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前男友被怪物奪舍了 第45節(1 / 2)

這對野鴛鴦平素「加班」到半夜, 此時除了大排檔, 別的餐館大多關門歇業。林新蕾嚷嚷胃不舒服,林軒就會給她點份粥喝。時間久了,這「海鮮粥」似乎也成了兩人特有的暗號。

田甜在地址上填的林軒家庭住宅,手機號碼也是他的私人號, 相信聰明如林軒, 一定能第一時間猜出午夜外賣的含義, 然後乖乖打開家門。

「嘟——嘟——」

興許是時間太晚, 兩人已經入睡。電話響到第五聲,方才被人接起。

田甜屏氣凝神,聽到雪花片般紛亂飄盪的雜音,以及一聲沙啞的嘶鳴:

「箐、箐箐?」

聽到「周女士」這個稱呼,林軒的語氣有些困惑。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低沉地回復道:

「……進來。」

隨他語音落下,沉重的鐵門徐徐打開。

小哥掂了掂手里的外賣,邁步前,他回頭,狐疑地瞧向身後的田甜。晚上十二點,這女人一語不發地跟在他身後,他很難不起疑。

田甜朝他翻了個白眼,她昂起下巴,不耐煩地大聲催促:「好了沒?!不行我來開門,別堵在這里耽誤人回家!」單從外表看,她只是個深夜歸家的年輕上班族,正因加班焦躁不已。

林新蕾的臉蛋著實明艷美麗,但性格也尖銳。

她平時就是朵帶刺的玫瑰,而在急著見到林軒的現在,眉眼間更是透露出一種逼人的煞氣,正如她風衣里那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

小哥從這倉促的一眼內,窺見了不幸的征兆。他火燒火燎收回視線,識趣地不去觸這個霉頭。

他一進大門,就加快了腳步,想要盡快和「林新蕾」分道揚鑣。然而從小區大門到單元樓,再進入電梯間,女人就像一道影子,緊緊跟在他身後。

快遞員只能貼住角落躲著。他綳緊一身肌肉,默默回想起電話那頭的男音,心想:一男一女,深更半夜,今夜怕是要見血了。

他將外賣掛上門把手,「咚咚咚」敲響房門,喊了句「東西我送到了」,就逃一般離開了現場,准備過個半小時,再打電話回訪問問情況。

而田甜目送小哥離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

從「田甜」到「林新蕾」,再到「林軒」,為了隱藏「流星」身份,在社會立足,田甜需要幾個目擊證人。

她在到訪前按照方景澄的指示,用「暴食」的能力分離出了一具「田甜」的屍體。

這位面容甜美的年輕女性,凄涼地躺在自家廚房的地板上,只因為撞見了「林新蕾」偷看hr賬號密碼的現場。她在爭奪手機的過程中,腹部被對方連捅數刀,失血過度不幸身亡。

馬上,自暴自棄「林新蕾」就會尋到負心漢「林軒」的地址,企圖故技重施,帶他一同上路。而「林軒」深知情人性格的偏激,他心里有了防備,又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自然能躲過她的襲擊,最後心碎的「林新蕾」只能跳樓自盡。

不愧是擅長顛倒黑白的「欺詐師」,方景澄編排的故事環環相扣,完美地解決了田甜的後顧之憂。

田甜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感嘆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她幾乎能嘗到林軒血液在舌尖滾動的甜味。

林軒遲遲未來應門。

田甜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搭上面板。電子設備在「流星」的能力面前形同虛設,田甜不過意念一動,就推開了門。

現在正是c市最熱的一段時間,到晚上,家家戶戶都會開啟空調,但林軒家卻很悶。

開門的一瞬,潮熱的風撲面而來,濃重的腥味若有實體,如同一張綿軟、腐爛的肉手帕,覆上田甜的面頰。

饒是喜愛血肉如她,都感到了一種生理性的不適。

好像棕熊一腳踩空跌入了蜂蜜匯成的池塘,甜膩的漿液緩慢地流淌,逐漸堵住她的口鼻。她沉浸在粘稠的窒息里,連前進的腳步都不大穩當。

這個出血量是怎么回事?

難道林軒已經死了么?那給快遞回電話的又是誰?

田甜用力晃動發暈的腦袋,心中滿是疑惑。

事情發展已經超出預期,她應當退出房門,找方景澄商量後再謹慎行事。

但那種血香正不斷挑撥她的神經,讓剛剛飽餐一頓的田甜口中唾液泛濫。她舔舔嘴唇,悄然分出一只觸足,帶上房門,向客廳走去。

室內沒有開燈,所有事物都被籠罩在濃重黑暗中。一縷微弱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泄出,隱隱勾勒出家具的輪廓。

田甜看到沙發正中央有一道瘦弱的影子。

祂有著類似人類軀干,但赤紅的肉身上沒有皮膚,代替肌肉填充身體的是無數虯結蠕動的觸足。祂的面龐平滑不見五官,只有一個類似鼻子的空洞,緩慢地隨呼吸起伏。

怪物已然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模樣,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口齒不清地表達著什么:

「箐、箐箐,是你回來了么?」

祂身邊堆疊著許多連衣裙。祂蜷縮其中,像蓋被子一樣把衣服攏在身體,每當因為疼痛不適抽搐時,就用觸足將它們朝腹部抱緊一些。

似乎留意到了田甜探究的視線,祂解釋道:

「我覺得好冷……我去卧室拿了衣服。放心,我沒有弄臟床單,拿了東西我就出來了。」

「好餓……肚子好餓,廚房已經空了,但還是好餓,我可以吃東西么?」

田甜認出了林軒的嗓音。她仔細地觀察他,猜想:

這應該也是一只暴食。

但他是快死了么?因為太過虛弱,甚至無法散發「流星」特有的信息素,就算暴露本體,聞起來也與人類沒有區別?

明明同類相食是族里的禁忌。

但在那種腥甜的引誘下,田甜看向林軒的眼神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她在玄關站定,試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