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吃完午飯之後，幾個上了年歲的老頭坐在村口，圍坐在一起，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回憶著年輕時光。說到一段有趣的事情，幾個人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說到過年的時候，村子里誰家偷著殺豬，沒有喊村里人去吃肉的時候。三輛汽車行駛到了村頭，車輛停好之後，先從車上下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小伙子。隨後一個穿著裘皮大衣帶著墨鏡，一身富貴氣的老頭從車上走了下來。

見到這些都是生面孔，曬太陽的幾個老頭子聲音都低了下來。低聲討論來的是誰家親戚……

「這八成是老韓家的親家，早聽說老韓家祖墳冒了青煙，兒媳婦家里有錢。聽說他們家在海邊養海參，老有錢了……」

「拉倒吧，還老韓家的親家。老韓去兒媳婦那天，他們親家來了。是個小黑胖子，再說也沒有這位有錢。老韓家親家開的是霸道，比不上人家這大車。這老長的，里面能做一個排的人吧……」

聽到這幾個老頭子在議論自己，蘇大綱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幾步走了過去，笑呵呵地說道：「老趙家三哥吧？這都多少年沒見了……這是老孫家大哥？你和當年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倒霉樣子……卧槽，這不是我五哥馬子樹嗎？我，還沒認出來嗎？我、蘇大綱……」

說著，蘇大綱摘掉了自己的墨鏡。幾個老頭子這才認出來這個老錢人就是當年離開南關嶺的蘇大綱……

「真是我大綱兄弟，剛剛我認出你來了，不過這么多年沒見，你這一身我也不敢認啊……」

「誰？大綱、蘇大綱？不能啊，我記得那個犢子九六年嚴打的時候斃了啊。和我們家老六一起，我們老六是倒賣文物、殺人。蘇大綱是強奸未遂、殺人，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犢子五花大綁，和我們家老六一起押赴刑場……」

「哎，五哥你什么記性？那個是我嗎？那是前村北關嶺的何大綱……」蘇大綱苦笑了一聲之後，拉著馬老五的手，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當年我回來過一趟。給我爹辦後事，正趕上六哥出事，我也跟著去了縣里法院。差一點被法警抓起來，說什么我看著像劫獄的……」

被蘇大綱這么一說，馬老五這才算想了起來。老頭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拉著他的手說道：「可不是記差了嗎？老了老了……還真是我大綱兄弟啊，這么多年不見了，你這是在哪發財了？看看你這一身，好家伙……這貂、這表……」

蘇大綱哈哈一笑，說道：「我有什么錢，就是運氣好了那么一點點，拖總書籍的福，成了先富起來的那一小撮人。這幾年凈掙外國人的錢了，知道有個華爾街吧？半條街是我的，有機會你們去買個報紙看看，這幾年世界首富榜里面有我一個。我前面是個買電腦的，大家都是朋友，誰排第一都無所謂了。朋友嘛……」

蘇大綱幾句話，說的幾個老頭一愣一愣的。他繼續說道：「這不是嘛，人老了就念舊……我想著死之前回老家看看，德勝啊，過來見見你這幾位大爺……」

原本在車上說好的，孫德勝是蘇大綱的秘書，沈辣、車前子眾人是他的保鏢。現在讓秘書過來叫大爺是什么意思？

孫胖子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沒等他說話，蘇大綱指著孫德勝說道：「這是我們家老大蘇德勝，以後這點家業都是他的了。來，德勝，當著你這么多大爺的面，叫我一聲爸爸……」

孫德勝被蘇大綱架了起來，不說點什么是過不起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爸爸，醫生不讓你激動。你怎么又忘了……幾位叔叔大爺，真是不好意思。我爸爸得了重病。大夫說他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兒了，他打算走之前再來看看大家伙……馬五大爺是吧？您別擔心，我爸爸沒得癌症，得的是艾滋病……您別怕，只要您不和他一起睡覺，就傳染不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買樓

