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帝皇(完結)深宮長相守(2 / 2)

漫山遍野的廝殺早已被棄之腦後,瘋狂的咆哮與怒吼屏蔽在耳邊,赤紅的雙眼唯有狠厲的殺意。

「喝——」

銀槍刺向對方胸口,這對峙只有片刻,刑玦甚至沒有多想,瘋狂地把槍向前一送——

「噗!」

鋥亮的槍頭同時交錯插進對方胸膛,刑玦一手握住刑天那桿槍,一手狠狠推出,向後急退的同時,刑天也唯恐被長槍穿透,有些許狼狽地向後避讓,卸去大部分力道。

兩人胸口分別被捅出一個血洞,熱血汩汩涌出。

刑玦如若不見,斬情劍出,寒氣如霜,卻仿佛帶著她的溫度。

瞬間如恍然,面前掠過一幕幕,絕隱山上的相守,山洞里第一次接吻,還有密室中眼睜睜看著她被蹂躪直近乎凋零……

掌心翻滾的熱氣道道盤旋,刑天瞳孔一縮,一掌劈出——

「轟——」

在劇烈的轟鳴之中,兩道身影自馬上騰起,與半空中交戰,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帶起的罡風震得旁人眼睛刺痛,不敢再去細看當中的激烈搏殺。

狂獅怒吼,猛虎狠絕,拳腿道道加諸對方身上,宣泄著無盡的憤恨。

刑玦早已忘了一切,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刑天,今日,必有個你死我亡!

受傷也在所不惜,以命換命也在所不惜。

傷,血,阻止不了他瘋狂的進攻。

「瘋子!」刑天怒道,抽身避開刑玦的辣手一抓,奪掌劈向他,又被刑玦生生挨下,卻化抓為掌,狠狠送還一掌在他胸口。

兩人分別被打得飛退,撞開數個士兵,半跪在地上。

不等刑天再想什么,刑玦已颶風般卷來,兩腿分出疊影重重,直指他幾處要害,快得看不清他的臉。

刑天勉強接下,卻被震得後退數丈,口中吐出血來。

他抬起頭,突然冷笑起來,笑得很是凄厲,眼中浮動著不出所料的得意之色:「好,很好——就這樣恨吧。」

他抬抬手做了個動作,遠處一員大將得了指示,十幾騎兵押著一人從後方緩緩走來。

「這說明,朕手里這枚棋子,還有用。」刑天的笑容里帶著猙獰。

刑玦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轉向來人。

多日未見了……逝兒……

從兩人離開密室,還是第一次分開。

許亦涵清瘦了許多,羸弱得仿佛看向她的目光都會令她承受不起。

刑玦怔怔地找到那雙冷淡的眼睛,兩人對視——

剎那間如周遭一切都被剝離,天地間只剩他們兩人,平靜的眸子彼此呼應,如長久以來的默契。

刑玦眼底的柔和轉瞬即逝,驟然如離弦之箭射出,沖向刑天。

顯然這舉動出乎刑天的意料,他下意識地格擋一下,再想思考,卻被刑玦凌厲的招式壓制,被迫接下。

與此同時,就在這一瞬間,許亦涵被綁的半身罡風陣陣,刺骨的冰寒瞬間染遍四周,十來個騎兵即刻做出防御姿勢,卻見當中那女子騰躍至空中,數個旋身,如有上百刀鋒在風中肆意來去,頃刻之間,繩索寸斷。

