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那什么,姐,今晚要不要聚餐」
武珂試圖打破僵局,故作輕松道:
「咱們也好久沒聚餐了。」
周圍的警員反應過來,紛紛應和。
「成啊,」
黎萃一挑眉,用手指點了點武珂,
「你請客」
武珂:
能不能就當他沒說過。
有了他們的打岔,分手這件事就這么揭了過去,臨下班之前,黎莘摘下了手里的戒指,扔進了桌子的抽屜里。
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黎姐,走啦」
葉馨在門口楊聲喚她。
黎萃甩了甩手,應了一聲,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隸屬於刑偵大隊下的一個中隊,因為黎萃這個隊長分年輕,做事又雷厲風行,她手下帶的警員也沒有年紀特別大的。
不過個個能力可不筒單。
起碼從他們破獲的案件來看,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輩。
也因此,一般時候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不怎么拘束她,反而是王局,常常要提溜著她的耳朵罵她。
生怕她做過了,出了事,這隊里沒了主心骨,破案能力和效率都得往下落一落。
聚餐的地點選在一家頗為出名的火鍋,不到十個人,就選了兩桌拼在一起。
說說笑笑的到了晚上,正當他們准備轉場的時候,黎萃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王局打來的。
什么事能讓他親自打電話
黎萃帶著武珂和陳慶安趕到了現場,大隊長和王局都在,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技術科的人正在采集現場證據。
黎萃走到了面色凝重的大隊長和王局面前,身上還帶著一股濃郁的火鍋味。
「隊長,王局。」
她打了個招呼,
「現在是什么情況」
大隊長皺著眉,看著被團團包圍的案發現場:
「這案子有點不太對勁。」
王局看了黎莘一眼:
「你過去看看。」
黎萃聞言就走了上前,武河忙遞了手套給她,自己和陳慶安也戴好。
技術科的人見到她們,自覺的讓出了路,其中一個對黎莘道:
「因為現在屍體的狀態有些異常,所以要送回局里才能屍檢。」
至於他說的屍體狀態異常,很快就讓三人領教到了。
這不僅僅是一具屍體。
屍體被裝在了透明的長方形容器中,長1.8米,寬約1米。
但是這具屍體是很明顯的女性,身材嬌小,160左右的身高,屬於纖瘦的類型。
她沉浮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皮膚呈現出泛白的醬牛肉色。
因為防腐的很好,她的五官清晰可見,清秀的面容,安詳緊閉的雙眼。
她的手掌交握在一起,虔誠的放在胸口。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透明容器無法打開,需要有專業的工具才能完整無損的開啟。
黎萃沉吟了片刻,又問道:
「現場有留下凶手的痕跡嗎是誰報的案」
一名警員回答她:
「目前除了報案人的腳印沒有發現其他的,指紋也采集不到,報案人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已經帶回去錄口供了。」
黎萃點點頭。
這是一片荒地,又在市郊的位置,周圍沒有監控攝像頭。
離的最近的就是一片建築工地。
這樣的地方,要找個目擊者都不容易。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四第一案:籠中美人第一更
回到局里,葉馨已經收到了現場傳回的照片。
這些是技術科的活,不過和他們也有關系。
黎莘看著熒幕上放大的照片,斟酌道:
「一具屍體,加上福爾馬林溶液和巨大的容器,凶手不可能做到一個人抗過來0 」
武珂接了一句:
「所以他7她一定使用了交通工具,或者還有共犯。」
黎莘點點頭:
「先從交通工具入手,現場的痕跡被清理過了,但是通往市郊開發區的路只有三條,路口應該都安裝了道路監控。」
陳慶安應了一聲,拿著文件袋出去了。
「屍檢結果要多久」
黎莘問道。
「這次是上頭調來的法醫,」
葉馨沒去現場,就先黎莘一步接到了消息,
「王局和大隊長對這次案件還挺重視的。 」
黎莘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女屍的頭部特寫,她一邊觀察,一邊和葉馨說話:
「好在屍體出現的地方是個荒地,又只有那民工一個目擊者,不然鬧大了以後又有麻煩。」
說到這里,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目擊者怎么說」
