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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誰_np文 肉書屋 6530 字 2023-04-25

舍我妻誰_np文 作者:肉書屋

舍我妻誰第15部分閱讀

么事?」

梅香回頭盯了那紫衣丫頭一眼,忿然道:「問她什么她都不說,急死婢子了。」

元初一笑了笑,招呼梅香與竹香進屋,又與梅香道:「你就是個急脾氣,談學學人家穩重一點。」

梅香將包袱放下,這才看到韓裴,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而問道:「夫人,我們今晚住在這么?」

元初一點了點頭,梅香又道,「要住幾天?」

元初一不由得看了韓裴一眼,又想到他剛剛的話,神情中多了一抹不自然,她瞪了梅香一眼,「問這么多干什么?」

梅香扁扁嘴,「如果多住幾天,婢子就把包袱打開,如果明天就走......」

元初一想了想,「先別打開了。」

她說完,也不敢看韓裴的神情,徑自坐到桌邊,眼角余光瞄到那襲青衫來到自己身側,緊接著一盞燭台置於面前。她抬眼,再見到的卻是韓裴的背影,他已走到門邊,淡淡地道:「紫述,先把這兩位姑娘安置在東廂,去打些水來給元姑娘梳洗,再弄點吃的送過來。」

那紫衣丫頭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就去,又問道:「這位夫人晚上住在何處?」

韓裴偏了偏身予,卻終是沒轉過來,與紫述說:「就住這里。」

紫述眼中立時迸出又驚又疑的神色,失聲道:「那你呢?」

她甫一開口,便已察覺自己失言,連忙低下頭去,韓裴看了看她,平靜地說:「你,無須過問。」

韓裴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終是沒再看向元初一,元初一微有些別扭,同時也在想,她剛剛要梅香不必打開包袱,是因為心底在抗拒韓裴的提議嗎?如果是,為什么現在,又有點動搖了呢?

第五十一章 來之則安之

其實元初一清楚自己的動搖來自何處,就是那一剎那的感動。這樣的流言與批判,連她自己都習慣了,卻有一個男人站出來說,這份責任他來承擔。

這是元初一第一次不必獨自面對難堪,以前在葉家的時候,老爺子只會教她面對風雨,葉真則對她萬分信任,把傳聞當成無物;元惜對她百般依順,但不知該如何擊潰傳言,至於戚步君……

元初一閉了閉眠戚步君對她的寵護是發自心底的,卻也讓她毫無安全威可言,他瞞了她太多事,這么多年,從未在她面前露過半點,卻又默默地寵著她做一切事情,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葉家所得到的一切,究竟是她自己的努力,還是來自於戚步君的暗中掌控?這種懷疑每天浮現於她的腦海,幾乎將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自信全部擊碎。她毫不懷疑戚步君對她的情誼,但同時,她也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地想殺人,威步君會將刀磨好,再親自送到她的手上。

這是她要的嗎?她不知道。

韓裴呢?

韓裴不止一次地表達過對她人品的質疑,不遮不掩:也不止一次地幫她護她,不求回報。元初一曾想過,如果那天晚上見到她那副落魄模樣的是別人,會不會將她當成一個女人一般,默默守護?

「夫人?」

元初一回過神,見到梅香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兩下,抬頭瞥向她,「我沒事,去安置東西吧,然後給我梳洗,我累了。」

梅香吐了吐舌頭,讓竹香隨著紫述去了住處,她則問明了打水的地方,端起屋里的水盆,出門去了。

元初一坐到耶張質朴簡浩的木床上,鼻端躥進一絲極為幽淡的松枝清香,腦中閃過那個瓢潑雨夜,一個沒有多余神情的男子借她一件衣服,那衣服上,便是這種味道。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元初一伸手拍了拍自已的臉頰。她己在開始細數韓裴的好處了,這是個十分危險的訊號,不是說韓裴不好,而是她不確定,難道因一時的感動,她就要草草決定自己的未來嗎?她很清楚韓裴對她並非男女情愛,而她也從未想過會與韓裴發展些什么,這樣的兩個人,可以走到一起嗎?

