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到了時間,該死就去死(1 / 2)

螻蟻且偷生,何況是人?

蕭晅想活,但是他的呼喊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

朱祁鈺沒聽到,但大抵猜得到蕭晅在喊什么,他其實不在意蕭晅還有什么話沒說,到了時間,該死就去死。

當年喜寧硬挺著不說那個與瓦剌溝通的中國某人到底是誰,以乞活命,朱祁鈺直接把喜寧扔到了解刳院里,愛說不說。

刑部尚書看沒有上諭傳來,便沒有阻止行刑,這種臨死之前,說自己有秘密要揭露的人太多了,其實大部分都是胡編亂造,胡亂攀咬,乞多活幾日,斬首示眾,午時三刻死,絕對不會活到下一刻去。

朱祁鈺坐在觀禮台上,看著劊子手拿著撬骨刀就要撬開蕭晅的脊椎骨,他對著襄王朱瞻墡笑著說道:「皇叔。」

「臣在。」朱瞻墡眼瞅著這人就要死了,難不成陛下要反悔不成?事情到這個份兒上了,以陛下的信譽,怎么可能刑場刀下留人呢?

朱祁鈺繼續說道:「你跟朕說,他之前一直頗為淡然,頗有一種生死看破的感覺,盧忠也說,蕭晅送去解刳院之後雖然面如土色,但仍然撐住了。」

「朕還以為他不怕死,原來是硬挺著,你看他現在那副驚懼和惶恐的模樣,和之前那些人,又有什么區別呢?揣著揣著,揣到最後,還是露了怯。」

朱瞻墡聽聞,立刻看向了刑場,之前一直揣著的蕭晅此時已經五谷輪回之物盡下,臉色那更是五顏六色,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這等狼狽相,和之前在牢里警告朱瞻墡那副謀士的模樣,判若兩人。

「陛下,人人都怕死,只不過有些人怕,也會面對死亡,就像夜不收,他們游走在生死的邊緣。可蕭晅這等貪官污吏,應當更怕死,因為虧心事兒做多了,就越怕。」朱瞻墡看著蕭晅狼狽的模樣,更加心滿意足了起來,對著陛下說著話。

「出氣了沒?二叔的事兒,是國事,是公,朕想徇私,可這天下都看著,朕也只能如此。」朱祁鈺對著朱瞻墡說著話,語氣里帶著歉意。

朱瞻墡和朱瞻埈感情深厚,這朱瞻墡為國奔波了一整年回家過年,結果還沒過年就親自逼死了自己的二哥,因為不那么做,皇帝只能把鄭王上下變為鄭庶人了。

朱瞻埈該死,但是不應該讓朱瞻墡去做,可是朱瞻墡不去做,鄭王府就保不下來,這是個死結,不能兩全。

這也從一定程度看得出,蕭晅真的是個聰明人。

「陛下,臣氣的是這些如同蕭晅一樣挑撥之人,二哥他受人挑撥自己耽誤了自己,落得這等下場,也是應該。」朱瞻墡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么多的朝臣慣例,朱瞻墡要對自己督辦此案做個總結和定性。

正如之前他說的那般,陛下不在京師,他在監國位上監國,最後他這個二哥也得死,而且死的還不能這么的體面,鄭王府上下全都得貶稱庶人。

只有陛下在京,他才能用奇功牌給鄭王府求情,保住鄭王府上下,陛下不在京,朱瞻墡則根本無法徇私。

說到底,是朱瞻埈走進了岔路口,自己誤了自己,自己走上了一條長史陳寬鋪下的不歸路,給阿剌知院寫下那樣的承諾,於情於理,都只有死路一條。

「行刑了。」朱祁鈺看向了刑場。

劊子手抿了一口酒,噴在了大刀之上,蕭晅已經被撬了骨,攤在刑台上,而腦袋無力的耷拉著,其實這個時候蕭晅已然是活不成了,行刑斬首,只是完成最後的明正典刑。

劊子手手起刀落,血濺三尺,蕭晅的腦袋滾到了刑台之下,蕭晅的家眷哀嚎一片,撕心裂肺,令人不忍,而其余旁觀者則是一臉的冷漠,甚至有人在叫好。

蕭晅做了什么,都是清清楚楚的被刑部尚書俞士悅給宣讀了出來,從宣讀的聖旨而言,蕭晅已經罪該萬死了。

但這份聖旨上多少還是隱藏了許多的內容,比如蕭晅如何安排翰林院的翰林們鼓噪風力,又是如何離間陛下和襄王關系,以及如何安排長史陳寬挑唆鄭王這些事,都沒有在聖旨上。

朱祁鈺對著朱瞻墡說道:「皇叔,這案子蕭晅死了,不算完。」

此言一出,觀禮的眾人本來放下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這朝中正二品大員的禮部尚書都死在了刑場之上,這件事還沒完?!

朱祁鈺頗為耐心的說道:「皇叔,宗室死了一個親王,朝堂死了一個正二品的大員,勛貴也是擔驚受怕,生怕前方征戰,後方捅刀子,蕭晅死了,這就完了?」

「蕭晅身後的那些雜碎,也都該死,把他們統統揪出來,嚴懲不貸!」

「臣遵旨!」朱瞻墡面色嚴肅俯首領命,蕭晅是個階段,這案子,還要繼續辦下去,繼續向下追查,不冤枉更不會錯漏。

正好朱瞻墡過了年沒法回大寧衛繼續主持韃靼王化之事,那就回來辦這個案子,辦完了正好回大寧衛繼續主持韃靼王化。

胡濙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而他挑選的這個接他班的蕭晅,這腐敗墮落之後,那損陰德的陰謀詭計,讓人難以招架,其才情可窺一斑。

在沒有開始腐敗墮落之前,蕭晅也是堪稱國之棟梁,做的事皆是利國利民。

朝廷損失重臣,宗親損失親王,武勛們也是擔驚受怕,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朱祁鈺站起身來說道:「蕭晅之鑒,諸公共勉。」

「真的喜歡金銀這些阿堵物,就問朕討,朕內帑別的不多,唯獨這些個東西,滿倉滿谷。」

朱祁鈺寧願這些有才能的人伸著手問他要錢,也不樂意這些人把手伸向勢要豪右問他們要錢,問他要是因功恩賞,問勢要豪右要,那就是貪腐,視國事為兒戲。

把自己搞成了如此下場,實屬不智。

朱祁鈺是個很惜才的人,袁彬對稽戾王忠心耿耿,甚至在長途跋涉近百里到了東勝衛後,仍要回到虜營去規勸稽戾王,這是什么樣的忠誠?可朱祁鈺從未對袁彬有過任何的歹念。

蕭晅但凡是沒有在京師做出這么一個大局來,這貪腐案,也是罪不至死,那陳循儒袍上殿,朱祁鈺都因為其《景泰寰宇通志》有功,再次啟用,雖然做了使臣去了康國。

朱祁鈺看著蕭晅的人頭,再次搖了搖頭,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