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讓你體面你就體面(1 / 2)

@@羅炳忠斟酌再三,才低聲說道:「殿下說的,這不是於少保嗎?」

襄王一聽,立刻就急眼了,忿怒的大聲說道:「羅!炳!忠!抬杠是吧!」

「沒有,沒有,哪敢啊。」羅炳忠立刻連連否認。

朱瞻墡擺著手說道:「說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於少保的確是聖人,但是於少保有把柄在陛下手里抓著呢,而孤雖然不算是聖人,但是總歸會被人哄抬成聖人,到那時候,孤不死也得死。」

羅炳忠給朱瞻墡看了一杯茶,低聲問道:「於少保還有把柄被陛下捏著?」

「那可不。」朱瞻墡喝了口水順了順饅頭說道:「於少保最在乎的就是大明的興衰,而大明的興衰,都在陛下手里捏著呢,所以,於少保有把柄被陛下拿著,於少保就永遠成不了王莽,更不會做霍光。」

「但是孤這手里,沒點東西被陛下拿著,陛下看著孤這么一大坨,能睡得著覺,吃的下飯?」

羅炳忠疑惑的問道:「殿下是這個心思,那陛下知道殿下這個心思嗎?」

朱瞻墡斟酌再三,思索了片刻說道:「陛下想來是知道的,否則被拿去腦袋的不僅僅是鄭王了,還有孤的腦袋。」

「啊?殿下不是用奇功牌換了鄭王的命嗎?這怎么還要被拿去?」羅炳忠這次徹底不明白了,這和在泰安宮里說好的不一樣。

朱瞻墡看著羅炳忠,到底他才是皇叔,他對自己家的侄兒琢磨的更透徹一些,他想了想還是細細解釋道:「陛下從來沒說要赦免鄭王,孤求得也不是寬宥鄭王,而且自古就是功不抵過,你以為陛下拿走孤一塊奇功牌就是要赦免鄭王?」

「陛下只會如同稽王府那樣,饒過鄭王府的一眾家眷,而這鄭王死罪難逃,他犯的什么罪?里通外賊,陛下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當年為了懲戒里通外賊的女干人,特意設立了解刳院。」

朱瞻墡是很了解陛下的,就當今陛下這個脾氣,鄭王這條命估計會有個體面點兒的死法,不至於說斬首示眾、腰斬棄市,或者說移送解刳院。

朱瞻墡看似求的是赦免鄭王,左右不過是求其上得其中,護住鄭王死後的家眷罷了。

朱瞻墡看著花園里的花花草草,園丁們打理的很好,他現在也沒心思侍弄這些,他對著羅炳忠說道:「你去把二哥叫來,孤有話要對他說,臨走了,也讓他不要做個糊塗鬼。」

「這個時候把鄭王喚來,會不會影響陛下查補大案?」羅炳忠猶豫了下問道。

朱瞻墡點了點桌子,羅炳忠好歹是進士,這腦子還不如當初剛入襄王府的時候靈光,這和在襄王府的生活安逸有著極大的關系,只要朱瞻墡不造反,朱瞻墡就是羅炳忠最大的靠山。

朱瞻墡提點般的說道:「陛下既然讓孤知道,那就是這件事二哥和孤,無論做什么,都不能改變的了,鄭王府內外早就查遍了,只等收網了。」

「原來如此,殿下高明!」羅炳忠唱了個喏,順便捧了下襄王,他真的是變蠢了嗎?其實就是為了說出這一句,殿下高明。

該配合表演的時候,作為長史不能視而不見。

他不表現的愚鈍一些,怎么反襯出殿下的高明呢?