武珂剛剛去拿了筆錄過來,因為目擊者不識字,所以是警員幫忙代寫的。
他把筆錄遞給了黎萃:
「目擊者姓何,今年四十五歲,三個月前來工地上做活。」
「他說自己是想出來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了那里,抽煙打火的時候看見了屍體,後來又跑回工地報的案。」
黎莘淡淡應了一聲:
「先查查他說的是否屬實,再去找他的工友,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異常舉動。」
她不過是例行公事,盡可能的縮小搜查范圍。
武珂出去之後,不多久,王局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
黎莘隨意的瞥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她的面色瞬間黑沉。
「怎么了,黎姐,誰」
葉馨注意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往前一看,不由錯愕的瞠大了雙眸。
「小黎,過來認識一下。」
王局沖黎萃招招手,
「這位就是刑偵局的余法醫。」
他身後的男人,看上去高挑而瘦削,短發理的清爽利落,怡到好處的露出一張白晳的面龐。
見到黎莘,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葉馨趕緊垂下頭,默默點開了微信群:
我是小葉子:一級警報一級警報
薅王局腿毛: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大佬的小弟:傻x嘛你,黎姐能有幾個一級警報
薅王局腿毛:我去,是不是余
我是小葉子:我在現場,火葯味十足,黎姐的臉黑的和鍋底一樣。
大佬的小弟:那我晚點再過來發抖
薅王局腿毛:1〈發抖
我是小葉子:患難無真情微笑〉
薅王局腿毛:走好
大佬的小弟:走好揮手〉
葉馨暗罵了一句沒良心,再抬起頭時,發現黎萃已經走到了王局和余法醫的面前。
她和余法醫握了握手,笑容要多虛偽有多虛偽。
余法醫全名余伽,是省刑偵局最年輕的主檢法醫師,除了出色的工作能力,他還有一張格外招人的臉蛋。
被不少女警稱為法醫界的醫草。
同時,他和黎萃,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對頭。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五第一案:籠中美人第二更
「余法醫,好久不見。」
黎莘「熱情」的握住了余伽的手。
余伽回握住她,揚唇淺笑:
「黎隊長一點都沒變。」
黎萃手上默默用力,笑的燦爛道:
「您也是。」
王局沒有看出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涌,見狀微微一愣,旋即才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差點忘了,你們以前共過事吧」
黎莘收回手,背在身後甩了甩,輕松道:
「是的,余法醫很有主見。」
主見這兩個字,她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余伽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略抽了抽,很快就隱沒在公式化的笑容中:
「黎隊長過獎了。」
他同樣背了手,潔白的,宛如藝術品的修長手掌,此刻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這女人下手夠重的。
葉馨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簡直不忍直視。
假,太假了。
「既然這樣,你們一定會很有默契的。」
王局拍了拍兩個人的背,爽朗道:
「這案子就交給你們了。」
黎萃和余伽對視了一眼,俱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厭嫌之色。
「當然。」
「當然。」
他們同時答道。
王局又交待了一些事,沒多久就離開了。
留下余伽和黎萃,幾乎是瞬間,他們就換了一副表情。
余伽的長相挺符合時下的審美,鳳眼薄唇,不笑吋冷淡疏離,笑時微微挑眸,透出幾分風流蘊藉。
可惜原身的審美是濃眉大眼的端正帥哥,看見他總覺得像個偽君子,和葉馨不止一次吐槽這人笑的賤兮兮的。
葉馨不置可否,畢竟,她還是覺得余法醫的笑容很有誘惑力。
黎莘呵呵一笑:
「余法醫手還好嗎」
余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金絲邊,細細的框,很有斯文儒雅的味道。