夫人。。。

梅香不知什么時候回了屋里,直到她走到元初一面前,元初一才發現她。梅香看了看元初一,突然嘆了一口氣,將水盆放到桌上,又回去關了房門,才走回來與元初一道:「夫人,您與韓公子什么時候變成那種關系了?」

元初一不解拾頭,梅香努著嘴道:「婢子和竹香在車里等的時候,見你們從何府出來,韓公子還拉著您的手。」

聞言,元初一臉上微熱,又馬上解釋,「那是一時情急,他才拉我出來,況且拉的是手腕,不是手。」

有什么區別?」梅香上前替元初一除去外裳,沾濕了手中拿給元初一的時候,突地驚呼,「夫人,你的手怎么啦?」

元初一低頭,便見自己左手的手腕印著兩道淤青,想必是沈氏抓著她的時候過於激動,沒控制力道,所以才青了,原先沒發現,也不覺疼,現在看見了,登時覺得手腕有些鈍痛傳來。

「韓公子怎么這樣?」梅香拉起元初一的手腕替她揉著,面上微帶惱色地道,「下手沒輕沒重的,他以為他拉的是頭牛么!」

聽著梅香的比喻,元初一頓時窘然,她抽回自己的手,「行了,大驚小怪的,不是他弄的。」

梅香的神情立即變得睛彩起來眨了半天的眼睛,小聲問:「那是誰弄的?」

看她那神情元初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翻了個白眼,輕拍了她的頭頂一下,而後洗了臉,坐到擺著一面銅鏡的小幾前,「反正不是男人,快給我梳頭吧,這么多事!」

梅香手腳也麻利,三下兩下便替元初一將頭發打散,而後又道:「夫人,我們明天去哪?」

元初一微微閃了下神,不知為什么,這句話問得好像很凄涼似的,她看著鏡中自己模糊的影子,半天沒有回答,又過了一會,等梅香將她的發絲梳順,她才開口,「梅香,你為什么會喜歡衛四呢?」

梅香的手頓了頓,元初一偏過頭,見她略帶羞澀地扭捏一下,抿著唇小聲說:「婢子也不知道。」

元和一失笑,「那你還想嫁給他?」

梅香搖了搖頭,好一會道:「他那么笨,要是沒有婢子看著,他被人欺負去了都不知道。」

元初一笑著睨她一眠梅香抿了下唇,認真地想了想,說:「婢子只是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他就像一堵牆似的,把外面的風風雨雨全擋住了。」

「那你還說他笨?」

「那不一樣!」梅香搶白了一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雖然笨,但是對我好,我其實也不懂什么喜歡不喜歡,開始只是覺得他人很好,時間久了,就離不開了,就想和他在一起,就想、就想為他…」梅香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聲音也壓得極低,「生兒育女。」

聽了這番話,元初一笑了笑,「放心,我記著這呢,等咱們安頓好了,就把衛四弄過來。」

梅香羞極了,也不敢抬頭,手上無意識地動作著,半晌停手,低呼了一聲。

元初一剛剛又走神了,聽到這聲低呼回了神,突見鏡中自己的頭上盤著一個極為復雜的發臀,發絲層層疊疊地向上推去,看起來像傳說中的盤雲磐,最絕的是整個發髻溜光水滑不見一絲碎發,她贊嘆地回頭,「梅香,你越來越會梳頭了。」

梅香微有尷尬地笑了笑,元初一無奈地說:「不過我要睡覺了,你給我梳上干嘛?」

梅香輕咬著下唇,拾起頭,半天也不知該如何下手,這……怎么拆呢?

結果,梳頭用了兩柱香的時間,拆頭用了一個時辰,元初一爬上床的時候脖子都快僵得不能轉頭了。等第二天醒來脖子是好了,身上不舒服了一一韓裴的床太硬了。

元初一扶著腰從床上爬起來,朝外頭喊了聲,「梅香。」,

梅香的聲音立時從外面傳來,跟著門被推開,梅香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夫人歇得不好?」

道略顯陌生的聲音,元初一回頭,便見紫述跟在梅香身後進來,微笑著看著自己。

昨天光線不好,元初一沒太看清紫述的模樣,現在才看清她生得美可人細眉水眸,一張白嫩的小臉幾乎能掐出水來一般,她身姿窈寬,一把纖腰盈盈可握,配上她一襲紫衣,嬌美中又顯幾分俏麗,看來十分養眼。

「有點睡不慣。」元初一朝她笑笑,「韓裴呢?我想見他。」昨晚她想通了一些事,今天也該告訴他自己的選擇。

紫述抿了抿唇,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因為夫人占了韓管家的房間,他無處安身,昨晚去了帳房休息,不過他每日都會陪沈媽媽吃早飯,所以夫人不用擔心見不到他。」