這幾個老頭子再孤陋寡聞也知道艾滋病是什么，當下也不敢留在這里了。紛紛找借口回家離開了村口，眨眼之間，南關嶺村口只剩下他們這幾個外來人了……

看著沒外人了，蘇大綱滿臉怒氣對著孫德勝說道：「哎，孫德勝你這沒有啊，怎么能說我得艾滋病呢？你這么說，讓我以後怎么做人？不行啊，你趕緊的給我恢復名譽。要不咱們就算親戚，我也得告你去……」

「一天一萬塊錢……」孫德勝看了蘇大綱一眼之後，繼續說道：「那就不說親戚的話，就當是我花錢顧你演哥艾滋病人。你就說干不干吧……」

蘇大綱怔了一下，隨後伸手拍了拍孫德勝肩頭的灰塵，臊眉搭眼的說道：「其實吧，就不是錢的事……我就想演個得了艾滋病的，別和你媽說啊，回頭這筆錢你得給我現金……」

孫德勝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憋著笑的自己人說道：「走吧，進村……大家伙都注意一點，要是哥們兒猜的沒錯，司馬孝良那些人就在南關嶺村。不過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能動他……」

說著，孫德勝帶著這幾個人進了南關嶺村。在蘇大綱的指引之下，這些人直接走到了當年馬子福的小樓門前。

九六年馬子福被槍斃之後，老馬家便衰敗了。當時法院還罰沒了馬老六的部收入，好在馬子福出事之前，將小樓過給了他老爹。老馬家這才保住了這個三層小樓。單看外觀，這小樓放在現在也說得過去。只是多年沒有修繕，顯得有些老舊。

走到了小樓跟前，孫德勝親自走到院前敲門。剛剛回家的馬家老五馬子樹過來開的門，見到來的是蘇大綱這幾個人，他馬上就要關門。卻被門外的孫德勝閃身進來，先一步卡住了院門。

「五大爺，不看我們家老爺子的面，也得看在您死去的兄弟面子……」孫德勝笑嘻嘻的看著馬老五，從懷里摸出來一搭鈔票，塞進了馬子樹的手里，隨後繼續說道：「我爸爸沒幾天好活了，這不是想起來他老朋友馬六叔了，打算過來祭拜祭拜。聽說當年他們倆最好了，想著讓六叔在下面給他疏通疏通關系，省的突然下去，下面沒有人接應……」

馬老五收了錢，還是不敢輕易讓蘇大綱進去。孫德勝看著他舍不得錢，又惜命的表情，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五叔您放心，這次出門我爸爸打了截斷針。他的病已經不具有傳染性了……要不我們這些人也不敢陪著過來。」

聽了孫德勝的話，馬子樹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打開了院門，放孫德勝這些人走了進來。不過他還是和蘇大綱保持了安的距離。帶著他們進了小樓之後，讓孫德勝他們坐在了一樓的沙發上，對著蘇大綱說道：「大綱啊，真不是我不讓你進來。老六死了二十五六年了，估計早就投胎了。你也想開點，我爹一六年死的，要不你跟我爹燒點紙，讓我爹在下面照顧照顧你……」

「五哥，你這么就說見外話？下去也是我照顧我馬大爺。」蘇大綱苦笑著看了孫德勝一眼之後，繼續說道：「其實吧，我就是想我六哥了。這人快死了，以前什么事情都想起來了……小時候我還沒搬走的時候，就羨慕你們家這三層小樓。想著什么時候這小樓要是歸了我，死了也值啊……現在是快死了，這個意願就越來越重了……」

說話的時候，蘇大綱想要湊在馬子樹耳邊說話。馬老五嚇得急忙後退，蘇大綱無奈的笑了一下之後，站在原地繼續說道：「這樣，五哥你開個價，把這小樓買給我。我死在這里也就安心了……你可著心喊價，我一定不還價……」

