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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以為回到了前世,祝斯寧二話不說就消失了。

侍女們沒等到祝斯寧,抱怨幾句就散了。

兩人坐在廊下,看著遠方的日落。

宗啟顥一只手撐著額頭,遮住臉不讓祝斯寧看到他的狼狽,問道:你還生氣嗎?

哪些?祝斯寧稍稍回想,就知道宗啟顥又在糾結之前的事,是說我太弱很容易在宮斗中死掉?

宗啟顥一頓:沒有這個意思。至少他沒這么直白。

是有點生氣啦,祝斯寧答道,但是陛下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

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方法就是盡快跑劇情卸任,所以還是要盡快完成任務才行。

宗啟顥屏氣:那阿寧現在是怎么想的?

祝斯寧哼哼幾聲:我現在不想回答。

沒有得到回答,宗啟顥也沒有接著問,只是小聲問:我等你想回答的時候再問可以嗎?

一直被忽略的祝修永翻默默翻個白眼。

宗啟顥可能真的眼瞎了。

偏偏祝斯寧還毫無所覺,他白操心了。

第27章

出宮的時候, 祝斯寧簡裝出行,只借了一輛輕便的馬車就走, 回宮的時候,卻是跟著宗啟顥的御駕, 一路浩浩盪盪。

祝斯寧和宗啟顥同坐一輛馬車, 揭開窗簾透過一條小縫看外面的街市。皇宮外面包圍一圈世家府邸, 行人並不多, 偶爾有官員家眷聽到清場的鼓聲, 好奇地望一眼, 發現是御駕後便急急回避了。

之前祝斯寧和宗啟顥回秦王府,沒有這么大陣仗,一個是宗啟顥不喜歡這樣,覺得太麻煩了, 清場並不能加快太多的行進速度, 反而會更引人注目。

沒什么可看的風景,祝斯寧放下窗簾, 問道:陛下怎么忽然要出宮來?

宗啟顥面上不變:想著阿寧到點還沒回去, 擔心錯過宮門落鎖的時間。

祝斯寧:我知道要在宮門落鎖前回的,陛下不用擔心。雖然他不管事,但具體的規章制度他還是知道的。

是朕多慮了。宗啟顥輕輕撩起窗簾,回望道路兩邊倒退的富貴宅邸。

原本他也不想一路敲鼓清場的,但是想起前世又止不住心慌, 這才命人准備了儀仗, 預先一步將部分道路封堵。

阿寧回秦王府只是為了這個嗎?宗啟顥拿起祝修永給祝斯寧特別定制的鍛煉計劃, 這些宮里都有,就算是騎馬,同樣有新生較為溫順的小馬駒,不必特意回秦王府。

重點當然不是這個,祝斯寧靠在軟墊上,馬車晃得他發暈,我很久沒有去做這些了,總是有些虛的,有大哥在一旁指導,總是比較放心的。

很久沒做?宗啟顥看著計劃上的項目皺眉,這上面寫得很仔細,一天哪個時候做哪一項好,具體做多久,多強度都寫得很清楚,之後還有一些草葯浸泡,可緩解肌肉酸疼,葯方同樣寫得很詳細。

祝斯寧湊過去看:什么很久沒做?大哥在上面寫的嗎?

不是,宗啟顥將計劃給祝斯寧,上面沒寫,是阿寧說的。

祝斯寧眨眨眼,反問他:我有說這句話嗎?

宗啟顥點頭。

那我怎么不記得,真的有?

被祝斯寧這么一說,宗啟顥反而不確定了:也許沒有?

雖然他的確聽到了。

不過兩人剛和好,沒必要去糾結這個沒意義的問題。

晃得難受還要看字,祝斯寧越看越暈,干脆丟了計劃:算了,按大哥說的做准沒錯。

兩人堪堪趕在宮門落鎖前回去。

一回到椒房殿,祝斯寧便叫下面的宮人張羅著准備吃食,自己則趕著要去洗澡換身衣服。

趁祝斯寧洗澡的這段時間,宗啟顥又重新拿起那張計劃,找了紙筆重新抄一份收好。

等祝斯寧洗好出來,宗啟顥才道:剛才朕又仔細看了一下這個計劃,這後面的葯水泡澡,不是今晚就開始了嗎?

祝斯寧一臉懵:有嗎?

洗了個澡,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與宗啟顥一同坐在桌邊,就著還算光亮的天光,認真地將計劃看一遍。

大哥寫得也太細了吧祝斯寧邊看邊嘀咕,連准備動作都寫,我又不是不知道。

宗啟顥起身重新拿了一盞燈放到祝斯寧旁邊。

祝斯寧的頭發還未全干,鬢角兩側的頭發胡亂貼在一起,上面還有殘余的細小水珠時不時掉落。

水珠滾落至祝斯寧的領口,燭光氤氳,浸濕的領口透出內里的膚色。

雪膚黑發紅唇,直挺的鼻梁兩側是濃密的眼睫,就這么跪坐著垂眼專心致志的模樣,身側是鋪陳開來的寬松常服衣擺。

宗啟顥恍惚間有種歲月靜好,時光常駐的感覺。

宗啟顥定定地看了一會,抬手接過後面宮人無聲無息送上來的毛巾,喉結微動:朕給阿寧擦頭發吧。

好啊,麻煩陛下了。祝斯寧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微微側過身子方便宗啟顥動作。

見祝斯寧眼睛一直盯著幾個劇烈項目,宗啟顥問道:阿寧是覺得這些太難了做不到嗎?

有點。祝斯寧相信如果按照祝修永說的來,他肯定能達到預期效果。

只是

祝斯寧彈彈計劃表上的起床時間:陛下覺得我能在這個時間起來嗎?

當然不能。

宗啟顥將毛巾搭在祝斯寧眼上:阿寧還是睡吧。

有毛巾遮住祝斯寧的眼睛,宗啟顥頓時膽大了許多,一把將對方的頭發撩後,捏了捏對方露出來的耳朵。

大的動作他不敢做,也就小動作過過癮。

畢竟他還記著之前祝斯寧說的,被小看了不高興,要等想回答的時候才會回答,要是再惹毛對方,恐怕就是真出宮了。

陛下也覺得我做不到?祝斯寧扯開毛巾,抬眼直視宗啟顥。

縱然事實是祝斯寧早起幾乎不可能,宗啟顥也不敢直白說出來。

也許阿寧可以看情況適當稍微把時間往後挪一點?

祝斯寧將毛巾重新蓋在頭發上,自己擦干:陛下在緊張?

沒有,緊張什么?宗啟顥兀自笑了兩聲,奪過祝斯寧手中的毛巾。

可是你的修飾詞很多啊,祝斯寧注視他,彎著眼問道,真的沒有緊張?

宗啟顥沉默一瞬,將人往前一拖,整條毛巾蓋住祝斯寧的臉:沒有就是沒有。

哦。祝斯寧悶悶的聲音從毛巾下傳來。

他的頭完全靠在宗啟顥的膝蓋上,頭發微濕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跡。宗啟顥掀開一半的毛巾,讓祝斯寧露出鼻子呼吸,上半張臉依舊用毛巾蓋著。

知道宗啟顥又在說反話,祝斯寧笑了聲:陛下,要完全阻止我說話,應該全部蓋住我的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