修長的雙腿一個橫掃,許亦涵穩穩落在馬上,沖出包圍時奪過一人身上弓箭。

駿馬縱蹄,緊綳的弓弦被拉開,三枚利箭架在指上,她冰寒刺骨的目光中恨意浮動,上半身卻在顛簸的馬背上平穩如初。

「咻——咻咻——」

箭出,白色的倩影緊隨其後,殺向刑天。

刑玦受了刑天一爪,手臂上滲出鮮血。但他如同喪失了對身體的一切感知,指尖帶著幽幽的冰藍,轟在刑天身上。

倒飛的身體不受控制,三支箭狠狠穿透盔甲,射在背上。

刑天倒地的同時,許亦涵從天而降,纖白的手掌柔柔按下——

無聲無息地,以刑天為圓心,冰寒刺骨的陰風四下卷開,不斷擴散。

長河滾滾水流如在此刻凝固片刻,被這陰風卷過的所有人都微微怔愣……

「噗——」鮮血自刑天口中噴出。

他雙眼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許亦涵。

「這……不可……能……」

武功全廢,筋脈寸斷……那種傷勢,不可能……

腦中閃過許多片段,頃刻拼湊出一切,刑天瞳孔輕顫。

「都是假的……都是……刑玦,戲演得很全啊……」

沒錯。建立在刑玦不可能再用許亦涵來冒險的基礎上的猜測,都錯了。

她的武功不但恢復,而且比從前更勝一籌。即便是與刑天單打獨斗,也不會落於下風。所以在刑天的試探中,根本感覺不到許亦涵還有內力。

以刑玦對他的了解,知道哪怕有半分可能,都不會殺了許亦涵,而是作為最後的籌碼,哪怕一敗塗地,還可與刑玦談判。

許軻也好,許亦雅也好,家人的感情,另一人的插入,都不能離間他們半分。反而在此時,給了他致命一擊。

斬情劍閃著寒芒,一劍斬在刑天肩頭,將他釘在地上,刑玦冷峻而幽深的目光凝視著他:「刑天,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他的話散發著凄厲的寒意,翻滾的仇恨化為烈焰同時自他身上狂嘯而出。

一個百人小隊圍上來,刑玦冷然道:「抽筋剝皮,千刀萬剮!」

刑天的憤恨與頹然化為獰色,他張口大罵:「刑玦,你不過是仗著父皇偏愛!今日之敗,我不服!你哪里比我好?你哪里比我好!」

說話時,身上傷口處處血涌不止。

刑玦狠狠一腳,踩在他臉上,近乎咆哮道:「我本不想再與你爭!怪你不該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怪你為了皇位,對父皇下手!怪你咄咄逼人,趕盡殺絕!怪你對太後下手,令她重病纏身,逼她殺我!怪你——觸我逆鱗!」

說罷,刑玦很快又冷靜下來,唯有那凜然的威嚴,讓人不敢侵犯。

「你嫉妒我什么都有,事實上呢?你曾擁有一切。只怪你太貪心,容不下我。」他淡淡地望著他,「如果有下輩子,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

偌大的戰場,在片刻的凝滯之後,再度沸騰!

刑天被帶走,敵軍士氣大落,反軍士兵個個以一當十,戰局瞬間傾斜。

許亦涵身子一晃,疲憊地倒在刑玦懷中。系統給她的身體恢復雖好,但要恢復武功,還是十分勉強。這數月來,她太累了……

「逝兒,委屈你了。」低啞的聲音自刑玦喉中滾出,他一直緊綳的雙肩松弛下來,卻是更加用力地將許亦涵箍在懷里,沉穩的心跳貼在一起,如那一夜山洞里的偎依,彼此鼓舞,互相陪伴。

他輕輕撫著許亦涵柔軟的長發,眼前閃過先皇、太後等人,種種思緒翻滾,最終歸於平靜,面色也柔和下來。

「玦,再也不要分開了。」許亦涵的雙眼緩緩闔上,聲音越來越低。刑玦卻聽得真切,雙瞳流轉著似水溫情:「恩,再不分離。」

袞州一戰,反軍大獲全勝,敗軍退守京城,連連潰散,不到半月,刑玦踏入皇宮!

兩月時間,肅清京城,西部、江南兩支大軍各自退回,鎮壓刑天余黨。

又半月,刑玦登基。百官朝拜,見證他牽著許亦涵的手,一步步踏上長階,坐上皇位。二人龍袍鳳衣加身,俯視群臣,並肩看天下。

這一日,他為帝,她為後,自絕隱山和泰寧之後,再度相守深宮。

許軻的確是刑天所布棋子,包括許亦雅。在星野時,許軻及許家其他在軍中有職位在身的人,已被刑玦控制,順著這一條線,拔除了刑天另一些棋子,卻任由許亦雅與刑天通信。滄州之戰後,刑玦以許亦雅等人性命相脅,軟硬兼施,勸降許軻,並由他牽線接下西城二十萬援軍。

平定各地大小叛亂之後,在許亦涵的默許下,封許軻做了個無實職的文官。至於許亦雅,她本就傾心刑天,刑天死後,她便跟著自盡了。

至於刑玦與許亦雅同宿那夜,不過是披著長袍,發了一夜的呆。

如今時過境遷,天下安定。

許亦涵也聽到系統久違的聲音:「叮——無情殺手,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