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1 / 2)

家父在朝中為官, 官位雖然不高, 但多少也在陛下面前混了個臉熟, 陸貴妃緩聲道,我家雖然比不上京里其他世家,但在臣妾入宮後, 家中子弟議婚可選擇的范圍都大了很多, 那些望族都願與我家聯姻

雖然她在宮內每日都是孤單地忙忙碌碌,可是宮牆外的家人卻因此得了不少好處,有看得見,也有看不見的, 如果她不在了, 整個家族的發展要慢很多。

陸貴妃:離開這里, 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年少時, 她也幻想過自己的那個良人是何模樣, 想著琴瑟和諧情投意合, 她家也算是清貴人家, 如果那人要娶妻

想得遠了,陸貴妃抿唇垂下眼, 以前他對自己沒印象, 現在估計沒有好印象了。

抱歉, 我不知道這些。

祝斯寧還沒從這方面想過,後妃大多出身世家望族,入宮當然是因為家族利益,陸貴妃這樣的家世都能因為她得到數不清的便利,那些世家更需要有個女兒在後宮,除了鞏固家族地位,還能安心許多。

殿下想不到這些也是正常的,秦王府樹大根深,秦王與世子不會讓殿下受委屈,何必分心神去憂慮這些不存在的東西。

陸貴妃喝完最後一杯茶,起身朝祝斯寧行禮:時候不早了,臣妾還有宮務要處理,先行告退。

祝斯寧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陸貴妃說得有道理,是他想當然了。祝修永就不止一次對祝斯寧說過,如果他想離開,收拾了東西馬上就能走,至於後面會發生什么,都不在祝斯寧的考慮范圍內。

只要宗啟顥還要依靠祝家,祝修永就有這個底氣。

祝斯寧決定先給祝修永寫一封信,關心大哥公務忙不忙,然後再詢問他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姑娘,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先把老婆本借給他一下。

雖然在這座皇宮生活很無趣,然而離開這座皇宮,去哪里也是問題。

她們的家族不一定還願意再接納她們。

祝修永很快就回了信,表示他雖然還是單身,他們兄弟情誼也很動人沒錯,但是借老婆本不行,因為他懷疑祝斯寧又要搞事,現在他天高地遠不方便,所以委托了宗啟顥幫忙看管他。

祝斯寧:大哥你變了。

祝斯寧看完信,磨了墨打算再和祝修永理論一番,寫到一半,就聽宮人匯報說宗啟顥來了。

這回真是給宗啟顥抓到機會了。

宗啟顥手里果然拿著另一封信,是祝修永的親筆信。

信上的內容倒是很正常,簡略說了下邊境的情況,又說祝斯寧身體不太好,要宗啟顥多注意些。

祝斯寧看完信,確定祝修永是在唬他了。

阿寧是要寫回信嗎?宗啟顥注意到祝斯寧的桌面上寫到一半的信,要我幫忙寫嗎?

祝斯寧拒絕: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寫完。

宗啟顥發出嘆息:我以為有機會獻殷勤的。

陛下這么閑嗎?

祝斯寧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往常這個時間宗啟顥都會召集臣子開會,特別是最近,確定要備戰後,宗啟顥就算不上早朝,每日也是早出晚歸,祝斯寧早上起來旁邊床鋪已經涼了,晚飯也是一個人吃,臨到睡覺的點宗啟顥才回來。

今天剛好有空。宗啟顥道,還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訴阿寧。

蕭逸明沒有被宗啟顥調離翰林院,不過現在不能再參與朝政記錄,而是徹底成了修書的。

我一時也想不到將他調到哪里去,現下哪里都很重要,再說宗啟顥稍稍停頓,蕭逸明的影響實在有些大,如果他有因為一個臣子的不同意見就針對他,其他臣子以後可能就不會提出其他意見,這對他以後的執政沒有好處。

所以就算貶,他也不能太過。

蕭逸明現在這樣子,還有不少老臣子覺得可能,畢竟他確實出色,不過我答應了如果他們願意帶他多歷練,我還是願意給機會的。這算是安撫,表示他還是看好這個才華橫溢的狀元郎,至於到時候那些老臣子再來要人,他再具體考量就是。

原先宗啟顥還想過要利用蕭逸明身上莫名的力量,後來發現一旦蕭逸明和他站在對立面,他便很難有贏面,這實在太過冒險。

祝斯寧:除了修書,再沒有其他?

宗啟顥:應該是沒有了。

現下似乎蕭逸明消沉了不少,整日窩在藏書樓修書,沒再出錯宗啟顥就只能將他放著,

轉而處理其他事情。

祝斯寧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主角的生活是注定不可能平靜的,蕭逸明現在進入低潮期,相信他很快就能從這段經歷得到獎勵,東山再起。

果然,沒過多久,蕭逸明要和國子監祭酒進行學術辯論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修書都能修出一場辯論來

蕭逸明在修整史書的時候,對於有問題的地方不恥下問,模糊不清的點多方求證,雖然是宗啟顥的變相打壓,但朝中其他臣子皆看在眼里,覺得這個年輕人還是能沉得下心,寵辱不驚,願意下功夫學習,對他依舊贊賞有加。

這場辯論的開端,就是蕭逸明根據這些日子以來的整理,得出新的學術觀點,與國子監的最高長官祭酒大人產生了爭議,雙方各有支持者擁護,爭執不下,最後兩方共同商議選定一個日子進行公開辯論,邀請各方學者大儒參與評判。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祝斯寧立刻推著輪椅去了清寧宮。

國子監的祭酒正是徐淑妃的祖父,桃李滿天下,在儒林中享有盛名,他所出的經論注釋,每次科舉前所有考生都必須買上一本仔細研讀,他的課只要上朝為官的,多少都聽過一節。

他雖然不參與科舉出題,但每一次科舉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這樣一個天下學子都要學習仰望的大儒,將在晚年迎來他此生最大的挑戰。

徐祭酒已是是甲子之年,身體精力大不如從前,徐家不願他與蕭逸明公開辯論,贏了是理所當然,輸了是欺負人,一個毛頭小子隨口說幾句就坐不住,顯得不穩重,不符合當代大儒的風范。

殿下怎么過來了?看到祝斯寧過來,王昭儀很驚訝,殿下如今行動不便,當多休養才是,這樣到處跑,要什么時候才能好。

其實我已經好了,就是走不動。祝斯寧也想自己走,奈何試了幾次皆是以失敗告終。

王昭儀沒聽懂什么意思,不過這不妨礙她熱情邀請祝斯寧參觀清寧宮:這些家具罩子都是臣妾以前練手做的,等過年的時候還要再換新的,殿下要不要也來一些,臣妾到時候也給椒房殿做一些,這樣冬天就不會太冰。

這些罩子漂亮是漂亮,每一個都有展現出王昭儀的刺綉水平,然而這么多花花綠綠地堆在一起,沒有一個整體的風格,就顯得雜亂無章,並不好看。

祝斯寧這個審美水平一般的看著都覺得花眼,委婉建議道:王昭儀有沒有想過,做一整套主題一樣的罩子,每一個罩子還能對相應的家具做出一些特色調整,這樣整一套換下來,一定會很好看。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每個罩子看著差不多,但仔細看又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這樣才能顯出臣妾的水平來。

王昭儀暢想了一番,熱情滿滿,不僅想要換清寧宮的罩子,還想把椒房殿的也包辦了。

盛情難卻,祝斯寧對這個沒什么要求,隨口道:那就做一套過年用的吧,應景些就行。

半天沒見到徐淑妃,祝斯寧問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