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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誘惑 依芳 5098 字 2020-07-25

誘惑之祝福

成應先做完手術出來就有人告訴他說外面有人找他,皺皺眉走出去,原本禁止停車的門診大樓前囂張的停著一輛淺藍色的跑車。

成應先拿出電話打給警衛。

「門診大樓前那輛車是怎么回事……醫院不是有專用的停車場地嗎,怎么停到這兒來了……」

警衛支支唔唔的道:「院長說了,不用管。」

掛斷電話,成應先已經看見了里面的人——阮系源,他坐在座位上,雙手抱在xiong前,微笑的看著自己,就像當年一樣……

還記得當年他不管不顧的沖進阮氏時,阮系源正在開會,他揮揮手讓所有人出去,雙手抱在xiong前,也是這樣微勾著唇,問:「你真的想好了嗎?」

明明是微笑的笑容,可那時候的自己,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就像冬天的太陽,干燥的,卻是涼的。阮系源就像一個俾倪天下的王者,在氣勢上,就壓了他一大截,是的,怎么能不壓一大截呢,是他求阮系源,而不是阮系源求他。

還記得阮系源的眼珠,黑得像墨染過似的,深得看不見底,帶給他的,卻只有無邊的黑和絕望。阮系源的牙齒,包裹在微抿的唇里,像是藏在鞘里的刀,殺意從周身散發出來,他只看見阮系源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像一座大山在朝他靠近,阮系源的步子,很沉,很穩,像蟄伏的野獸似的……

阮系源在他面前停下來,以一種既冰且涼的語調告訴他,不,或都應該說是在警告他。「成應先——」他緩慢說,吞吐氣息的感覺綿長深遠,像是沉睡中的獸。「今天是你自己做出選擇放棄了沐沐,怨不得別我,也怨不得我……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不然……」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會撕了你……」

看著阮系源眼神,他打了一個寒顫。

可當時他能做的,只是握緊拳頭垂下頭,他不是神,他不得不向命運低頭。可過了多年,他還是不是神,所以,他仍然得向命運低頭。幾年前他輸給阮系源,現在,他輸給沐沐。

回過神來,成應先知道阮系源找他什么事,之前已經有一個似乎是秘書的女人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他。他不想理,轉身就朝辦公室走,可,車門一下開了,阮系源瀟灑從容的走下來,整了整西裝,倚在車邊,道:「成先生可真是大忙人,我的秘書約了幾次都約不到你,現在我親自來見你了,不會不給面子吧。」

成應先裝做沒聽到,繼續在回辦公室的路上走著。

哼,阮系源臉上閃過一抹慍色,要不是為了言沐,成應先還真以為他會抽空見他。

「我們談談沐沐……」他說,這句話說出來,他就不信成應先還不停下來。

果然,成應先繼續朝前走了三步,然後,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眼里,似乎藏著恨,那種隱藏著,不甘的,卻又不敢暴發出來的——恨意。

阮系源覺得有趣,他恨又怎么樣,他不甘又不怎么樣,言沐還不是要嫁給他,做他阮系源的新娘,成應先,家世,樣貌,人品,錢財勢力人脈,哪一樣都不如他,憑什么跟他斗,更何況,幾年前他突然放棄,還不是他在背後搞手段,所以說,連老天都是幫著他阮系源的。

這樣一個天時地利人和都沒有的男人,憑什么跟他搶女人,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贏者為王,就連感情也一樣,只是成應先還回來干什么,他在國外不是挺好的嗎,在這個時候回來,真是……

討厭得很。

成應先一直看著阮系源,阮系源也一直看著成應先,可是,成應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悲哀,他看著阮系源的額頭,可,阮系源卻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

半晌,他抬腳朝阮系源走去,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感嘆,投胎是一個技術活兒,像阮系源這樣的人,幾乎擁有了世界最好的一切,他就是上天的寵兒,但是,這樣一個已經有了一切的男人,為什么還要來跟他搶言沐……

成應先的手漸漸握成拳頭,他的心里,不恨不可能的,為什么連老天都要幫著阮系源,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那樣一件事,他怎么會去找阮系源,怎么會主動放棄沐沐,什么前途,全是狗屁,可——這世界上永遠有一個人,她的恩情,是你永遠也無法承受之重。

「醫院外面有一家茶樓……」阮系源看著他,淡淡說,氣態從容卻不容他拒絕。

成應先點點頭。

阮系源替他拉開後座的車門,微笑者,坐了一個請的手勢,動作謙恭溫文,可那眼神,凌厲而yin冷。

兩個男人坐進車里,彼此都沒有交談的意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司機默默的開著車,不需要五分鍾,車子就在茶樓外面停下來,侍者彬彬有禮的帶他們進入包間,正准備沏茶……