此時的鄭王府依舊不知道大難臨頭,夜不收的塘報,那是只有錦衣衛那條線才能看得到,就連主持軍機大事的於謙,也要由陛下告知於謙。

知道鄭王府要出事的只有那么少數的幾個人,所以鄭王府依舊是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羅炳忠來到鄭王府的時候,只看到鄭王府門前,門庭若市,京師百般藝人們齊聚一堂,吹拉彈唱倒是頗為喜慶,羅炳忠看著這一幕,只能嘆氣,大難當頭仍不自知。

羅炳忠尋到了喝的

有些醉醺醺的鄭王朱瞻埈,將來意說了一遍,他也沒說什么事,只是說自家殿下有請。

「孤才是二哥!他是五弟!怎么他回京了,孤還要去朝見他是吧,什么做派?」朱瞻埈顯然是喝的有些大了,舌頭都有些卷。

「鄭王殿下,話已經帶到了,臣暫且告退。」羅炳忠出了襄王府那是一點都不給朱瞻墡丟人,這話生硬,說完就走。

朱瞻埈又和幾個歌姬喝了幾杯,才念叨著:「若非當年父親叮囑要孤聽大哥和五弟的話,這一趟,孤才不去呢,得既然叫,那就去看看,你們先玩著。」

朱瞻埈弄了好大的排場,招搖過市,鄭王府和襄王府就隔著四十步不到的距離,朱瞻埈還找了九匹好馬拉車。

羅炳忠出門迎客,看到朱瞻埈如此坐派,就只能搖頭將人迎了進去。

「五弟,何事喚我?」朱瞻埈進門大大咧咧,絲毫不客氣,隨便找了個地方,就讓羅炳忠看茶。

朱瞻墡也沒計較朱瞻埈失禮,而是揮了揮手,示意伺候朱瞻埈的那些小廝丫鬟們都下去。

這些小廝丫鬟都看向了自家主子,朱瞻埈雖然喝大了,但仍然知道這是襄王的地界,不耐煩的說道:「去去去,先下去,孤和五弟說點家事。」

等閑雜人等退去之後,殿上就只剩下襄王、鄭王和羅炳忠了,羅炳忠這個長史,那是遠近聞名的能人,在貴州時候,那和襄王殿下是抵背殺敵的生死之交,自然有資格留下。

就連陛下要和朱瞻墡說些什么,都從來不避諱羅炳忠知曉。

「二哥,你走以後,家里的事兒不用操心,我都給你看護著,不會有什么意外的。」朱瞻墡第一句話就扔出了個響雷,炸的朱瞻埈七葷八素,酒立刻就醒了大半。

「等會兒,五弟你說什么呢,我這好好的,什么叫我走之後?去哪啊?」朱瞻埈愣愣的問道。

朱瞻墡略顯有些平靜的說道:「去哪?去見祖宗。」

「本來陛下要把你送解刳院的,最終估計也是給你個體面,畢竟宗親,倒是鄭王府我用奇功牌給你保住了,這是我能求到的最好結果,你…還有什么遺言,就趕緊給家里人交待吧。」

「啊?這這這,憑什么!」朱瞻埈變得出離的恐懼,他驚慌失措,臉色蒼白,連牙齒都在打顫,他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是先帝的二弟,我是仁宗皇帝的庶長子,我是大明的鄭王,陛下不能殺我!」

「不能!」

朱瞻墡聽到這里,看這個二哥還在狡辯,怒從心頭起,憤怒無比的喊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嗎?」

「被人灌了幾杯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你姓朱!你是我們老朱家的宗親,是尊貴的鄭王!這天下誰不盼著大明不好都可以有理由,唯獨你這個宗親不行!」

「你吃里扒外,和瓦剌的阿剌知院勾勾搭搭,你還問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嗎?」

朱瞻埈看事情居然敗露,這才是徹底慌了神,驚慌失措的說道:「那那那,不不不,不是***的,是府中的長史,他去差人勾結的,不是我啊,五弟,五弟,救救我!」

「我回去就將那長史打殺了,不不,扭送順天府,跟我沒干系,五弟,你一定要為我前往陛下面前陳情啊。」

「你自己為何不去陛下面前陳情?因為你不敢!」朱瞻墡依舊是怒氣未消,指著朱瞻埈厲聲說道:「你要是心里沒鬼,你怎么不去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