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建國之後妖物不能成精？高亮心里想的沒有表達出來，臉上依舊笑嘻嘻的樣子，說道：「首都那么大，多多少少也會有點奇聞奇事了……關帝廟下面鎮的妖物，和老何公府的水井里有一條蛟龍。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當年明清的時候，朝廷里會有欽天監施法，用法器鎮壓住。到了民國的時候，那邊的宗教委員會也會處理。只是都是鎮壓為主，誰也沒有辦法真把妖物和蛟龍收拾了。想不到吳老先生還是厲害，玩鬧一樣就把小一千年的隱患解決了……」

介紹完之後，高亮又看向楠木豹，說道：「你早就上了民調局的黑名單了，原本身上就好幾條人命，現在又多了一個人命……我就是有心放你，也沒有借口啊……」

「我不要活著！我要死……」聽到了高胖子的話，楠木豹跳了起來。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難逃一死了，只求速死，沒有什么退路了……」

第十三章

「怎么就沒有退路了？他也沒有把你怎么樣啊……」車前子看了一眼楠木豹，有些不解的繼續說道：「你現在改認罪就認罪，起碼爭取個好態度。以後該槍斃就槍斃，現在怎么說還能再苟活兩三天……」

小道士的話還沒有說完，楠木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的皮膚開始鼓起來一個又一個水泡，只是幾個呼吸之間。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起滿了水泡。車前子看在眼里，震驚之余。看的他都跟著感受了起來……

這些水泡膨脹到了極限之後，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破碎掉。從這些水泡當中崩裂出來一灘一灘的黃漿，這些黃色的漿液轉眼之間便將這個男人包裹起來。

黃漿是有腐蝕作用的，在辦公室這幾個人的目瞪口呆之下。竟然楠木豹一個大活人腐蝕的干干凈凈。最後只是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留下來一道人形的印記……

「只是懾魄之法，傷到了魂魄……」高亮走到了窗邊，開窗通風之後，高胖子有些心虛的看了大門口一眼，隨後繼續說道：「難怪這個楠木豹一心求死了，他這樣就算投胎轉世了，下輩子也做不了人，只能去做畜生了……」

聽了高亮的話，車前子和孫德勝對視了一眼，小道士脫口而出的說道：「老吳年輕的時候這么凶殘……」

「咳咳……」孫德勝一陣咳嗽打斷了小道士的話，隨後他又笑嘻嘻的看了高亮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吳老先生怎么干一定有他的道理，是吧？高領導……」

高亮看了這二人一眼，說道：「是，楠木豹也是自己找死……十年前民調局還叫做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黑名單上了。楠木豹熱衷於研究長生不老之術，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曾經他還活取過懷孕婦女未出生的胎兒。就是那一次，讓他魂飛魄散都不冤枉……」

說到這里，高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來手帕擦了擦汗水之後，沖著面前的幾個人說道：「本來我還想著通過楠木豹這條線，串起來其他的邪修妖道的。現在他的魂魄都廢掉了。這條線也就斷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再想想怎么善後……」

幾個人以為高亮被吳仁荻的行事風格嚇著了，當下也沒有怎么說話。紛紛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孫德勝、車前子臨走的時候，高亮親自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們倆順著樓梯走了下去。高胖子喃喃自語道：「老吳年輕的時候，你們倆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與此同時，招待所另外一個房間里。吳仁荻正和一個男人面對面地坐著，他看著面前這個帶著笑意的中年男人，說道：「就為了一本誰也看不懂的日記，他們就回到了四十年前？我怎么生出了這么一個愣頭青的兒子……」

「年輕人嘛。做事不會考慮的那么周全。我家那個小子不是一樣嘛，在地球的另一頭折騰個天翻地覆……」中年人正是林懷步的父親林尊。頓了一下之後，他笑著繼續說道：「不過也沒有白折騰。把奄奄一息的暗夜重新折騰活了。我那個時代只知道林懷步了，不知道當年還有一個no.1林尊……」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可是林尊臉上還是流露出來一絲驕傲的神色。他輕輕的笑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不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也不知道過來拜拜碼頭。既然您已經出世了，就應該過來打一聲招呼。你看看，兒子就是兒子。不過到了什么時候，當老子的還要給他擦擦屁股……」

「你說擦屁股了。就別看我……」吳仁荻翻了翻白眼之後，繼續說道：「想不到我還會有個兒子，要不是你提前一步告訴我的話。剛才說不定已經送他去輪回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嘛。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說的那么外道……」林尊剛剛說道這里，他自己又把話頭轉了回來：「不過你要是真過意不去的話，這個人情就落在林懷步身上吧……那小子也是個愣頭青，要真是出了什么他挽救不了的事情，你幫著搭把手……」