阮系源揮揮手。「不用,等你那套程序走完,天都黑了,我們只是要說一說話,你先出去。」

侍者放下茶具,微微俯了俯身,門關上,阮系源的視線從門上收回來,端起面前的杯子遞到嘴邊,輕啜了一口,放下,淡聲道:「成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

除開那天匆匆的一瞟,他們兩個之間,的確也很久不見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么一間茶樓,阮系源遞給他一張支票,之後,茶走,人涼,他的愛情,從此死去。

「我跟你兩個,相信沒有什么交情值得聊……」成應先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

阮系源微微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只是嘴角的扯動,毫無感情摻雜進來,他靠在椅背上,道:「成先生看來比起前幾年,更加的尖銳,更加的難相處了……既然你這么著急,我就長話短說……」

成應先抬眼瞪著他。

「我和沐沐就要結婚了,她很喜歡醫院的工作,我也不想剝奪她的愛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撩撥她的舉動或者說出一些會讓她有誤會的話來……沐沐這么單純,又傻乎乎的,有些事,如果我沒替她掃清障礙,我怕她會走錯路……」

這人說這些話也不臉紅,明明自己沒有安全感還推到沐沐頭上,成應先依然面無表情的瞪著他,是老天幫阮系源偷走了他的幸福,現在卻還要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警告他。

成應先的手,在桌子底下緊緊的握成拳頭。「我只知道,是你的感情,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感情,你也留不住。」成應先的聲音涼涼的。

坐在對面的阮系源聽見他的話,緩緩的茶杯放下,道:「我也知道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幾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算過了這么幾年,你同樣不是我的對手,愛情和面包,哪樣才是你活下去的基礎,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如果不是顧慮著沐沐的感受,你以為我會讓你在渝城呆下來……沐沐不想我搞這么多事,我也不想搞這么多事讓她不開心……或許我對她是霸道了些,但是……」他停住沒再繼續說。

成應先垂下頭來,黯黃的茶水像是壞掉的組織,這就是差距,這就是他不顧一切回來的下場。

「你會對她好嗎?」他淡淡的問。

「你說呢?」阮系源反問他。「沐沐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我當然會對她好,這一點,不勞你來cāo心。」

既然如此——

成應先站起來。「我知道該怎么做。」他說,深吸了一口,道:「不要以為我是怕你才這么答應你,我是為了沐沐,她已經安心嫁給你,我希望你能對她一點,不要再讓她哭……」

玩著杯子的手一緊,阮系源放下茶杯,抬起頭來,視線像刀一般冷寒。

「沐沐在你面前哭了……」

「沒有……」成應先搖遙頭。「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她弄哭,我看見她脖子上有……」

「那是夫妻情趣……」阮系源道,眼神更加森寒。「那是我和沐沐的私事,就不勞你cāo心了,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份就行了。」

是啊,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勞他這個外人cāo心,成應先點點頭,心,卻痛得如同刀割。

「既然這樣,我沒什么好說了,我先走了,晚上還有手術要做……」

阮系源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看見他離開了,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沐沐,中午想吃什么,我訂餐廳。

很快一條信息回復:不知道啊,你想吃什么。

阮系源微微笑了一下:想吃你,你脫光了給我吃嗎。

言沐:你去吃史吧。

放下手機,阮系源看著窗外的景色,盛夏,草森蔥綠,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埋葬最後那一點不甘吧,總有一天,她會連身帶心都屬於你的。

有人歡喜,就有人疼,成應先出了茶樓,望著yin沉沉的天空,卻突然沒有了回醫院的勇氣,當初選擇回來時,不是沒想過這種後果,卻還抱著一絲的希望,等真的看見了這種結果,還是感覺痛苦太沉重。

面前突然出現一雙火紅的皮靴,成應先向左挪了幾步,那雙靴子也向左挪了幾步,他又向右挪了幾步,那雙靴子同樣向右挪了幾步,成應先抬起頭來,眼前一張俏麗的臉。

「寇香,你也回來了……」成應先有些吃驚。

女人點點頭,站在他旁邊陪他朝前走。「我飛機上午才到的,怎么,你和言沐怎么樣了。」

成應先搖搖頭,道:「她和阮系源,已經要結婚了。」

「那可真可惜。」寇香道,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她和這個男人在美國二年,可是她始終走不近他的心,她知道他心里有一個叫言沐的女孩子,她知道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女人,所以在前一段時間的時候,正好她父親來美國看她,她就對成應先說:「回去看看吧,也許,你走了之後,她並沒有和那個人在一起,也許,你還有那么一點機會。」

「那你怎么辦。」寇香道。「就這么放棄了,看著她嫁給別人。」

成應先停住腳步,凝視著地上的路磚,半晌才道:「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我,祝福她。」

