辦,對大明到底是好是壞,臣以為不妨一試。」

「臣以為緩緩圖之,現在京師設立女子學舍,若是好,就推而廣之,若是不好,那就直接停辦。」

「大明現在試的起。」

江淵這是給所有朝臣們一個台階下,也是說了自己的想法,大明現在正值夏序,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試一試,大明承受得起。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興安甩了甩拂塵,大聲的喊道。

在興安陰陽頓挫的退朝聲浪中,景泰六年的最後一次朝會落下了帷幕。

群臣魚貫而出,先到了戶部領了陛下給的年禮。

所有領到年禮的人,三五成群向著官署而去,這是陛下過年的恩賞。

他們清楚的記得,景泰元年的大年初一,陛下在太廟告列祖列宗,廢了稽戾王的太上皇帝號。

自那時候起,大明總算是從冬序之中走向了春序,時至今日,烈日當空。

日暮時分,李秉從都察院回到了家中,將年禮交給了夫人,將朝服脫下,喝了杯熱茶。

「官人,陛下今天沒為難你們嗎?」李秉的夫人極為忐忑的問道。

李秉搖了搖頭,頗為感慨的說道:「陛下並未為難我們,陛下早有增兵的打算,只是我們蠢,無法體會聖意,還折騰了這么一出,實在是畫蛇添足了。」

「咱們這位陛下啊,哪哪都好,就是這心思,太難猜了。」

李秉的夫人滿是驚訝的問道:「可是我聽說陛下光明磊落,喜歡有話直說,這怎么到了夫君的口中,就完全不同了?」

李秉搖了搖頭說道:「那也是看官階的啊,我這種賜席坐在角落里的官兒,哪有和陛下坦言的機會?」

「不說這朝里的事兒了,咱們凝兒的事情,陛下也讓禮部去停了那些個唱段、話本,等到過幾個月,就沒人記得這件事了。」

「到時候,夫君再去為凝兒尋一門好親事。」

李秉的夫人猶豫了下說道:「我聽坊間都說,陛下要納我們女兒做妃嬪?」

大明奉天殿上開會的事兒,還沒下朝,就傳的哪哪都是了。

李秉的夫人劉氏也是聽到了傳聞,才問起了夫君朝堂上的事。

「陛下就是嚇唬我罷了,陛下收回成命了。」李秉趕緊說道:「此事作罷,你且安心,咱們這個陛下,向來說一不二,既然說無意,那自然不會再尋來。」

劉氏嘆了口氣說道:「陛下作罷,咱們家凝兒怕是要茶不思飯不想了。」

李秉看著夫人的模樣,終於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兒,他疑惑的說道:「怎么回事,細細說來。」

平日里都是夫人管家,他對女兒的心思並不是很清楚。

劉氏將其中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這凝兒聽到了這等傳聞,卻是頗為欣喜,滿心滿願的都是嫁入泰安宮內。

「絕不可能。」李秉怒氣騰騰的說道:「且不說我們成了皇親國戚,我便不能再視事,不能再入朝為官。」

「就說陛下宮中妃嬪已經很多了,當爹的怎么可能看著女兒入宮為妾室做小!」

「一入深宮似海深,咱們女兒嫁給了別家,哪怕是王公,若是給咱們女兒委屈,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可是凝兒若是嫁到了泰安宮里,咱們娘家還怎么給她撐腰?她受了委屈何處去說?」

劉氏只能搖頭,這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是仇。

「不是,這凝兒為何聽聞入宮,會這般欣喜?」李秉眉頭擰成了疙瘩,陛下本就無意,這件事過幾個月就會風平浪靜。

可是自己這女兒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兒。

劉氏頗為無奈的說道:「陛下長相俊俏,又時常操閱軍馬,這京師之中,愛慕陛下的女子,比那金水河的魚還多呢。」

「陛下又不居深宮,時常策馬奔騰御道之上,京師的小娘子們,每天到了日出之時,都會聚集在御道兩側的茶樓遠眺陛下。」

「咱家凝兒,也時常去。」

「咱們這陛下潔身自好,除了登基之後,禮部主持了一次選秀之後,就再沒選秀,連宮人都沒有選過。」

「這沒有機會也就罷了,這有了機會,又失之交臂,咱們凝兒,怕是要害相思病了。」

李秉拿起了茶盞說道:「應該不會吧。」

「但願如此。」劉氏對女兒的心思一清二楚,尤其是這少女懷春,怕是難以善了。

大年三十這一天,朱祁鈺也是非常的忙碌。

早上的時候,朱祁鈺去了大興縣,那是夜不收家眷所在,他待了大約三個時辰,又到了通政院,在通政院跟王文一起,和各地來的百姓們交流了很久,了解百姓們最擔心的問題,以及農庄法的利弊、推行情況。

下午的時候,他去了東西舍飯寺、養濟院轉了一圈,傍晚在泰安宮里按照往年那般,接見了石景廠總辦徐四七為首的工匠。

終於到了日暮的時候,朱祁鈺送走了這些工匠,才靠在軟篾藤椅上閉目養神。

再有一刻鍾,泰安宮的宮門就會打開,迎接百官賀歲。

大明京師的拜年時間,是大年三十的暮鼓之後。

「夫君。」汪皇後伸出手,有些心疼的為朱祁鈺寬了寬肩膀。

她的夫君不是只有大年三十這一天如此的忙碌,平日里也是如此,一年到頭,歇不了幾天。

「怎么了?來,坐下說。」朱祁鈺看出了汪皇後有心事,坐直了身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