「黎隊長英勇過人,聽說隊里難尋對手,我自然是比不過的。」
他輕輕笑了笑,鄙視意味甚弄。
黎萃忍了又忍,才沒一拳揍到他臉上。
兩個人的對立氛圍如有實質,葉馨叫苦不迭,猶豫了許久以後,她才縮手縮腳的走過去,扯了扯黎莘的衣角:
「姐,快凌晨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黎萃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明白當下破案才是第一要事,私仇可以改曰再報。
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懟他的欲望,冷靜道:
「余法醫,請吧」
余伽瞥她一眼,頜首。
只不過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黎莘涼颼颼的在他身後說了一句:
「呵,小賤人。」
余伽:「」
他腳步一頓,側了半張臉:
「我聽見了。」
黎莘聳聳肩,捂住嘴浮誇道:
「哎呀,抱歉,一時口誤,讓余法醫見笑了。」
余伽聞言,唇邊笑意未變:
「沒事。」
他說著轉身,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我從不指望單細胞生物有智商。」
黎莘:「」
單你大爺
葉馨同情的望著黎莘,嘆了口氣道:
「姐,別跟余法醫拼嘴皮子了。」
好好使用武力不好嗎
黎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裝含進嘴里。
她把糖想象成了余伽的腦袋,用牙齒咬的嘎喃響。
她下回直接上腳,踹他鳥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六第一案:籠中美人第三更
余伽屍檢的過程中,黎萃幾人也沒閑著。
他們調出了三條路的監控錄像,根據那名目擊者民工交待,他經常會去那片荒地,今天下午還去過一次,那時荒地上並沒有屍體。
從他說的下午三點,到發現屍體的晚上九點之間,六個小時內,通過三條路進去市郊開發區的車並不多。
排查之後,他們發現了其中一輛可疑的小貨車。
不僅沒有掛車牌,而且在進入市郊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這是個線索,不管小貨車是不是用來拋屍的工具,它都令人懷疑。
黎萃分出一組警員去找小貨車。
天際發白的時候,余伽才穿著白褂從驗屍房里出來。
彼時的黎莘正在打瞌睡,歪在椅子上,一點一點的。
她夢見自己正在享用美食,滿桌的珍饈,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熱氣蒸騰,拂在她臉上。
然後,她突然聞到了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
面前的美食瞬間變成了血淋淋的,被肢解的屍塊,她看見余伽坐在她對面,優雅用手術刀切開了一塊手掌
她倏然從噩夢中驚醒,面前竟然出現了余伽放大的面孔。
「我艹 」
驚懼之下,她想也沒想的一拳揮了過去。
正中紅心。
在場的警員
黎萃:「」
她,她她她不是故意的
葉馨默默點開微信群:
我是小葉子:黎姐把余法醫給揍了
薅王局腿毛:
大佬的小弟:
薅王局腿毛:青年陰影,終於爆發。
大佬的小弟:我覺得黎姐可能會被按著頭道歉,屈辱。
我是小葉子:
黎莘面色發青,垂著頭無力道:
「抱歉,余法醫,我不是故意的。」
余伽站在她對面,右臉頰上一塊碩大顯眼的淤青,看的人牙齒發酸。
他笑了笑,溫和道:
「沒事的,我想黎隊長並不是故意的。」
王局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黎萃一眼:
「整天莽莽撞撞,行事沖動,你闖的禍還少嗎 」
黎萃的神態愈發萎靡。
余伽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心有不忍」,連忙對王局道:
「真的沒事,我的傷不嘶」
他正想說自己的傷口不嚴重,冷不防牽扯到了臉頰的肌肉,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黎萃:「」
你丫故意的吧
果不其然,見他如此痛苦,原本冷靜了一些的王局又怒火中燒起來。
不僅扣了她一個月工資,還讓她賠償余伽的醫葯費,並且寫一篇檢討上交給他。
除此以外,在工作時必須好好照顧余伽。
黎萃攥著拳頭答應了。
王局走後,黎萃一把拽住了余伽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
余伽笑了笑,點點她的手:
「聽話,放開,不然被王局看到了 一一」
黎萃:你少拿王局威脅我