誘惑之告別

日子就這么滑過,轉眼就到了婚禮前的日子,這樁婚禮,明面上沒什么影響,可暗地里,那聲勢,那陣容……

你想想,阮家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阮爸爸從政,阮家基業卻從商,阮媽媽雖然沒什么作為,可還是頂著某個非法組織女兒的身份,政商兩界,黑白兩道,送禮的,沾人情的,擠破腦袋都想插進去一腳……

所以,阮家的宴客名單刪了又刪,挑了又挑,還是剩下了一百多桌,婚禮在渝城最好的會所舉辦,請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此,阮氏集團公關部這邊專門成立了一個辦公小組,專門來處理這婚禮亂七八糟的事。

相比小組人員忙得團團轉,這兩個主角,倒還閑得緊,言沐依舊照常上班,醫院里,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她結婚之外,消息並沒公布。阮系源呢,比言沐忙了一點,主要是道賀的人太多,有些人,不能直接交給小組解決,所以,他還是得親自接待。

可兩人還是一有時間就膩在一起,那天言沐拿到最終確定出席宴會的人員名單,還在開玩笑:「這可是各行各業人物的大聚會呀,瞧瞧,我就知道這個人和這個人是死對頭,還有警方一直想捉這個人,可是卻沒證據……渝城警局的局長也會到……」

言沐說著就吃吃笑了起來,摟著阮系源的脖子,頗興奮的道:「系源,系源,你說咱們把他們安排在同一桌怎么樣……」

阮系源回頭瞟了她一眼,言沐越到婚禮前,心情倒是越好了起來,看著她的樣子,應該已經把過去都放下了吧。系源放下手中的工作,把她抱在懷里,親了親她,看著她指的兩個人道:「沐沐,這可是咱們的婚禮,我可不想中途被人砸場子。」

「除了我毀婚,誰敢砸你的場子呀……」言沐搖搖頭,不以為意。

系源眉頭皺了一皺,道:「沐沐,別亂說話,婚禮最忌諱說毀婚,不吉利,媽媽說婚禮前說這樣的話,會成真的,你是存心不讓我娶你是不是……」

言沐想不到阮系源這社會主義旗幟下長大的孩子還忌諱這些迷信的事,不禁有些訕訕的,親了親他,道:「放心吧,我說說而已,哪會這么巧就成真了。」

阮系源笑了笑,隨她去了,日子過著還是過到了婚禮的前一晚,那一晚他們是回阮宅吃的飯,一家人都在,說起明天的婚禮,皆是一臉的喜色,阮爸爸似模似樣的對兩個新人訓了話,阮媽媽呢,拿出了自己陪嫁的一對龍鳳鐲,一人一只,算是一種祝福的延續。

吃完了飯,聊完了天,阮媽媽看看時間差不多,便開始趕人了,按照阮媽媽的說法,婚禮前一晚,兩個人絕對不能睡一張床上,這也是不吉利的,所以早早策劃好了,言沐今天晚上住在老宅,阮系源滾回市中心的公寓,第二天早上車子開來老宅接人,然後洞房花燭就在逸藍別墅。

言沐笑著對一臉菜色的阮系源揮揮手,瞧著他郁悶的臉,還不怕死的湊在他耳邊道:「今晚總算不用再受你這個yin/魔的摧殘了。」

阮系源看她的眼神仿佛想把她就地正法,言沐笑著看他開車走了,之後回到卧室心情還平靜不下來,明天,她要嫁了,想著打開梳妝台下面的抽屜,里面擺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小時候和媽媽的合照,照片里的母親,還很年輕,把她抱在懷里,寵溺的看著她。

「媽……你會祝福我的對不對,我和系源,可以幸福的過下去,對不對……」

房間門響了兩下,阮媽媽推門進來,視線在言沐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下。「沐沐,是不是有點緊張。」

言沐拉著阮媽媽的手在床邊坐下來,搖了搖頭。「媽,這些年,謝謝你了。」

阮媽媽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沐沐,你在我們家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了,還說什么謝謝,倒是你,忍受著系源的壞脾氣,委屈你了。」

言沐輕輕的搖了搖頭。

「傻孩子……」阮媽媽嘆了一口氣。「你的個性,就像你媽媽一樣,有些軟弱,骨子里卻很犟,這種性子,最是受苦,從小到大,系源欺負你,你也不跟我說,哎,我也忙,忽略了你,不然……沐沐,有些事,的確是媽媽做得不夠好……不管怎么樣,明天你就要嫁給系源了,這句對不起,我在心里憋了很多年,今天還是親口對你說一下……」

「媽,都過去了。」

「好吧,都過去了……」阮媽媽笑了笑,握著言沐的手緊了緊。「看你和系源走到了一起,對你媽媽,我也算是有了一個交待。」

言沐點了點頭,忽略心里最後的那一點澀意。「媽,你放心,我和系源,會好好的,你不要擔心這么多了,注意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