不知是不是元初一多心,這話聽起來有些不是心思,再看紫述,輕輕淺淺地笑容,不帶絲毫惡意。元初一緩緩收回目光,點了點頭。於是紫述的笑容重了些,「夫人,沈媽媽想見你,梳洗過後,勞移步中堂。」

元初一又點了下頭,紫述這才轉身去了,梅香一邊服侍元初一洗臉,一邊眉頭大皺地道:「婢子總感覺她話中有話似的呢?」

元初一淡然一笑,葉家的人員結構比較簡單,又因為出身江湖,所以家風蒙邁,除了葉謹娘一事,很少有在後宅暗行詭計之事,故而梅香不習慣紫述的話外之音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別說梅香,就說元初一自己,想起昨天十幾口人齊聚大堂嘰嘰喳喳的情景都還在頭疼,人口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過了一會,元初一梳洗完畢,出門之時想了想,又回身拿了那裝著契約的信封,這才出了房門。

當韓裴趕回小院、來到中堂時,見到的正是元初一將契約重新收起的情景,他看了看元初一,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而後他走到堂中放著粥菜的圓桌旁,坐到沈氏身邊。

沈氏的臉色還是很差,卻少了些昨天的激動難抑,她面露不忍地看了韓裴半晌,伸手覆上韓裴的手,輕嘆了一聲,「裴兒,委屈你了」韓裴微怔,看向元初一,元初一還他個笑容,偏頭與沈氏道:「韓夫人,這件事憑你選擇,我絕無二話。」

沈氏糾結半晌,煩不堪猶他擺了擺手,「你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說罷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出中堂。

看著韓裴面上的疑色,元初一笑笑,「我給你一次反悔的機 會。」

韓裴盯了元初一良久,終於確定了她的選擇,微垂了眼睫,「為要反悔?」

「如果你以後遇上心儀之人呢?」元初一看著他。

韓裴伸手盛了碗粥,推至元初一面前,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平靜地道:「你若留下,我又怎會再心儀別的女子。」

看著他澄澈的目光,元初一的心「突」地跳了下,明知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卻也止不住有些異樣的情緒,她低下頭,看著眼前的白粥,將自已的心緒壓下,好一會,她抬頭笑道:「要是我以後遇上心儀之呢?」

韓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卻不影響他繼續進食,他不急不緩她吞下口中食物,迎上元初一的目光,凝視半晌,他開口,聲音清洌,「如是那樣,你可以隨時離去。」

他因歉疚讓她留下,甚至願因此履開忠貞,卻告訴她,若你遇上心儀之人,可隨時離去。

元初一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付出這么多,只為彌補她那早已失去的名聲?她想不通。

「所以,你也該保留一次反悔的權利。」元初一低下頭開始吃飯,又道:「我對你娘說,我和離是因為葉真另結新歡,他不願擔休妻的惡名,又擔心我出去亂說他的秘密,所以替我我好下家,用那份契約逼你娶我,你為了何家的生意,不得不答應。」

聽著元初一的話,韓裴微微眯了下眼睛,「葉公子另結新歡,這是你和離的原因?」

元初一想了想,差不多吧,不過事情遠比這復雜得多,他……

想到葉真,她心頭滿是悵然,搖了搖頭,「他也很苦。」她不再多說葉真的事,又轉回剛剛的話題上,「我又對娘說,我可以走,但我會帶著投給何家的銀子一起離開,如何選擇,在她。」她說著雙手一排,十分無辜地眨眨眼,「最後你娘決定犧牲你。」

韓裴的唇角輕顫了一下,但他很快壓下,「何家對我母子,有救命之恩。」

聽他這么說,元初一並不意外,因為沈氏曾說過何夫人對她思重如山的話,既然如此,想必不會恩將仇報為一已之私趕走何家的和伙人,所以元初一才有此一說,如此一來,也可消除韓裴的麻煩,讓他們母子間不再有什么隔閡。

「你們也做得不錯,」元初一笑笑,「懂得知恩圖報。」

韓裴淡淡地掀了下唇角,現出一抹極輕淡的笑容,微微遲疑過後,他說:「我還以為,你會選擇離開。」

「我離開豈不是害了你?」按韓裴那說法,是因想離開何府才貪她的契約,韓裴說不定會立刻被何府掃地出門。

韓裴聞言眉頭立時蹙起,雙唇剛動,元初一笑著抬了抬手,「放心,我不是因為這個才不走的。我是想……」她慢慢地吐出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我是想,試一試。」她抬眼,對上韓裴的雙睜,「我希望有一個安穩的將來,但不知道如此草率決定自己的一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如你所說,我無處可去,哪里都是住處,可那不是家。我很茫然,不知未來的路該怎么走,也不想……沒有期限的等持下去,所以我想,給自己試一試的機會。」

