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不染的白t上,一大灘氤紅的血。
她這才意識到,因為她的逞能,他不得已彎腰抱她而用力過度,傷口都震裂了。
歉意與愧疚交替而來。
她這一整天都在做錯事,一整天都在禍害人。
厚重的被子壓得人喘不過氣。
可薛定沒有抱怨,只是拉開被子,忽然鑽了進來,恰好側卧在她旁邊。
她看見了,他全程都只注視著她的臉,並未朝其他地方多看一眼。
待他躺下來,又將被子蓋過兩人,將她推至背對自己的姿勢,然後——
將她毫無保留扣進懷中!
祝清晨一震,只覺得冷冰冰的軀殼猛然間闖入一片火熱之中,她看不見他,聽不見他,卻能感知到他那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像團火,幾乎灼傷了她。
他的手臂環過她的腰,輕輕搭在她的小腹上。
不夠柔軟的胸口緊緊貼住她的背,仿若冰與火的交融。
她不安地哆嗦著,微微往前掙扎了半分。可僅僅是有了一點掙扎的預兆,就被他遏止住了。
「別動。」他低聲命令,雙臂驀地收緊,像是鐵一樣將她箍住。
祝清晨這才真正意識到,不論她多么強硬,他如何不與她計較,男女之間在身體優勢上的差距就是這樣大。
她沒有再動。
薛定也許不是謙謙君子,但一定是個有良知的人,這點她從未懷疑過。不然他為何會奮不顧身去救那個跌倒在墜機地點的小姑娘?
是她自己不要命了,他才用體溫來幫她捂熱。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覺得冷的不止身體,還有心。
祝清晨閉眼窩在他懷里,有那么一刻很想放聲大哭。
祝山海家暴她媽二十多年,每一次她回家面對滿屋狼藉和鼻青臉腫的母親時,都渴望能有這樣一個懷抱供她宣泄所有的憤怒與悲痛。
後來蘇政欽出現了,試圖給她這樣的擁抱,可她是那樣要強。
不,也許不是要強。
她是不敢脆弱,不敢依賴。
和蘇政欽在一起的頭一個春節,她拎著行李回家過寒假,結果才剛走近院子門口,就看見姜瑜被祝山海推搡出門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