馬子樹沒有想到是這個路數，當下他有些為難的嘬了嘬牙花子，隨後說道：「大綱兄弟，按理說你開口了，我就得把房子賣給你。不過你是知不道啊，這房子不在我的名下，在我死了的老爹名下。我自己說了賣房子也不算啊。」

孫德勝在一邊說道：「那就把我那幾位叔叔、大爺的都找來，大家說清楚價錢，賣了大家伙平分……五大爺，還有件事，本來我拜托一個朋友過來購買小樓的。不過這朋友一直沒有下文，打聽一下，最近還有其他人也對這小樓感興趣嗎？我那個朋友叫做司馬孝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塵封往事

聽了孫德勝的話，馬子樹搖了搖頭，說道：「最近村子里倒是來了幾個外地人，不過沒聽說誰要買我們老馬家的小樓啊……大侄子，五大爺和你商量個事啊，你看這樓現在是你五大爺住著。最後能不能賣了要是我說的算，咱們商量一下，不管最後賣了多少錢，你都要給你五大爺填十萬。怎么樣？」

南關嶺的位置偏僻，加上宅基地不許買賣。當下的民房十分的便宜，加上這小樓是八九年那會蓋的，更加不值什么錢了。蓋樓的時候蘇大綱來幫工，知道連里帶外也不到四萬。現在馬老五自己一個人就要十萬起步……

「行，沒問題。」孫德勝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就按五大爺您說的辦，不過我爸爸可沒多久好活了。這三兩天你們決定不了的話，那就算了……」

「一定沒問題，還什么兩三天，就今晚上，我們老馬家開會就定了。」馬老六笑的皺紋都開了，擔心孫德勝、蘇大綱跑了。他連忙繼續說道：「這樣，今晚上你們也來。到時候你們看我的眼色，只要你們不在乎錢，房子指定沒問題啊……」

聽了馬老六的話，孫德勝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隨後他掏出來那張照片，遞給了馬老五，說道：「五大爺，您幫我看看。我爹還留著這張照片，他說這是蓋了小樓之後拍的。我怎么看也不像啊，您幫我看看……」

聽了孫德勝的話，馬老五接過了照片看了一眼，隨後馬上說道：「嗨，這是老房子的照片了。中間這個不是我們家老六嗎……哎，我想起來了，後來我也來吃涮羊肉了……就是這張照片剛剛拍好的時候。我就到了。那年頭也就是我們家老六能整過來怎么多的羊肉，那次我自己就造了三斤多羊肉。羊肉片吃完了，又涮的豬肉。一直吃喝到後半夜……我記得清楚……」

聽到了馬老五的話，孫德勝幾個人都來了興致。孫胖子掏出來一包香煙來，整包遞給了馬子樹之後，笑嘻嘻說道：「我就說我爸爸記錯了啊，五大爺您和我爸爸說說當天的事情，省的他回來找我犟……」

馬子樹笑嘻嘻的接過了香煙，並沒有抽，將香煙收好之後。他一邊裝著旱煙一邊說道：「你們這就是問對人了，我們家老六當年是干什么的，又為什么死的。大綱兄弟應該都對你們說了……

照片上這幾個人——看著左邊最邊上那個正在倒酒的人了嗎？那個人是和我們老六一起干買賣的，聽我們老六說的，這個人解放前是老道。就是他指的道，拿著地圖讓我們家老六去挖墓。拿出來的寶貝他先挑，等到這個老道挑剩下的，才是我們家老六的……

另外一邊那個白白胖胖的（高亮），就是花錢來買寶貝的買主。一聽我們老六說過，這個可不是一般人，背後可是有勢力。八三年嚴打的時候，我們老六就進去過一回。在巴蘺子里面他把這個胖子嘹了。沒有想到公安根本動不了這個胖子，最後還是人家不計前嫌，把我們老六了撈出來的……」

說到這里，馬老五嘆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後來九六年二次嚴打的時候，我們家老六還想要找這胖子救命。可惜那次直接就押赴刑場了……要是能再緩一兩天的，說不定那個胖子還能再救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