第五十二章 堪折直須折

昨天晚上元初一睡得不太好,不只是床的原因,整整一夜輾轉反側,她幾乎已經決定了明天一早就離開何府,可腦子里又反復升騰起韓裴的話,雖無關情愛,但那是她這一生聽過的,最為感動的一句話。梅香說他與衛四日久生情,又說看見他倍感安心,為「安心」二字,她就能將自己嫁出去?元初一不太懂,她也沒機會懂,在情愛這房大門前,她甚至還沒有梅香來得有經驗。最後她決定依直覺而行。她不斷地問自己,想不想留下?想不想留下?問得又急又快,幾次之後,她的腦中便只剎一個字。

想。

她想留下,只為心底被觸動的那片溫暖,她就快被凍僵的心因此 得以緩和,她留下,她馬上就會再有一個家。

剛離開葉家時的輕松怡然在經過幾天的沉淀之後,已變成了對未來的茫然與無措,在這時,有人許了她一個未來。

明知道自己這樣想對韓裴很不公平,但她想試一試。

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若然還是失敗,那她就老老實實地住到她的庄子里去,再不胡思亂想了。

韓裴沒有多余的話,待元初一說完,忐忑地看著他時,他微一點頭,「好。」

元初一立時低下頭去,飛快地吃著面前的白粥,眼角忽然瞄到一碟正朝自己移動的小菜,她抬起頭,看韓裴收回他光潔修長的手指,他雙唇輕抿,似乎有話要說。

「你如果不想同意,也沒關系。」元初一飛快地開口。

韓裴看了看她,淡淡地說:「我原想,你若留下,我便擇日去遙州,到你家提親。」

元初一腦中頓時「轟」地一聲,她沒想到韓裴竟連提親的事都想到了,她以為韓裴就算留下她,給她個名份,也不會再辦一次婚禮,畢竟她已經眼他回來了,而且對外宣稱,他們已經成過婚了。

「但現在……」韓裴略略猶豫一下,「你想要一個婚禮嗎?」

他問她,不是因為他不想辦,而是因為她說想要試一試,他心存疑慮,若辦了婚禮,他們便是正式的夫妻,如果有朝一日她選擇離開,便要再次面對和離的尷尬。

元初一怔了怔,然後才想明白韓裴的意思。她十分感謝韓裴的細 心和體貼,同時也對韓裴升起更多的歉意,她微顯忙亂地擺了擺手,「不必麻煩了。」也不知元家現在知不知道她和離的消息,如果已經知道,現在必然在大罵她不守婦道、寡廉鮮恥,否則豈會和離。

對於元初一的決定韓裴僅是點了點頭,並無過多意見,元初一輕輕咬了下唇,急於保證似地道:「你放心,我會做好一切妻子該做的事情,不會委屈你的!」

韓裴又一點頭,元初一想到接下來想說的話,不由得捏緊了手中調羹,臉幾乎埋到飯碗中去,她局促地說:「那……那你可不可以……在我有所決定之前,也試著了解我,不包含補償與愧疚,只是……來了解我這個人?」

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回應,元初一緊張不安的心情頓時涼了一些,她抬起頭,看著韓裴沒有太多神情的面孔,低聲說:「你就當我沒說過。」說罷她笑了笑,有點給自己解嘲的意思,「我好像要求太多了……」

「我點頭了。」韓裴好看的雙唇掀了掀,微涼如水的聲音流淌而出,打斷了元初一的自嘲,「你剛剛低頭,沒有看到。」

元初一的臉頓時如火燒一般,她無措地用調羹攪弄著碗里的白粥,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突然有一個嚴肅的問題躍入腦海,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狠狠地咬了咬唇,還是覺得有話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她正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面對韓裴詢問的目光,她連忙放下調羹,雙手放到桌下緊緊地相互握住,臉布紅霞聲細如蚊地說:「那件事……現在還不能做。」

說完,她已經窘迫得恨不能挖個洞鑽下去,可她又馬上抬頭,她怕韓裴光點頭不說話,誰知,才一抬頭,便見到韓裴微紅的一張俊顏,他點了點頭,如元初一剛剛一樣胡亂攪動著調羹,好一會才又想起似地,輕輕地「嗯」了一聲。

元初一窘然得已不知該做什么了,半天才又聽到韓裴以極低的聲音於說:「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