余伽聞言,揚了揚唇,未受傷的半邊面頰笑靨如花。
他用手輕輕搭住黎萃的後腰,在她瞬間僵硬的時刻,低下了頭,附在她耳畔,用低而溫柔的嗓音道:
「你奈我何,蠢蛋。」
黎莘:「」
她今天不揍他一個雙面對稱她就不姓黎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七腹中花第一更
但是黎萃最後還是沒能成功。
葉馨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一邊把她往後拖,一邊不忘提醒她:
「檢討,檢討,黎姐」
黎莘怕掙脫了傷到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余伽的衣領從自己手中脫離,他慢條斯理的撫平衣襟上的褶皺,對著她呵呵笑。
黎萃的拳頭在蠢蠢欲動。
不過目前來看,案子更為重要一些,她也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
工作歸工作,私仇歸私仇。
雙方冷靜後,暫時停戰,集中在小會議室里開始討論案情。
余伽拿出了解剖的屍體照片。
「凶手的手法的確有些特殊。」
怵目驚心的照片鋪滿了桌子,黎萃隨手拿起一張來看。
由於屍體已經做過防腐處理,相比起那些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自然要令人好接受一些。
其他幾人都經歷過幾樁案子,心理素質已經提高了許多。
余伽打開投影。
熒幕上放大的照片清晰了許多,他也能更好的展示出細節。
「死者的手腕,腳踝,還有脖頸處都有明顯的勒痕,但脖頸處的痕跡不是致命傷。 」
黎萃看著照片問道:
「那死因是什么」
余伽扶了扶眼鏡,黎萃注意到他習慣用食指推動眼鏡架,修長白皙的指尖,和細框的金邊形成了清晰的對比。
「往下看,」
余伽按了按手中遙控,熒幕上的照片就換了一張,
「解剖時我注意到她的腹部傷疤,已經被人縫合過,但是根據周圍皮膚組織的狀態來說,她是死後才被人縫合起來的。 」
黎宰皺了皺眉:
「死後」
余伽應了一聲,面不改色的按了下一張圖片。
「我去」
「擦」
當那張照片展示在眾人面前時,現場的警員都發出了驚訝的低呼。
黎萃眉心的褶皺愈發深刻。
「打開她的腹部,她的內臟已經基本被掏空了。」
「凶手在她腹部里縫了一只手。」
葉馨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
女屍的身體里空無一物,心臟,脾,胃,肺,胰臟腎臟,包括小腹的子宮和腸道,什么都沒了。
她就像空有一具骨骼和肌肉的殼子。
而余伽說的那只手,也只剩下了一只孤零零的手掌,五指被扭曲成花的形狀。
「這人也太變態了吧」
武珂用手捂著嘴,青著臉道。
「死者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左右。」
余伽不忘補充了一句。
「她的雙手是完好的,那她肚子里的手是誰的」
黎萃疑惑道。
「手掌的主人被鑒定為成年男性,與死者不吻合,也就是說,極大的概率是兩名死者,或者是一死,一重傷。」
余伽的話讓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而且根據死者的面部表情和手部動作,她很有可能」
黎萃嘴快的接了下去:
「生前被麻醉或是服用了什么葯物失去了意識」
總不能是自願的吧
「毒化檢驗還需要一段時間,目前不能斷定。」
黎萃望著那些照片,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凶手的手法干凈利落,切口面平整,是」
余伽淡淡道:
「手術刀,神經鉤,咬骨鉗。」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八腹中花第二更
黎萃頓時狐疑的看著他。
余伽並不想多做解釋,只平靜的回了一句:
「這是我的工具,也是所有外科醫生都會熟悉的。」
黎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醫療工作者」余伽不置可否:
「從他的技巧來看,他很熟悉這些工具,但是不能因此斷定他就是醫生。」
往大了說,醫生之間的分科種類繁雜,往小了說,這些解剖用的技巧,醫學院的教授,學生,都會使用。
僅僅憑這樣一具屍體,是無法確定的。
黎萃知道他說的有理,只能暫時將自己的猜測擱置一旁。
討論完案情,天徹底的亮了。
黎萃讓其他隊的警員幫忙帶了早飯,煎餅和三明治,中西合並。
她和余伽各拿了一樣吃起來,其他人卻絲毫沒有胃口。
「食物是燃料,懂嗎」
見武珂和葉馨都盯著早飯不動作,她一人拍了一下。
陳慶安和其他人倒是拿了,就是握在手里為難的看著,根本沒有要吃的意
「黎姐,我沒什么胃口。」
武珂小聲嘀咕道。
