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傻錢多四少爺(二)光天化日闖入女子閨房……(2 / 2)

許亦涵故意摩挲著那盤龍玉佩,對他揚唇一笑:「有多重要?祖傳的?看你懸於腰際,招搖過市,唯恐江湖宵小之輩不知你身懷寶物,不似有妥帖收藏之意,莫若就由我暫為保管罷。」

不等北星出言抗議,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洪積一眼,旋即一抬手將那小叫花甩在地上,一腳踩住他,當即從看似殘破骯臟的兩袖、胸口、衣領乃至褲腳搜出一大堆金銀珠寶,有女子戴的玉鐲、發簪,男子的配飾,總之絕非一人可有。

薛凜看得目瞪口呆,連異議也忘了提,不敢相信地指著小叫花,痛心疾首道:「你、你這孩子,不學好……」

許亦涵毫不客氣地把一堆東西翻翻揀揀,最後全揣進了袖中,還一臉嫌棄的樣子,踢了那小叫花的屁股一腳:「還不滾。」

薛凜面有不忍,看著許亦涵,欲言又止,恰好她抬頭,四目相對,彼此皆是一怔。

許亦涵穿著朴素低調,面上還刻意抹黑丑化了些,乍看很難分辨出原有的花容月貌,但那一雙美目,卻著實有幾分罕見的嫵媚動人,細眉如柳,頗顯風情。

寥若星辰的眼彼此映照,如深潭幽谷,將對方吸入無底洞,銘刻在骨血中。

還是許亦涵率先回過神來,她若無其事地眨眨眼,口吻頗玩味,道:「恰好我也正要往滄浪山庄去,既然順路,不妨結伴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

薛凜感覺這話聽著有點耳熟,愣了愣,好脾氣地應下來,洪積的臉色卻有點難看。

許亦涵幽幽地回以一笑,洪積霎時有種冰寒徹骨的感覺,涼意自尾椎沖上頭頂,竟不敢與她對視。

薛凜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仍心系玉佩:「多謝姑娘教誨,在下的玉不知能否……」

「你若哄得本姑娘高興了,自然還你。或者……」許亦涵眼珠一轉,故意拎著把那玉佩慢悠悠塞進懷里,輕佻地睨他一眼,「你自己來拿。」

薛凜顯然不堪忍受如此赤裸調戲,一張俊臉驟然漲紅,慌亂地別過臉去,憋了好一會,才得以強作鎮定道:「姑娘說笑了,在下怎么好意思與姑娘動手。姑娘既是一番好意,就請先收著。」

「少爺,你也太好欺負了——」北星是個急性子,見自家少爺先後在小孩和女人手里吃虧,格外不服氣,忠心耿耿出頭道,「你這樣明搶,跟那小叫花子又有什么區別?」

話音未落,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瞪著眼恨恨地瞟向許亦涵,後者毫不在意弱者的怨念,鎮定自若地轉身上樓。

薛凜心底暗自稱奇,這少女出手迅疾,竟教人全無反應時間。再去為北星解穴,又覺手法奇特,反復數次不能成,只得出聲叫住她:「姑娘,還請息怒,我這小廝魯莽,他說錯了話,我代他向你賠不是,這穴道……」

許亦涵心道這少爺脾氣倒好,腳步一頓,回身低頭望著他,想知道這人究竟有多少耐心,遂又道:「嘴上道歉有什么誠意,這樣吧,姑娘我身子骨弱,這小店的普通房間,床鋪生硬冰冷睡不踏實,你把你的上房讓給我。」

薛凜毫不猶豫就要點頭應承,她卻又無理取鬧道:「我那下等房房錢已付了,為免浪費,你便住那里罷。」

「……」薛凜幾乎不知下等房是什么概念,但見北星擺著姿勢一動不動,急得眼淚汪汪,心一軟,忙不迭道:「姑娘若果要如此才消氣,我答應便是,還請姑娘速速為北星解穴。」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許亦涵說著,抬手隔空一點,雕塑般的北星突然渾身一軟,被薛凜倉皇扶住。

這一手驚得客棧里一干人等皆是愕然無言,連大氣也不敢喘。

北星心疼自家少爺,也不敢再招惹是非。

許亦涵施施然命小二引著她去了原本給薛凜准備的上房,隱約聽到大堂里北星正在勸說薛凜再暗暗要一間上房。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卻義正詞嚴道:「男子漢大丈夫言而有信,豈能為這等小事壞了原則?」

果然是個迂腐的呆子。

許亦涵躺在柔軟的床上,手臂枕在後腦,兩眼放空望著天花板,回想薛凜的言談行徑,一面慨嘆著無趣,一面又忍不住反復回味他一板一眼的舉止,和仿佛沒有限度的好脾氣。

這一夜睡得頗安穩。

次日一早,許亦涵還在夢中,隱約聽見有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忽近忽遠、若隱若現,聽不大清楚具體說的是什么,只感到十分溫柔,好像是薛凜……

「大少爺,你太心急了……」夢囈般的呢喃聲自檀口含糊溢出。

「砰——」地一聲巨響,一道纖瘦身影重重砸在地上。

許亦涵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勉強坐起來,半晌腦中還是一片漿糊,卻聽門外薛凜急切地叫了幾句。

她晃晃腦袋未答,半晌,就聽薛凜的聲音抬高了數度:「姑娘,姑娘,恕在下無禮了!」

與此同時,脆弱的門被轟然撞開!

貼身衣物因睡覺不老實折騰得凌亂的許亦涵,和大清早已衣冠齊整的翩翩公子薛凜,又一次四目相對,在瞬間的觸電後,齊齊石化……

薛凜驚得連轉身都忘了,一雙明眸直勾勾盯著她:「姑、姑娘……你,你沒事……哈?」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