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到了時間,該死就去死(2 / 2)

蕭晅的斬立決只是天明節的開始,大明的京師進入了歡慶的日子,但是朱祁鈺依舊是忙忙碌碌,大明軍北伐在即,朱祁鈺要做的事情很多。

他作為後勤大隊長,要負責大明軍的軍備,這些事千頭萬緒,可是做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並沒有太過困難的地方,不得不說,朱祁鈺絕對是一個優秀的後勤大隊長。

「這夾襖再給東路軍加兩千件,還有這百寶丹,也要再加四千瓶,那邊要過韃靼的領地,而且還有遼東那幫建奴在旁邊窺伺,能救一個傷兵就是一份功德。」朱祁鈺對著興安說著話。

百寶丹其實就是雲南白葯,此物乃是三七粉為主要的止血葯,在戰場上有救命的作用,即便是以太醫院官辦葯廠,這四千瓶,也是一個月的產能了。

朱祁鈺想了想補充道:「這葯錢從內帑出便是,國帑那頭兒,去年開支很大,不要再給國帑壓力了,算是朕給西路軍的恩賞。」

興安猶豫了下問道:「陛下,汪皇後說,苒娘子要助軍旅之費,這四千瓶從苒娘子的私帳上出?」

賣笑的賺不過賣葯的,苒思娘在大明一眾後妃里,可是最富的那個,實力極為雄厚。

「皇後說的?」朱祁鈺一愣,聽到了重點。

興安俯首說道:「嗯,苒娘子先稟報給了汪皇後,算是泰安宮助軍旅之費,國帑去年開支極大,這內帑又不能擅動,大明軍士為陛下征戰四方,這泰安宮自然有所表示才是。」

這是應有之意,比如說韓世忠的娘子梁紅玉,就曾經給韓世忠助軍敲鼓鼓舞士氣。

「這苒思娘倒是沒有野心,她要是秉持著邀寵的心思,侍寢的時候說,豈不是聖眷更隆?」朱祁鈺聞言,也是滿臉微笑。

這些年後宮並沒有那么多的幺蛾子事兒,讓朱祁鈺省心不少。

興安看聖心大悅,稍微解釋了下說道:「陛下,苒娘子要是如此邀寵,邀到的不是寵,而是禍害了。」

苒思娘真的要做出這等事兒來,本來外廷就讓陛下勞心勞力,這內廷再不省心,陛下只會冷落苒思娘。

可是從汪皇後的口中說出,那既能邀寵,也不開罪人。

再其次,那就是這泰安宮哪里有什么寵可以邀?陛下絕大多數的精力都給了大明,這後宮無寵,那就沒什么好爭的了。

朱祁鈺繼續處置著國事,他一直忙忙碌碌到了亥時,籠月寒窗,他才終究是歇了下來,他一抬頭,卻發現伺候的人已經變成了苒思娘。

「這要見陛下一面,作為妃嬪,臣妾也得花真金白銀才能見得到。」苒思娘轉動著石灰噴燈上的旋鈕,降低了些亮度,這熾白色的光亮,變得昏黃了許多。

「看娘子說笑了,之前娘子從太醫院下了卯,也不經常順道來這講武堂伺候嗎?」朱祁鈺滿是笑意的回答道。

這得虧後宮的諸多嬪妃不折騰,這日子才算是有些甜頭。

「那是後宮一眾姐姐們看我膝下無子無女,我才來的,現在有了子嗣,自然就不能再隨意來了。」苒思娘有些感慨的說道。

當初她能來講武堂聚賢閣伺候陛下,是因為她是宮里的可憐人,膝下無出,所以大家才都不說什么,但有了六皇子,這再來,就是不自知了。

這次苒思娘過來,則是因為助軍旅之費的事兒。

苒思娘倒是沒有直接軟在朱祁鈺的懷里,而是說起了正事,她非常敞亮的說道:「興安大璫跟我說了,那四千瓶的百寶丹,從我這邊出便是。」

「喲?這么富?」朱祁鈺兩手一攤說道:「這一瓶百寶丹,可至少十枚銀幣,而且是有價無市,苒娘子說拿就拿出來了?這可是四萬銀幣的東西。」

苒思娘笑了笑,眉毛笑成了柳葉的模樣說道:「富不過陛下的內帑,稍有余財,這點錢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光悅面脂賣一點,就賺回來了。」

苒思娘手中的拳頭產品除了康復新液就是光悅面脂,這光悅面脂的價格極其昂貴,苒思娘的這私庫,確實很有錢。

某種程度上,苒思娘經營的是皇庄,這一應所得都歸泰安宮公有,但是能撐起這一大攤子事兒,也只有苒思娘了。

無論是康復新液,還是這光悅面脂,那都是苒思娘自己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汪皇後,等閑也不會干涉苒思娘作為。

「陛下,這官船官貿什么時候走?這開了個頭,就沒消息了?臣妾想托三皇子他外公帶點葯材回來,算是個人私請,也算是公務。」苒思娘說完了助軍旅之費之事,又求陛下辦些事,從南洋和西洋帶些葯材回來。

「要帶什么?有單子嗎?」朱祁鈺倒是沒有推辭,捎帶手的事兒,而且有益於大明醫學進步。

苒思娘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本一指後的冊子說道:「這是單子。」

這冊子里詳細的列舉了這些葯材的名字,可能的產地,以及來源和部份的葯性,十分的詳細。

「這是太醫院所請吧,這陸子才直接上奏便是,為何還要繞到苒娘子這里?」朱祁鈺看著名冊的署名,這冊子顯然是陸子才編修的。

苒思娘無奈的說道:「陛下,醫術是方技賤業,怎登大雅之堂,求告無門,這陸子才才求到了臣妾這里。」

即便是陛下極為重視,陸子才辦起事來,照樣是難上加難,求告無門,才最終尋到了苒寧妃辦這件事。

朱祁鈺拿起了那份名冊,朱批後交給了興安,讓興安轉遞給負責官船官貿的李賓言和唐興。

公事聊完了,那自然要聊聊私事了,聊私事本該靜悄悄的,奈何這動靜著實有些熱鬧。

這本著能榨多少是多少的心態,這動靜自然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