剛剛看了那些沖擊感十足的畫面,他仿佛又回到大學剛畢業,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
說話的工夫,余伽已經吃完了一個三明治,拿著煎餅咬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雙頰撐的有些鼓,配上那張還帶著淤青的臉,顯出了幾分滑稽與可愛。
和黎萃想象中故作優雅的姿態一點都不相同。
反而還挺有食欲的。「吃不下就別勉強了,」
余伽看了武珂一眼,
「有條件的話,喝一點糖水。」武珂解脫般的道了一聲謝。
黎萃不好勉強他,瞪了多管閑事的余伽一眼,啃著三明治道:
「能吃的吃,吃不下的就算了,干嘛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食物。
黎萃暗罵了一句沒出息,索性解散了所有人,讓他們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下午過來報道。
怎么說也是熬了一個通宵。
她自己卻留了下來,和余伽兩人看著屍體的照片。
氣氛有些尷尬。
「你覺得,凶手為什么要在犯案之後,又對屍體進行仿佛,再大費周折的來市郊拋屍呢」
黎萃全身心的投入案情,隨口就問,是以並沒有在意余伽小小的不自然。
「我是法醫,並不是犯罪心理顧問。」
余伽冷著臉道。
黎萃嫌棄的掃他一眼,拿了照片和鑒定書自顧自的看起來。
余伽起身欲走,在門口繞了一圈,不知為何又走了回來,坐在她身邊。
見她全神貫注的模樣,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你和孫遠海分手了」
黎莘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反應過來頓覺不對,挑眉望他:
「你怎么知道一一不對,關你屁事」
余伽輕笑一聲:
「果然蠢。」
他視線下移,看到她嘴角的乳白色醬料,眸光微微一閃。
「有話就放,陰陽怪氣的誰稀的搭理你。」
黎萃不耐道。
「我只是覺得可笑,竟然有人傻到自己為什么被甩都不在意。」
他微微躬身,一手撐在她椅背上,身體下壓。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九腹中花第三更
因為他意有所指的話,黎莘心頭的火不覺再度燃燒:
「你究竟想說什么」
她不耐的打算起身。
余伽卻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壓了下去。
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稍安勿躁。」
他靠的有些近,透過薄薄的鏡片,黎莘看見了那雙狹長飛曳的鳳眸,漆黑如墨的曈仁,恍若難以見底的深淵。
余伽伸出手,在她唇邊一抹。
黎莘差點沒蹦起來揍他。
余伽將拇指上的醬料展示給她,格外無辜:
「我只是幫你擦了而已。」
說著,就抽了紙巾擦拭手指。
黎萃捂住嘴巴,面色怪異。
「我好心提醒你,去孫遠海家里看看,或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說完,將紙巾團了起來,抬手輕松的拋進了垃圾桶。
「我先走了。」
余伽露出了黎莘熟悉的假笑,沖她揮揮手,轉身離去。
黎萃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良久,方才反應過來。
她趕緊呸呸了兩聲,用紙巾狠狠揉搓著嘴角,直到唇肉紅腫,他指尖微涼的觸感徹底消失不見為止。
她很不願意相信余伽的話,可原身殘留在她體內的情緒,除了讓她對余伽厭惡以外,還迫切的想去孫遠海的家中看―看
他究竟做了什么
黎萃整理了資料,和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背著包離開了。
回到家中後,她給孫遠海打了一個電話。
無人接聽。
她想了想,給他的微信和信息各發了條:
我有些東西落在你家,明天去拿。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總歸她已經提醒過了。
而且,她身上有他家的鑰匙。
做完這些,黎莘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沖刷下身體的疲憊。
浴室門正對鏡子,浴室里白霧繚繞,將她的身體半遮半掩。
緊致的肌肉,優美的線條,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
她往身上塗抹沐浴露,手掌不小心觸到後背的疤痕,讓她擦拭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記得剛從這個世界醒來時,她已經身中一槍。