林尊的話剛剛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看到時間不早了，當下再次說道：「我那頭還有點事情，就不耽誤您休息了……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帶點四十年後的點心，給您嘗嘗鮮……」

最後一個字出唇的時候，林尊已經消失在了吳仁荻的面前。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吳仁荻自言自語的說道：「在徐福的眼里，你又何嘗不是一個愣頭青……我真是閉關的太久了，一出關竟然就撿到了一個兒子。聽到了沒有？兒子……」

吳仁荻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身後的空氣當中便響起來有人哼了一聲的聲音。隨後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出現在白發男人的身後，人影說道：「不就是兒子嗎？有什么好顯擺的……」

吳仁荻也不回頭，只是輕描淡語的說道：「我有、你沒有……」

「有兒子的多了！幾萬萬呢，不差你這一個……」

「你沒有……」

「兒子有什么用？歷史上子弒父的不止一個兩個……」

「你沒有……」

「兒子兒子……你敢不敢說點別的？要不然你直接輪回了我也行！」

「你沒兒子，死了誰發送你？火山嗎？」

「我再搭理你說兒子！我就是狗！」

聽到了身後的聲音消失，吳仁荻惡作劇一樣的笑了一下，隨後他的表情變得溫柔了起來，低聲的自語道：「我有兒子……」

第十四章

回到了房間的車前子，還是有些想不通。他對著孫德勝說道：「胖子，要不咱們還是直接挑明了說吧……省得墨跡了，剛才我差一點說漏了嘴。你們吳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可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哪句話說錯了。最輕我也得再住幾天icu。胖子，這會icu叫啥……」

「我的傻兄弟。你真以為吳主任沒看出來嗎？」孫德勝走到了茶幾前。到了兩杯白開水。自己喝了一口之後，又將另外一杯遞給了車前子。繼續說道：「沒聽咱爸爸說的那句話嗎？不知道是誰的運氣好……還不明白？說是他的運氣好，提前知道了你的身份。這才沒有一怒之下殺了自己的兒子。有人以前向他報告了你我的身份，還有回到四十年前的目地……」

車前子先是一愣。隨後一拍大腿，說道：「小矬子！我就知道是他！這孫子吃兩頭……」

「是他爸爸林尊……」孫德勝沖著自己的小兄弟做了個鬼臉，隨後繼續說道：「哥哥我早就知道林尊和吳主任打連連，這么大的事情，他知道了一定回來說的。小矬子干不出來這事，不管這么說，我和他都是過命的交情。為了討好吳主任，出賣他的親生兒子，這筆帳怎么算都是虧的……」

「那就更要挑明了……」聽到吳仁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歷，車前子再次說道：「你要是不敢開口，那就讓我說——就不信了，我這個親生的還趕不上一個高胖子？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咱們就回去。這啥啥都沒有，還是供給制。吃個白菜豬肉包子就算是過年了……」

「那你師父孔大龍呢？你也不打算見見他老人家了？」孫德勝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向有些發怔的車前子。隨後繼續說道：「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機會了，真的不見見嗎？」

「那是一定要見……」之前車前子被孫德勝攪得暈頭暈腦，忽略了可以回來見到孔大龍。他是從小被那個老登兒養大的，論起來對孔大龍的感情。可是要比吳仁荻要深厚的多。當初孔大龍匆匆忙忙的卸任閻君趕去投胎，沒有好好告別一下，這讓小道士深以為憾……

聽到可以見到孔大龍，車前子的眼睛一紅，當下又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次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要和我們家老登兒見上一面……胖子。反正高亮還活蹦亂跳的，你先陪著我回趟老家……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得給老登兒帶點好東西。從四十年後帶回來點點心也行啊……」

「先別急，既然說了見，哥哥我一定讓你們爺倆見到。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孫德勝這次回到四十年前，除了探查日記本的秘密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孫胖子笑眯眯的走到了車前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走。陪著哥哥我出去走一圈，看看四十年前和咱們那個時候有什么不同……」

兩個人被林懷步帶到招待所之後。就沒有出去過。反正想要回老家也要孫德勝來安排，那個年月出門且忙活呢。不是一兩天說走就能走的。車前子明白這個道理，出去走一圈，散散心也好。

當下，車前子和孫德勝收拾了一下，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招待所。順著胡同向外走了出去……

因為剛剛下過雪的緣故，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眼前的一切看著有點素，路邊行人除了綠色的軍裝之外，就是灰、藍、黑三種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