離心臟只差20cm,差點交待在醫院里。
是孫遠海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著她,當然了,作為原身的男朋友,他是當仁不讓的。
不過也正是他那段時間的悉心照料,才讓黎莘沒有斷開和他的關系。
否則,她有很大的可能會和他分手。
畢竟她沒有強制的攻略目標要求,主線任務是破案,她完全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
替代原身的兩年,她和孫遠海一直是聚少離多,沒有多少時間培養感情,也沒有做情侶間該做的事。
她從孫遠海家里搬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孫遠海並不介意。
畢竟一年到頭,他也根本不會在家里呆上幾天,黎莘那樣和守活寡並沒有分別。
半年前,他提出了訂婚,她同意了。
三天前,他提出了分手,她也同意了。
她以為這不過是她不像原身那樣愛著他,所以願意為他妥協。
但是今天聽了余伽的話,她心里總覺著有些不對勁。
莫非,這其中還有隱情
那么不管是好是壞,她都得有知道的權利。
算是紿原身的一個交代。
刑警隊長x心機法醫十腹中花第一更
黎莘一覺睡到下午一點,補充完精力,就趕去了局里。
她來的早,在路.上隨便買了點吃的,就去找了那一組負責小貨車的警員。
沒成想他們還真找著了。
就在開發區不遠的位置,明顯是被棄車了。
那么用它來拋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黎莘興奮不已,直接通知了剩下的人,到市郊的棄車點集中。
被棄的小貨車,上空無一物,鑰匙被拔走,車里只有老式的光碟式車載音響,里頭插著一張碟片。
現場勘驗的人員小心翼翼的取出,放進證物袋里。
剩下的人在檢查車座上有無遺落的衣物纖維組織,或是腳印指紋之類的東西。
黎莘繞著小貨車轉了一圈,吸了吸鼻子。
「姐,怎么了」
武珂湊上來問道。
黎莘擰了眉,盯著小貨車的輪胎問他: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武珂愣了愣:
「臭味」
他使勁的嗅了嗅, 隱隱約約的好像是聞到了一點:
「這味道怪熟悉的」
黎莘走到輪胎前,蹲下身子,用小鑷子在輪胎的凹槽內掏了掏,夾出了一塊泥狀物。
「豬糞的味道。」
她把泥土放進證物袋,
a市開發已久,現在已經是一線城市;市區內基本見不到農戶人家,就是有,也不會再進行養殖。
豬肉供給都來源於幾家養豬廠和屠宰場。
「我去查查。」
武珂立時明白了黎莘的意思,拿著袋子轉身離開。
黎莘獨自陷入沉思。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東西比如擅長切割的屠夫,同樣擁有精妙絕倫的刀法。
不過余伽如此篤定是醫用器械造成的創口,哪個屠夫會用手術刀割肉的
一一一一
黎莘換下了工作用的制服,穿了一身休閑裝。
今晚是她說了要去孫遠海家中的時間,這幾天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許多信息,他都不曾回復。
她只能拿著鑰匙.上門了。
對於余伽說的話,她是半信半疑的,因為她之前就知道,余伽和孫遠海相識。
不過關系一般。
她不欲探究兩個男人之間的牽扯,她想了解的是事實,她不得不承認,她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多一些。
孫遠海的家在 片老式的居民區,原身之前住在這里, 周圍的鄰居也混了個面熟。
偶爾路上碰見,還能點頭打個招呼。
一路來到了熟悉的單元,她在樓下望了望,隱約見他家中亮著燈光。
不是說不在嗎
黎莘抿了抿唇,有些惱火。
她自認自己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他說分手她也爽快的同意了,何必刻意躲避她
帶著這股不悅,她的面色並不好看,一直這么走,上了三樓,站到了孫遠海家門前。
她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她打算好了,如果敲門後沒人來開門,她就直接拿鑰匙進去。
不過三聲過後,門內真的傳來了腳步聲。
不等黎莘做好准備,大門已經應聲而開。
「哪位」
開門的是個女孩。
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長的眉清目秀,干凈漂亮。
黎莘愣住了。
門內的女孩望著她,水潤的眸子里滿是疑惑:
「你好,請問你找誰」
黎莘:
找孫遠海這鱉孫王八蛋
某亘:咳咳,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